这还是这些时日以来,尹霄第一次热情主动地同何重樽打招呼,何重樽心底乐开了花,挑着眉毛傲娇地回道:“你以为就你会乐器啊?我们家阿柒可是拉二胡的能手!”
“是吗?我倒是真的很想听听阿柒爹拉二胡。”尹霄笑着看着阿柒轻声说道。
何重樽忽然觉得辈分被尹霄叫乱了,忙对她说:“你叫他阿柒就行了,不用叫阿柒爹。”
“阿柒爹都七十多了,为何我不能叫他阿柒爹呢?你管得未免太宽了点。”尹霄觉得何重樽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不能叫阿柒爹就不能叫!”何重樽瞪着眼睛宠溺地看着尹霄回道。
阿柒拿着二胡坐在了草地上,看着他们两个冤家,无奈地叹道:“对,不准叫我阿柒爹,大家都叫我阿柒就行了,我阿柒还年轻着呢!”
“啊?”尹霄懵然,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希文笑着对阿柒说:“行行行!都叫你阿柒,快开始吧,我很喜欢中国的二胡。”
“咳咳咳!”阿柒正襟危坐,咳嗽了几声,闭上了眼睛,开始起拉二胡,他刚一开弦,所有人都被那一声如哭声般低沉凄厉的音律带入进沉默里……
刚开弦,就有人落泪了,那对来自农村的兄弟水生、云生皆被阿柒拉的二胡曲打动,坐在人群边际,默然用衣袖拭泪……
这二胡曲里透着浓浓的乡愁和人世的悲苦情,从北方来的小璐忽地很是想念家乡,也在一旁暗自抽泣……
性格内敛喜怒不露于色的青山眼眶也红了。
希文和希恩兄弟俩对碰了一杯酒,虽然没有落泪,但是他们兄弟俩连连对饮了好几杯威士忌。他们是整个园子里的开心果,他们不能哭。
何重樽就不行了,他不但在哭,还是在看着尹霄哭,泪水一行行从他眼底滑落,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痴看着尹霄,任凭泪水从他眼底滚落。
尹霄忽地心疼不已,阵阵悲凉占据着她的心,她强忍着泪水,拿出手帕,将手帕递到了何重樽手里,何重樽接过尹霄的手帕,却不拿它来拭泪,而是小心翼翼地叠起那手帕,将手帕塞进了自己胸口里……
阿柒睁开了眼睛,看着何重樽,心底暗自叹道:“阿爹啊,你的戏真多!”
谁曾想真正的艺术家往往就在人世最晦暗的尘埃里,他们不曾拜过高师,甚至无师自通。像老阿柒,他平日里就是一个连走路都不利索的老中医,谁也没看出来他能拉出这般扯人心弦的二胡。
阿柒演奏完毕,希文带头拍手叫好:“太棒了!我请你去我的琴行表演!我也要多进一些好二胡放在琴行里售卖!”
商人还真是三句话当中两句话离不开生意……
尹霄亲自给阿柒斟了杯酒,将装满酒的酒杯递给阿柒,笑着对他说:“阿柒,我敬你。”
阿柒看了看何重樽的眼色,朝他挤了挤老眼睛,接过尹霄递来的酒杯,与尹霄干杯对饮了一杯酒。
“来,霄儿,我敬你。”何重樽拿起酒杯,看着尹霄温暖地笑道。
尹霄举起酒杯,看着何重樽严肃地说:“干了这杯酒,你我的前尘爱恨恩怨就一笔勾销。”
何重樽慌地收起酒杯,不与尹霄碰杯,他狡猾地看着尹霄眼底的决绝,紧张地说:“前尘的恨啊恩啊怨啊都可以一笔勾销,唯独爱不能够说不要就不要。”
第33章 我身上也有条虫
尹霄瞪着何重樽深情的眼眸, 看着他眼底的泪光,冷声说:“要么就全都一笔勾销,以后你我还能算是朋友。要么就债台高筑, 你我一笔一笔来细算!”
何重樽慌忙与尹霄碰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后怕地望着尹霄的眸子, 低声说:“好好好!听你的,一笔勾销。”
可何重樽心底却在感叹:“这女人太狠了,差点就中了她的圈套!”
尹霄冷戾地瞪了一眼鬼机灵的何重樽,轻轻小酌了一口酒。
何重樽注意到尹霄身上穿的这件鹅黄色碎花连衣裙, 款式很是新颖别致, 做工也是毫无瑕疵,他望着尹霄轻声问:“这件旗袍款式别具一格, 不会是你师父给你做的吧?”
