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陈经理那边请了会儿假,给家里的防盗门换了锁之后才去公司。
刚到办公室,陈经理要让人将部门连夜修改出来的计划书交给陆东庭,苏窈正愁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去见陆东庭。
昨晚之后,纵使她万般不愿与他正面交锋,可她觉得相对于她的床照被人挂在上城各大广场上滚动播放而言,她宁愿咬咬牙跟陆东庭周-旋。
所以苏窈主动担下这趟跑腿的活。
她敲门进了总裁办公室,陆东庭坐在大班台后跟人开视讯会议,秘书坐在旁边做会议记录,听见动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苏窈站在门口,没有进入镜头范围内。
直到三五分钟后,陆东庭结束通话,他挥了挥手让秘书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苏窈和陆东庭,陆东庭翻了翻刚才会议所用的文件,不咸不淡的说:“杵那儿干什么?东西拿过来。”
苏窈无奈于他现在的公私分明,不冷不热的,一副我是你上司别跟我套近乎的样子,面色如常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苏窈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先将文件递到他面前,陆东庭翻开看了看,随便圈出了几个问题所在之处,将文件夹啪的一声合上,直接扔回苏窈面前,声音冷怒:“你们销售部就是这种水平?”
苏窈懵了一脸。
陆东庭刚才开视讯会议的时候明显表情不太好,跟人说话时也语气不善,苏窈明白过来,自己又被他当了一回撒气筒。
她当即反驳:“我并没有参与计划书的修改工作。”
“那你是不是销售部的人?既然没参与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让陈楠徐上来。”陆东庭字字逼咄,眉宇间一片凌厉。
说得苏窈无言反驳,内心自我催眠,默念几遍忍气吞声忍气吞声……
她没有再顶他的话,默默将计划书收起来,“你收到我昨晚发给你的短信了吗?”
陆东庭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眉头微皱:“谁让你在上班时间说这些?嫌工资太多?”
这次语气虽然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但是仍旧凉凉的。
苏窈当即冷笑了一声,心说要不是这事确实要有求于你,你以为我愿意送上门来找不痛快?
见陆东庭根本无心跟她说这事,她二话不说,拿起文件转身就走。
兴许是苏窈那声不屑的冷笑激怒了他,陆东庭摆出领导的架子,“这就是你对上司的态度?你是不懂礼貌,还是员工手册没记熟?”
苏窈背对着他的方向,他越是跟她扯什么领导与下属的关系,拿身份压她,她越是要背道而驰。
她转过身毫不客气的反问:“可是,陆总你要跟我乱搞男女关系在先,说这话不觉得虚伪了吗?”
苏窈呛了回去之后,也不等他说话,自顾自的要离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苏窈伸手去拉,门已经被反锁。
身后一股冷傲而迫人的气息在逼近,苏窈一个转身,陆东庭已经站在她身后。
他长臂一伸,大掌按住她身侧的门,铁臂铮铮,苏窈再次被他困在这方寸之地,心里极不喜欢,陆东庭每次说话都要靠得这样近,他自心如明镜台,且轻轻松松便能扰乱敌方军心。
陆东庭嗓音低冷沉缓,笑中带怒,“说清楚,是谁想要乱搞男女关系?”
苏窈强装镇定地回视他逼迫的眼神,“说谁谁知道。”
陆东庭气笑了一声,“是谁告诉你有求于人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苏窈扪心自问,她高高在上了吗?高高在上的从来都是他陆东庭。
苏窈对他的控诉,没什么反应,只是撩了撩唇,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
陆东庭想起昨晚苏窈发来的那一长串客套又疏离的文字,打从嘴里哼了一声。
“既然是你想让我去查谁拿走的视频,那就要摆出真诚的姿态,把你那些字里行间不值一提的骄傲都藏起来,还是说,打定主意不跟我结婚了,就连虚与委蛇的功夫都懒得花了?”
苏窈学他有时要笑不笑的样子,理所当然的问:“你觉得我有理由对没有利用价值的男人笑脸相迎吗?”
陆东庭闻言,脸色很不好看,声音冷了下来,“确实不用,那你自己去查,来找我算是怎么回事?”
