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收割一边晾晒也没有解决完,看晒谷场的事,一般交给年纪大的老人,她们一边看孩子一边拿着竹杆敲打,吓退村里放养的大小鸡。
林帆腰酸背痛,休息两天,症状得到缓轻后,准备到县医院去检查一下。从妊娠检查到现在林帆都没有去做胎检,考虑到现在的技术和设备,也弄不出什么来。她去也只是给人把把脉,看这段时间胎儿的心跳强度,另外就是预产期。
如果县卫生院的医疗条件好点,林帆毫不犹豫选择医院,可是从之前的状态来看,好像不太保险。不知道大城市的卫生院怎么样!
每个村里都有接生婆的,经过简单的训练和多年来的经验,可以说,这时候的农村,每个孩子都是经过接生婆的手出生的,她们的经验很丰富,也懂一点妇科、儿童类的医术。不成系统,多是经验和师傅带出来的技术。各人技术有好有坏,参差不齐!
她得好好打听一下,自己这具身体已经十八岁过了几个月,经过这段时间的食补加上劳动体质,应该没问题的。
果然,林帆去的时候,还是当时的那个医生,不过人家已经不记得她了。
“孩子成长的不错,心跳强而有力,这段时间多补充营养!”这年头基本不存在胎儿补太多,营养过剩的情况发生,所以人家医生让多补充营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母亲也需要补充营养,等到生的时候有体力,好的身体做啥都方便。
“还是多存点红糖好了,鸡蛋的话到村里买。还有看有没有毛线买。”林帆自言自语,手托着肚子快步离开。
回去的时候,林帆在半路上休息两次,到家的时候,冲红糖鸡蛋喝一碗。
睡一觉睁眼天已经麻麻黑,以前李翠花还时不时过来敲林帆的门,履行一下“照看”林帆的责任,只自从双方闹得不愉快后,李翠花再不来了。林帆自己独自生活,明明离得不远却好像生活在不同的地域,互不干涉,估计这个婆婆也是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吧!
既然丈夫和大女儿都劝她不要太苛刻,她自己也不想跟林帆对上,反正赢面不大,亲儿子现在又态度不明,还是对林帆视而不见,是最好的方式了。
反正林帆大肚婆一个,也不担心林帆会背着他儿子偷腥,所以林帆一个人吃饭睡觉,出工。时不时大头嫂子过来看看她,跟她说话。要不就是张振华找她玩儿,做点好吃的可能还吸引一下大虎兄弟过来“蹭吃”。
除此之外,林帆的生活很安静,林帆也满意,怎么说这种养老式的生活方式,她也不陌生就是了。
第二天,林帆拿着买到的毛线团去找大头嫂子请教织毛衣。毛线是普通毛线,花了不少钱。
林帆这人从前世就不太会做这些小玩意儿,女儿手工之类的林帆好像不太擅长。她就缺了这根叫作“心灵手巧”的玩意儿。
“嫂子,嫂子在吗?”
“哦,帆丫头啊?你嫂子不在家,可能去她婶子那里唠嗑了。”
“堂伯母,那您先忙,我主要就是找嫂子教我织毛衣呢!那我过去看看。”
“嗯去吧,估计在院子里的老树那儿。”
林帆往张家和走去,没多久看到张家和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树,下面坐着几个女人,看样子也是聚在一起聊天的。
第36章 第 36 章
“这不是张大林家老五的儿媳妇吗?”
“各位嫂子、婶子在聊呢?我找大头嫂子找到这儿来了。请她教我织毛衣!”林帆晃晃手机里的布袋。
“天还热, 织啥毛衣啊?”