尹霄抿了一口酒, 看着篝火淡淡回道:“今天早晨有个小花童送来的礼盒, 不过看这手艺, 多半是出自师父之手。”
“又是他……”何重樽忽而捏起拳头, 强忍醋火。
“他怎么了?”尹霄发现何重樽脸色不对劲,便看着他低声询问。
何重樽并未作答,闷声给自己倒了杯酒……
希文想起何重樽交给他的任务, 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希文站起身来,举着酒杯笑着对大家说:“这两天开设音乐学堂, 大伙儿都跟着受累了,要不明天我们琴行集体休息一天。我和希恩开车带大家去郊外看日出怎么样?”
“好啊,我好多年没有看过日出了。”何重樽站起身来,高声附和道。
“带上帐篷和烧烤的工具还有美食和美酒,我们去郊区的花海看日出去!”希恩一边收拾起烧烤工具,一边兴奋地喊道
大伙儿很快齐心协力将帐篷和烧烤工具搬到了洋车的后备箱,加上司机,一共九个人,全部坐进了洋车里,座位上挤不下,个头小的人就坐在大个子的双腿上。
小璐坐在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尹霄被小璐拉到了她旁边坐下,何重樽拉着老阿柒也挤上了车子的后排,座位太拥挤,何重樽也趁机将尹霄抱上了自己的双腿。
“你!放我下来!”尹霄欲从何重樽双腿上站起。
“别乱动啊!我开车了!”希文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尹霄和何重樽,故意高声喊道,说完就启动了车子。
“别动!人多,你就将就一下吧。”何重樽用双臂抱住尹霄的细腰,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逃脱。
一旁的小璐抿嘴笑着,将头转向窗外。
老阿柒翻白眼低声嘟囔道:“干什么拉我进来做老电灯泡!”
何重樽搂着尹霄的细腰,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不觉有些情动,心里猜想着:“这希文希恩俩兄弟今天有些不正常啊,该不会在给我谋划苦肉计吧?可别玩儿太大了,这一车的人,安全第一啊!”
车子在夜色中朝荒郊驶去,希文希恩俩兄弟唱起了别具异域风情的英文歌,水生、云生和青山三人坐在中间一排划拳喝着啤酒,老阿柒在后排的靠窗的位置迷糊地睡着了。小璐在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和原野里的夜景。
何重樽开始不满足仅仅抱着尹霄,他的手指开始在尹霄的小腹和胸口不老实地摩挲……
尹霄被何重樽撩拨得面色绯红,她在忍无可忍之下,回头瞪着何重樽低声说:“你给我老实点……”
何重樽宠溺地注视着尹霄的双眸,双臂狠力将她抱得更紧,低声对她说:“我已经够老实了。”
约摸一个小时以后,车子开到了一条大河边,大河之上只有一座狭窄的木桥,车子根本开不过去,大河对面的河滩上视野开阔,还有一大片野花。
水生、云生和青山三人喝醉了,在车里面挤着睡着了,老阿柒在后排的座位上睡得打起了呼噜。
“小璐,你来帮我把烧烤用的食材拿到河边洗干净。”希恩开始分配任务。
希文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捆帐篷,看着正扶着尹霄下车的何重樽商量道:“何先生,你先带着尹小姐过桥吧,帮我们先到对面河滩上把帐篷支起来。”
“好,没问题。”何重樽接过帐篷,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尹霄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看着希文轻声说:“我想跟小璐一起去河边洗菜,不想跟何重樽过桥去搭帐篷。”
何重樽提着那捆帐篷,故作委屈地看着尹霄叹道:“怎么了?你怕我吃了你不成?希文是你们的老板,你应该服从上级指示才对。”
小璐端着一竹篮的菜和希恩一起朝河边走,边走边背对着尹霄说:“我和希恩有悄悄话要说,霄姐姐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尹霄看着希文问:“那你呢?”
“我要去拾柴火,你拾过柴火吗?怕不怕荆棘刺破了你的纤纤玉手?”希文笑着回道。
“我……”尹霄确实没有拾过柴火。
“走吧,跟我去搭帐篷啦,一会儿才好让车子里的人睡得踏实点。”何重樽一把拉起尹霄的手,朝河上的木桥走去。
漫天繁星,夜虫浅鸣,春风温软。何重樽拉着尹霄走到狭窄而古老的木桥上,桥身晃晃悠悠,尹霄出门前没来得及换掉脚上的高跟鞋,她小心翼翼地走在木桥上,生怕自己不小心崴了脚会跌进何重樽的怀里……
好在何重樽一路上牵着她走,她才跟着他一路从桥头走到了桥尾,走下桥后,河滩上的花海,在月色下惊艳得好似童话般烂漫。
河滩上的草地柔软和潮湿,尹霄穿着高跟鞋走到草地上,很是不方便,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差点被何重樽趁机抱进了怀里,无奈之下,她脱掉了脚上那双精致的高跟鞋,提着鞋子,跟着何重樽走在星辉下,走进花海里……
何重樽看着尹霄细白的脚趾和光滑的脚背被草地里的泥土染黑,既心疼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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