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导演,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按时起床按时化妆按时拍戏!”
“哦……”
看着肖景深恨不能直接把门拍在自己脸上的眼神儿,池迟又笑了。
“明天早上那场戏……”
“您放心我保证一条过!”
“那明天下午……”
“我肯定也一条过!”
“桑杉还没睡呢?我有事儿正好跟她说一下。”
“她洗澡呢!池导演!有事儿明儿再说,好不好?!”
“嘭!”
瞪着关上的房门,池迟愣了两秒,又笑了,假戏真做?还是情真戏假?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能玩儿。
不过,能看见有一对真心相爱的年轻男女走过无数风霜之后在一起,这种感觉可真让人痛快啊。
酒店房间里,桑杉洗完澡出来,看见的是收拾好了的房间,以及坐在床上穿着睡衣的肖景深。
“刚刚是有人来了么?”
“咳,客房服务。”
一眼就看出来男人在说胡话,桑杉看了他一眼,转身站在镜子前面整理自己的头发。
肖景深走过去,拿过吹风机,帮她把头发一点点地吹干,这活儿他干了几次之后很顺手了,不仅能吹干那一头青丝,还能顺便给长期处于过度用脑状态的桑杉按摩一下头皮。
“桑杉,我要是拿不到影帝,真的卖身给你了,你会让我做什么呢?”
“拍戏,接广告,商业站台、赚各种出场费……”
“然后呢?”
“什么然后?”
男人的手指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摁在桑杉的头上和颈项间,让她舒服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你看,我这么一个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也不低的人放在这儿,不光可以用来赚钱啊!”
一只眼睛抬起一条缝,桑杉透过镜子看着肖景深:
“除了赚钱你还能干什么?”
“我会做饭、喂猫、打扫卫生、是不是可以用来当保姆?我还会给你吹头发、按摩,有空我学学,还能给你修脚啊、推拿啊,对吧,这是全方位贴身服务了。我还会唱歌唱戏,你要是闲着没事儿了,我就给你来一段儿,保证你不无聊。”
“保姆、按摩工、解闷儿的……你还真给自己找了不少的兼职。”
被按的太舒服,桑杉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双手扶在了镜子边上。
随着她的动作,一截锁骨连着一片光洁的肌肤都露了出来,镜子内外,一处风景,两种风情。
男人无声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满满都是面前这人身上的香气,还带着一点浴后的水汽。
“反正卖身给你了,我会的越多,你赚得越多。”
用梳子一点点把桑杉的头发在她脑后梳整齐,肖景深有力的大手继续在她的肩颈上揉按着,看着女人再次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仿佛随时会睡过去的样子,男人大着胆子,把桑杉睡衣的领子拨开了一点又一点。
“你说的兼职服务还包括这种方面?”
在一侧睡衣快要滑下肩头的时候,桑杉的一只手摁在了肖景深的手上。
“卖身,当然要卖得彻底一点。”
这样说着,男人的另一只手撩开她的发丝,轻轻地吻在她的后颈关节处,起先轻柔,随即变得激烈。
桑杉的那只手从一开始的按压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去床上,你不是把套子放在枕头底下了么?”
肖景深的小动作,她一直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随即单手从自己的睡裤里掏出了两个方形小锡纸袋,对着镜子里那双渐渐迷蒙不复锋利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
“你今天……状态不错呀。”
看着容光焕发状态远不止“不错”的肖景深,单身已经成为自身属性的池迟干巴巴地说道。
“咳,我昨天通过了入职考试,现在这是开心的,放心,不影响今天的表演。”
脸上画好了美人妆的男人眼神儿一飞,瞬间,仿佛所有人的眼前都是粉色的桃花瓣儿。
“唔,还很适合今天的色、诱戏。”池导演满意地点点头。“一会儿你就把这个劲儿往老徐身上使。”
老徐,五十多岁的资深配角,性别男。
第233章 梦想
《江湖远》剧本中“绝世高手”是否存在的辩证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从一家豆腐脑摊子的老板那儿开始,燕秋生问他是怎么来到逍遥镇的,听见的故事却远超他的想象。
为了追缉一个采花贼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一位镖师走遍十省,查探七年,终于找到了这个采花贼的下落,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官兵围住。真正的坏人摇身一变成了个六品武官,而他则成了刺客。
七年来,他整理了多少这个贼人的罪证,却被付之一炬,旁人反过来为他准备了不少的“证据”,证明他不仅是个刺客,还是一个该死的采花大盗,世人都信了。
押赴刑场的路上,承受着人们的唾骂和追打,死不肯签押罪状最后被人以血为印泥摁下手印的镖师涕泪俱下。
他还没死,他已经死了。
“所以,您就是那位被绝世高手救下的镖师?”
