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的话乍听之下,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入了耳,唐婉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的不舒服。
“林小姐,有话您请直说,我这人情商低,有时候并不十分明白旁人话里的意思。”
林岚漫不经心的晃着酒杯里的红酒,“其实,来之前我就做了打算,如果你和谢裴宗还联系着,我这次就是来英国旅行的,如果你……啊,我刚才已经决定了,今晚我就订机票回国。唐小姐,你看看我,我对谢裴宗是真心的,我希望在我努力追求他的这段时间里,你不要再联系他。要不然,他在你我之间左右摇摆无论对谁都是非常不好的,你说呢?”
……
唐婉回到公寓,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公寓楼就在大学后面,她在图书馆看书一时忘记了时间,可是回来的路上,却怎么也想不起今晚上到底看了些什么。
昏暗的路灯下,她见公寓楼下绿化带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剪影高大挺拔。
他看到她,站起身,眉眼舒展,冲她笑。
唐婉也笑看着他,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嗓音清冽,亦如往昔。
唐婉一怔,眨了眨眼,又狠狠眨了眨,惊的差点失语,“真的是你?!”
☆、第71章 、宿命
第71章、
唐婉的小公寓, 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谢裴宗在她的盥洗室洗完澡出来,她的面条刚下好, 煎了块猪排, 切成小块整齐的放在上面。
一大份,一小份, 俩个鸡蛋,几根白菜,飘着几点葱花。
谢裴宗坐在小小的餐桌前,二人不可避免的紧挨着。
直到吃完东西,二人一句交谈也没有。
唐婉刷碗,谢裴宗就在她的小房子内转来转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巴掌大的地方,一眼看到头。但唐婉活的精致,细微处还有许多有意思的地方。
唐婉洗过碗, 倒了杯水给他。
谢裴宗将那小狗造型的杯子托在手里看, 杯子上还刻了字,“婉婉。”是小雨送她的,网上买的。
她在谢家待了一年多,谢家人送了她不少东西,可她带出来的也就那么几样。
唐婉解释道:“我一个人住, 东西都是一人份的,连个一次性纸杯都没。”
谢裴宗温和一笑,“这样, 很好。”随即抿了一口水。
这意思,也不知是说她杯子造型好看,还是说她的招待已经够好了,亦或者其他意思,她不愿深想。
夜已经很深了,谢裴宗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睡衣,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行李箱还在盥洗室门口。
先前他随了她进屋,她见他裤腿大衣都是泥,他说是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溅到的,她也没多想就让他去洗了澡。
唐婉看了看他,又看一眼,隐隐中,总觉得今晚势必要发生一些事,不在她掌控之中,仿若是宿命般的必然。
她看了下手机,凌晨一点钟了,她回屋拿了睡衣,去了盥洗室洗漱。
洗完澡出来,谢裴宗已经不再玩电脑了,而是斜靠在沙发上,支着头,闭着眼。
那是一张双人沙发,她有时候喜欢将自己抱成一团,缩在里头。但谢裴宗长手长脚的,除了坐和靠,也没有别的姿势让他更舒坦了。
这个屋子,除了那张床很大,其他无一不是精致小巧的。
唐婉思来想去,从衣柜内又拿了条毯子出来,放在床上。
卧室与客厅之间没有门,她一转头就看到谢裴宗偏着头在看她,眼眸狭长,眸色深深。
“进来睡吧,时间不早了。”
谢裴宗一怔。
唐婉只觉得他的眼底有亮光闪过,心头一跳,解释道:“地方小,除了这里也没地方可以再睡人了。你睡外面,我睡里头。”
熄了灯,黑暗似乎让人的听力尤其的敏#感。
大概过了一刻钟,隔壁房间突然传来有节奏的吱呀声。
唐婉一听那声脸就涨的通红,她的隔壁住了一对情侣,二人就喜欢半梦半醒间进行有氧运动。女的是唐婉他们学校的学生,她们是邻居,少不得要打招呼,曾经唐婉偶然听那女孩大刺刺的和友人说,她就喜欢那种被“强#奸”的快感,所以总是要求男朋友在她睡着的时候突然侵入她。
唐婉寻常睡的早,这种时候都已经睡熟了,并不会被打扰。偶然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也是很快又睡着。倒是听领居们抱怨的多。因为那对情侣太热情奔放了,叫的声很大,也很夸张。
果然,没多一会,女的开始忘情的叫了起来,男人也开始叫骂,又粗野又大力。
空气在尴尬中升温。
唐婉囧的后背都开始冒汗了,她一动,心想打开手机放点音乐遮掩遮掩。
却不想黑暗中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你去哪?”那嗓音有些不正常的暗哑。
唐婉没有动,心脏咚咚,咚咚。
谢裴宗的手却没有放开她,而是试探着顺着她的胳膊揽上了她的肩,他的小臂不可避免的压#在了她的胸部。
她没有说话,他停了足有五秒,突然的,就跟暴起的雄狮一般,将她整个人的往怀里一拉,翻了个身就压了上去。