苏窈被哽得找不到话回敬,因睡眠不足,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看向他的时候,就像含带了几丝怨气。
陆东庭把人说得还不了嘴了,心情才痛快了些。
“你一边说我想要乱搞男女关系,自己又刻意打扮得这样勾人,这难道不是自我矛盾吗?”他往前一步,与她更加贴近,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性感,就像充满蛊惑的暗语,在她耳畔游走,呼吸间的热气就洒在她耳根和脖颈处。
苏窈下意识偏了偏头去躲避灼热的气息,一边反驳他话中那句‘刻意打扮’,“女为悦己者容,我平常都是这么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虚,最后两个字的音有些抖。
陆东庭沉默一下,伸手拂过她的鬓角,“是吗,我怎么觉得只有你想勾-引我的时候才穿成这样?”
☆、065.带子这样细,领口这样低,你也不怕它掉下来?
065.带子这样细,领口这样低,你也不怕它掉下来?
陆东庭这个男人,你探不透他的城府,触不及他的深沉,他比苏窈大了整整九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阅历在经年累月间润物细无声地积累起来,便有了她面前这个他。
无论是处理商场大事,还是男女关系,他有足够的能力游刃有余。
而苏窈呢,在年龄上她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姑娘,她可以成熟到抛开一切当孤注一掷的赌徒,但也会幼稚到因异性的挑逗而面红耳赤。
苏窈又想陆东庭这人本事真大,训人的时候嘴巴厉害得很,沉默内敛的时候同样能够让你手足无措。
比如,陆东庭说了那句话之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似乎想从观察她的窘态中取乐。
苏窈心跳砰砰砰的乱撞,本能似乎比她的理智要快一步,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脱口而出一句话,“若是要勾-引你,似乎不穿来得更有效果。”
苏窈脑子里胡乱的想,陆东庭为何要这样做?跟她理清关系划清界限不是他想要做的吗?她已经罢手,他为何还要像现在这样如同偷-情一般的对她曖昧亲昵?
她脑子有点不清楚,自己的思想活动都有点凌乱。
还是说就像顾涟漪说的那样,男人通常对于得不到的东西,都会惦念不忘?
若真的是昨晚令他产生了欲求不滿、求而不得的冲动了,那她之前还真是低估了陆东庭体内荷尔蒙的活跃程度。
可是他不是有女人吗?
想到这里,苏窈被缠困在他胸前的那种不自在瞬间消失,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她彻底回归清醒。
刚要推开他,他突然单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空出来去扯了扯她的外套,“那不一定,有时候欲遮还掩的,更有效果。”
他说着,手往里钻了钻,拨开外套,露出她的肩膀,陆东庭皱了皱眉,勾起她肩上那根黑色的带子就问:“你看你穿的什么?带子这样细,领口这样低,你也不怕它掉下来?”
苏窈觉得自己就是他刀俎下的鱼肉,而他将她左右监视,寻思着怎样将她做成一道美味。
“你够了!”苏窈脸色红透,伸手抓住他欲得寸进尺的手。
“什么够了?”陆东庭平静反问。
苏窈倒没法接话了。
她憋了许久,憋出一句,“小心我告你性騷擾啊!”
“想告就去告。”陆东庭淡淡说着,手指沿着她的胸线滑过。
苏窈彻底败下阵来,冷着声问:“陆东庭,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无奈她嗓音轻细,没什么威慑力,“你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反复无常?”
前一秒义正言辞的训斥她,下一秒就对她上下其手做出格的动作。
陆东庭挑眉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冷,“彼此彼此。”
苏窈心里自嘲一笑,还真是。
“难不成你还要把损失的都要回来?陆先生你的睚眦必报真是渗透在了每一个细节里!”她目光懒散刻意的在两人之间的空隙的扫过,“你这样做,考虑过你心上人的感受吗?我真是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心程度了。”
“你一口一个我的心上人,你见过她?”陆东庭的声音变不耐烦,冷硬着问。
“总之,要么是你女人无数,要么就是对你爱的人不忠。”
苏窈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自从昨晚,苏窈对他丝毫都不客气,又倔又犟,一言不合就甩脸色,果然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连个笑脸都不乐意给了,哪怕是假装的。
陆东庭慢慢松开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大班台旁解锁了大门,“滚出去。”
苏窈觉得自己不仅扫了他的兴,还戳中他的痛处了,拂了他的面子,毕竟陆东庭多么冷傲的人,他可以不忠,但是你不能说他不忠。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他不忠行为的同谋,苏窈唾弃他的同时,也厌弃着自己。
但另一个声音觉得自己并没有错,默默的为自己开脱,她已经跟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是他自己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