“我笨, 而且我家爱国呆的地儿比咱们这儿还北边,冷的快。还要寄过去呢。”
“啥毛线啊?是你家爱国给你寄回来的吧, 真是体贴, 不知道我那婶子有没有收到?这老人也不能抗寒呢。”
“一个男人知道什么毛线?这是人家帆丫头体贴爱国呢,自己去买的, 没看到她自己都没有嘛!白长年纪了是不?”大头嫂子听到这句话, 就不高兴了。
“就是就是,家里有啥不得先给家里的男人啊,那可是顶梁柱。”
“我看看, 诶,这颜色不错。”
“谢嫂子, 就是普通料子。”林帆对于大家的发言也没有别表情, 人家说好话,她就跟家人客客气气,语气发酸没事找事儿的无视就是了。
“来, 我看看。不错,织一件毛衣足够了,可能还有剩一点。”大头嫂子接过林帆的布袋。
“我看最近也没有出工,家里一个人呆着就想找嫂子问这个事儿。这地方挺好的, 清凉。”
“这个老梨树可是有些年头了,之前说要砍,村里的老人都说不能砍,你看现在不就是有好处了嘛, 家里呆着太闷热了。”
“我给你起个头,然后你仔细看看,一会你自己拐拐,不懂再说。”
“这个不难,熟了不用看都能织,先两根,这么一系,线往上拐,再下,一戳,循环,到这么多个眼儿再回来线……。”
林帆有点晕,旁边的人也在旁边看。
有的不懂也学,有会的也指点什么图案该怎么拐,多少针。
大头嫂子交等到林帆手上,林帆笨手笨脑的织,要么太松,要么太紧,不好动棒针。
“就是这样,多练练等熟了,才可以开始了,等到需要用四根织针的时候,我再慢慢教你。”
“嗯嗯”。林帆紧抿着嘴唇,专注手上的线和针,心里默默数着织眼,免得多或少,数量不均,乱了套。
“我看,等分粮了换些布票也买,等天凉了再买,根本买不到。”
“棉花不好买,毛线也不容易得。”
林帆一边在大家的七嘴八舌的建议指点下,织出了一个巴掌大,速度慢得,有人急性子的恨不得拿过来自己织算了,看着替她难受。
林帆自己却很满意这个成果,两辈子就织过两次,一次给她的前夫,两人还是大学的学生,那时候不知道是谁开头的,流行起织围巾送给心上人的做法。林帆本来不感兴趣,她从小不爱这些东西,但是恋爱嘛,容易盲从。林帆记得当时前夫收到她的“心爱”礼物,拿出来看后,表情很僵硬,后来林帆也没有见他戴过。林帆有自知之明,在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在商场直接买。
林帆读书,甚至下棋、练字,都没有问题,就这个织毛衣啊,刺绣啊是最没有耐心了,每次碰到手指是僵硬的,好像脑子也僵化一样。
这两辈子的这第二次嘛,就是现在了。
这边林帆正在大家的“教导”下慢慢织她的两辈子第二件作品呢,突然就来个凄厉的惨叫,林帆下得织针用力一戳,戳出一大截,好在是竹子做的,还比较粗,不会受伤。
“这是怎么啦?”林帆惊疑。
“哎,这个张剩又打老婆了,她那个娘不知道又怎么挑拨呢!真是不修福。”
“你们家距离远的还好,我们这些离得近的,三天两头就听到惨叫声,有时候大半夜的,真是挺渗人的。”
“叫的这么惨,不会出人命吧?嫂子?”林帆惊心肉跳的。实在是那声音不像是一般痛发出来的。
“诶,那家子实在不好沾,去劝说最终还是被迁怒回来。没关系,等会村长会去他们家说的,不能让出了人命。”
“这么严重?”林帆虽然知道村里有很多男人有打婆娘的习惯,但是大多拳打脚踢,身体红肿淤血,可没有要人命的程度。
“这个张剩原来看着也是一好人吧,没想到这种平时不声不响的,打起人来真是没轻重啊!”
林帆有些发毛,虽然她见过的东西多,也见过好几次家暴,可是听到还是身体发凉,可能还有那惨叫声加持吧。
林帆也无奈,看样子这些妇女是习惯了,或者不想惹麻烦,林帆更不可能去看看。
不过想想林铁牛打人的样子也很恐怖,跟大头嫂子说的一样,不怎么说话的男人,打人起来很无情。
“没有人在旁边拉么,这么久了,我真怕会死人啊。”
“放心吧!你听,应该是附近的几个男人陪村长去看了。”
林帆听到有人苛斥声,“这是为什么啊,突然的就这样。”
“哎!我的傻丫头哎!”一个大娘叹气。“那个张剩是家里的唯一男孩,下面两个妹妹早就嫁人了。她老娘就他这个儿子,起初娶媳妇的时候,她那娘虽然也作,但是有收敛。”
“后来还不是嫌弃生的孙女!”另一个声婶子接着话头。
“所以我跟你说帆丫头,这姑娘嫁人啊就等于再次投胎,碰着好人家了,就少受罪。刚开始这家儿媳妇头胎生了个女儿,婆婆脸更黑了,月子都不伺候好,天天骂。那儿子也是傻得,她娘说啥都听,第二胎还是生的姑娘,这张剩的儿媳妇的日子就更难了。听说有次给她婆婆打水洗脚,把婆婆给烫着了,这个张剩听她的娘把她给打了。这一打就不可收拾,等到生下四个姑娘,他家的儿媳妇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天天吃不饱,跟个骨头会眨眼睛一样。”
“后来好不容易生个儿子了,大家以为应该会好了吧!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她那个婆婆在外面光会装样子,其实整个村里谁不知道谁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