“不,我是其中一个看客,绝世高手来晚了,镖师死了,我就跟着他来了这儿。”
翻滚的豆浆热气蒸腾,老板转身挽起袖子继续干活,露出了手臂上斑驳的伤疤。
“那您知道绝世高手在哪里么?”
“你们不是走完了机关道,见到他了?”
“我只看见了一个泥人。”
“谁说,绝世高手就不能是个泥人了?”
燕秋生语塞,他转头看着剑未晚,一脸的苦笑。
“你为什么跟着一个泥人来这里呢?”
女剑客扬眉问道,却没有得到答案。
问了几个逍遥镇的老住客,两个年轻人得到了很多故事,讲故事的人都说自己是那些故事的看客,就连“烟雨楼”的当家柳娘都是这么说的。
“一家大官儿最喜欢鲜嫩的小丫头,收几个姿色上乘的,从五岁养到九岁,每天和小丫头们同吃同睡。等小丫头到了年纪,要么从他家后门横着出去了,要么被他送了人,从他家前门被客人们拉上轿子。有一对双胞胎,就是这么被养到了几年,姐姐活泼些,妹妹文秀些,一天晚上大官喝醉了,指名要姐姐去陪他解闷儿,去的是妹妹,死的是姐姐。还活着的那一个很快到了九岁,被这个大官儿送给了他的上官,没过几天又被这上官家的夫人提脚送到了馆子里,几年后呀,这个活着的人遇到了那个大官儿的独生儿子,使了手段把他弄得神魂颠倒……独生儿子恨不能死在窑、姐儿的肚皮上,大官儿没办法,就让儿子把那个女人领回家当妾,一包毒下到了井里,一夜间,整个宅子都安静了。
那个报了仇的人呢,穿着一身红衣裳,一把火连人带房子都烧了。”
柳娘说话的时候烟波流转,语调一波三折,吊着人的兴头都高高的。那随意的语气,听着仿佛是在说个别人的稀罕事儿。
“您不是那位报了仇的姑娘吧?”
“当然不是了。”舌尖儿一挑,一片瓜子皮儿被柳娘吐到了地上,她眼角斜飞地看着比她还漂亮的燕秋生,又看向那边抱着剑不说话的剑未晚,“要救人的绝世高手去得太晚了,一片焦黑地上什么都不剩,他去我们馆子里问事儿的时候正好看见我被我家老恩客打,哎呀,我们玩儿得是趣儿,他非说我被欺负了,就把我带来了这儿。”
本是一只手抱胸、一只手拿瓜子儿的动作,柳娘连嗔带怨,双手一摊,露出了一片奶似的皮肉,燕秋生没有被她放浪的动作吓到,反而又问道:“带你走的也是个泥人儿么?”
娇笑着的美人用涂着丹蔻的长指轻轻摩挲着燕秋生的脸庞:“你看见我都不脸红,长得又这么娇,可见是不能跟我鸳鸯帐里滚一遭了,我凭什么告诉你?”
银光一闪,长剑出鞘,正对着柳娘玉雕也似的颈项。
剑未晚的表情和她的剑一样冷。
风从窗边的纱帐外吹来,撩动着剑客的乌黑长发,还有柳娘惊惶的眼波。
“带走你的,是泥人?”
“今晚,你跟我一床锦被卷红浪,我就告诉你。”
女剑客身上的杀气更重了。
两个人对峙之外的地方,燕秋生抓起一枚瓜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剑未晚的剑上。
“吃、吃瓜子,慢慢聊,那个你们俩,也不是不行……”
收回剑,剑未晚转身走了。
燕秋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一场戏结束,池迟看着监视器里呈现的效果,满意地点点头。
杜安自己身体垮了,不能亲自执导,为了帮池迟,他把自己能找来的班底都叫了过来,这场戏给他们掌镜的人叫冯宇京的纪录片导演,他之前给杜安当过很多年的摄像师,后来自己也组过班子拍烂剧骗投资方的钱,也许是钱赚多了,也可能是人到中年精神空虚,五年前他跑出去拍摄了几部纪录片,居然也渐渐有了人望,现在也是国内数得着的人文纪录片导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