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禧其实记得,那时候陈放还在追她,便按原来的叫法,喊了声:“小姐姐好。”
甜嗓一露,邱檬笑得眼睛都找不到,拨开江浸夜的手,把陶禧揽在怀里,“这小嘴甜得呦!等下小姐姐给你免单!”
江浸夜嗤声:“你管陈放叫叔叔,管她叫姐姐?”
陶禧不屑地顶回去:“和辈分年龄没关系,小姐姐到了八十岁还是小姐姐。”
邱檬乐坏了,挽着她一摇一晃地走进餐厅。
这家店走高端路线,主打养生火锅。餐区以沉稳的原木色为主体,一壁巨大的落地窗辅以镂刻精雕的中式窗框。
每张卡座用木格栅隔开,上方三盏白瓷灯笼吊灯垂下,错落分布。
邱檬给他们推荐一个双人套餐,陶禧连说吃饱了,要个冰淇淋就好。
江浸夜翻动菜单的手一滞,撩起眼皮看她,“怎么总吃冰的?你们女的不是要少碰寒凉的东西吗?”
邱檬一怔,立马矮身看向窗外,感叹:“真是奇怪了,现在也没出太阳啊……”
陶禧拿手背掩嘴,被逗得直笑。
江浸夜权当没听见,低头翻看菜单继续嘱咐:“冰淇淋就算了,来个什么养生的软食。我要碗米饭,随便炒个菜。”
邱檬白他一眼,挨着陶禧坐下,附在她耳旁轻声说:“我以前真的非常期待,要哪里来的好骑手,才能降服他这匹烈马。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对你不好,尽管来找我。”
陶禧点头,略有羞赧地笑,端起手里的冬瓜茶,尝了一口,甘润清甜。
江浸夜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看向邱檬,指关节笃笃敲着桌面,拖长音催促:“小姐姐,很饿啊!”
及至邱檬走后,他挪到陶禧身边,头枕在她腿面,闭上眼。
店内各种混杂的气味,那些讨伐生活琐碎的恼人的声音,一时间似乎全都消失。江浸夜侧过身,把脸埋向陶禧腹部的衣料。
她身上那股软桃的甜香,让他全身绷了一天的神经宽慰似地松弛了。
他还需要更多,便伸手环抱她的腰。
陶禧低头问:“真的没事吗?生病了?”
“没事,有点累。”江浸夜舒服地做了个深呼吸,“你们俩刚才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坏话?”
“秘密。”
她话音刚落,背后的爪子不安分地轻挠,陶禧痒得不停扭动,笑着讨饶:“住手住手住手!小姐姐刚才在夸你呀!”
“再夸一遍我听听。”
“说你是匹烈马喽!”
江浸夜顿时来了精神,扭头问:“我是马,你是什么?”
“她说我是骑手。”
“骑手?这么少儿不宜?”江浸夜笑得轻颤。
陶禧不理他,扭头看向窗外流泻一地的瑰丽夜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已经进入另一部分的剧情了,不过这文是主走感情线的。
一切安排都会有解释,就差写了_(:3」∠)_
☆、35.(小修)
从停车场下车, 江浸夜和陶禧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门还没合上,他就反身将她抵在轿厢一角。
四壁皆为光亮的镜面, 狭小的空间在视觉上无限延伸, 幻妙若万花筒。
映出他眉间的难耐,等不及陶禧站稳, 手指捏起她的下巴, 粗暴地吻入。湿滑的舌面卷起她的,而后放开, 几乎抵到她喉间,柔柔舔.弄。
他双手压紧她的背, 隔着单薄的棉质T恤, 十指往下摩挲, 滑过纤腰,掐住她的臀.肉,指腹燎出清晰的灼烧感。
陶禧靠鼻子呼吸不够用, 便拿自己的舌去抵挡,却被勾住了辗转交.缠。
他高大身躯与电梯墙面一样坚硬, 卡住她,动弹不得。
气氛似乎不太对。
她扛不住,双手揪扯他的衬衫, 呜咽出声。
他这才肯松口,看她如同一尾得水的鱼,张嘴贪婪呼吸。
“摄像……摄像头……”
陶禧涨得满脸通红,指向头顶一角。
看她喘顺了气, 江浸夜低头开始第二轮。
偶尔回过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手伸到背后,朝那枚黑色的小镜头竖起中指。
(*)
一梯一户的设计,让江浸夜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庆幸科技昌明出现了指纹机,省去转动钥匙的宝贵时间。
落锁的声音响起,陶禧被抵上了门板。
仰头,细胳膊交错绕过他颈项,江浸夜抱着她,一边吻一边往里拖。
手里的杂物悉数掉落脚边,没有余裕思考其他,甚至没空开灯,视野漆黑一片。
一路踉踉跄跄,撞椅子踩脚走得乱七八糟,从玄关到沙发好似西天取经一个来回。
后来陶禧疲惫不堪,江浸夜把她放倒在茶几上,挥手拂落桌上的杂物,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你这骑手不行啊!”