低头,吻住,呼吸纠#缠。
她没有拒绝,他愈攻愈烈。
她的身子在他的掌握之中,越来越热。
惊颤,紧绷,呼吸难以为继。
没有过多的言语,直到他进入了她,她才疼的哼出声,疼,真的很疼,她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温柔的抚上她的脸,却又炙热的,不受控制的亲#吻她的脸,她的眼,她的每一寸肌肤。
溺毙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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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直到午后,唐婉才惊醒过来。
她本能的伸手去拿桌头柜上的闹钟,抓了把头发,这都几点了?闹钟坏了?她迟到了!
“婉婉,”一具滚热的身子贴了过来,嗓音慵懒。
她一惊,仿若醉酒后断片的人,这才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瞬间脸臊的通红。
“我上午有课,”她缩进被子里。
“嗯,闹钟是我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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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裴宗在唐婉处住了三天,唐婉才后知后觉的问起,“你什么时候回国?你都不上班的吗?”
彼时谢裴宗正拉了她的手在外闲逛,闻言笑吟吟的看着她,一脸高深莫测,“我就在想你能憋到什么时候才问我,呵呵……我给自己放了长假,大概半年吧。”
“半年?”唐婉震惊,“你那么忙,那么忙……”
“所以我用了俩个月时间处理这些事。”
“俩个月能处理的完吗?”
“处理不完也要处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谢裴宗抓起她的手,二人十指交握。“从和你在一起之初,我就告诉自己,你年纪小、性格不稳定,遇到事了,一定要忍着你,让着你。既然你铁了心的要出国留学,我能怎么办?外头花花世界,比我帅比我会玩比我懂浪漫的男孩子太多了,我除了亲自过来将你守着,似乎也没别的法子了。”
唐婉只觉心里甜甜蜜蜜的,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头抵着他走。
俩人走到一幢房子前,谢裴宗掏出钥匙,开了门。
唐婉顿住,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再不搬家,难道还等着被邻居投诉第二次?”他戏谑。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那所小公寓的隔音效果实在是……
一言难尽。
俩人很快搬了家,谢裴宗每天除了开车接送她上下学就是买菜做饭,俨然一个家庭妇男。
唐婉起初很担心,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心内很愧疚,逮着机会就劝他早些回国,如今他俩已经这样了,她也没旁的想法了,放假了她就回去看他,若是得了空,他也可以飞过来找她。反正她是一点都不会因为距离而产生恐慌感,她一直都是个固执而认死理的人。
谢裴宗与她正是热恋期,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的绑在一起,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去上课,他就在她学校的图书馆看书,或者旁听,或者四处走走看看,等她放学了一起买菜做饭,除了必须分开的那段时间,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唐婉没恋爱过,觉得恋爱中的男人大抵都是如此的。但谢裴宗心里清楚的很,他从小就是个极度缺乏爱和安全感的人,他明明非常渴望与人建立亲密感,却一直给人拒人千里之外之感。
如今,身在异国他乡,无需再戴上面具、穿上铠甲与人看,也不怕人取笑,他只想轻轻松松做自己,与唐婉的黏腻实则他内心渴望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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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的一天早晨,唐婉起床后,莫名有恶心感,早餐也不怎么想吃,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谢裴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突然问,“你上个月例假是什么时候?”
唐婉对自己的生理期向来不怎么在意,闻言,也没深想,含糊其辞道:“快了吧,也就这几天了吧。”
“我记得你上个月是二号开始,八号结束的。今天已经十五号了,你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