陶禧口干舌燥,不想和他争辩:“求你,求你好吗?”
他喉咙滚出低笑,“大点声,叫‘小夜叔叔你快给我’。”
“……去死!”
“这么恶毒?你舍得,你的嘴也舍不得。”
有汗滴落。
冥冥中,那些郁积心中的块垒,也跟着尽数蒸发,留下无垠的快乐。
管他是不是幻觉。
唯一确定的,这纤柔的身.体是他灵魂的神庙,愿拿全部热情交付。
万死不辞。
*
清晨醒来,陶禧无虞地躺在床.上,身.体没有上次那样难受。
纱帘透过熹微晨光,照例又是才刚六点。
想起下周要做的汇报,陶禧打算快速冲澡然后去看代码。
可惜蚕丝被刚掀开一个角,手就被人拽住,她孱弱的肩骨承不住男人下颌的重量,倾向一侧。
拽她的手松开,径直绕到胸前,“据说人在一天不同的时刻,体温不一样。胸也是,不同的时刻,形状不一样。是不是很扯淡?所以我这么严谨的人,要仔细确认。”
“……”陶禧自认跟他耍贫嘴不是对手,挣扎着爬去床尾拣他的衬衫。
“人都在这儿了,干嘛老惦着衣服?”
还未品出他话里的意思,小腹被他的胳膊钳住,后仰着由他带入被窝。
两具身体裸.裎相贴,陶禧感觉到脖颈传来的点点冰凉,伸手一摸,似乎是块玉石。
江浸夜推开被子,为她系上细链。
是那块翡翠观音吊坠。
“这不是你的吗?”陶禧微讶。
“现在是你的了。”
“你怎么不要了?”她翻过身,对上他透着弱倦而半阖的眼。
江浸夜似笑非笑地搂紧她,说:“我不该戴观音,我对她不敬。”
“不敬?”
“我小时候,不信神佛,每回被我爸揍,被他关禁闭,都祈祷来个什么黄风怪,蝎子精的弄走他。后来知道这些都不存在,但也信不起来了。慈悲有什么用?我以慈悲心待人,谁以慈悲心待我?”
他说着,翻身压在陶禧背上,膝盖撑住床面,沿着脊.椎一路吻下,呢喃:“但是你不一样……陶禧,你不一样……”
薄唇很快触及她身后那块烧伤,陶禧下意识地反抗,连呼:“不不不,不要……”
状若翅翼的伤痕,布满速朽的暗红色,像枯死的树皮,呈现褶皱的干纹。
他落吻温柔,陶禧却如被丛生的荆棘穿心,眼中噙泪,高高抬起头,细腰反向弯出弧度。
而跪下的男人心旌摇曳,吻似豪雨急坠,覆满她的身。
*
连续一周,陶禧没有再加班。
她每天九点到公司,六点准时下班,午餐总是独自一人。
无故与大家疏远,谁也搞不清这是哪种状况,纷纷去问容澜和林知吾。
林知吾正为陶禧请辞汇报而郁闷,摇头说不知道。
容澜见过好几次江浸夜开车来接陶禧,大概猜到为了陪他,但她想必不愿多说,便也跟着摇头,说不知道。
好在应对工作,陶禧从来不觉得吃力。
这天她如往常一样,六点下班。
江浸夜的车等在远一点的路口,走过去要十几分钟,他很快从后视镜看到陶禧。
漫天絮状的赤色烟霞,冶艳的光映照她皎白脸庞,犹如浴火。
陶禧缓步走来,开门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江浸夜斜过身子看她,“怎么这么慢?”
她转头盯着他,盯得他发憷。
幸而她嘴角一翘,笑道:“就是要吊着你,我那么容易得手,你不珍惜怎么办?”
江浸夜莫名松一口气,念着“傻姑娘”,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想去哪儿吃饭?”
“想吃清淡的。”
“好嘞,清淡的。”他抿出一个坏笑,“重口的咱们回家慢慢吃,想好今晚在哪儿吃吗?”
陶禧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吃,不予理会,好奇地拿起仪表台上的小长颈鹿。
“是不是跟咱家那个很像?”江浸夜得意地说,“前两天陈放去美国出差,说要给我带礼物,我一大老爷们儿要什么礼物。后来在他照片里看到这小家伙,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是挺可爱的。”长颈鹿绒面柔软,手.感好,指甲抚过它浓厚的睫毛,陶禧放回去,又问:“你上次,怎么突然想起去邱檬姐的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