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阿离,么么哒,给你亲一个好不好……”
“还生气?没见过你这么矫情的男人,给你两个选择,滚蛋还是滚床单?”
“萧宋离你滚吧。”
“阿离我后悔了。”
“你别让那个女人进你家门……”
过了会儿他才打了左转向灯,缓缓将车汇入车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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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苒宁还没走进电梯就被跟出来的陆瑞姗一把拽进了旁边的洗手间里,并且反锁了大门。
陆苒宁咬着唇,默不吭声的扬起下巴,笑容冷嘲而寡淡,“妈,让你丢脸了,真不好意思。”
陆瑞姗登时大气未出。
这十几二十年来,在陆瑞姗的印象里,陆苒宁乖巧可爱,小时候是淘气了一点,叛逆难当,跟大人吵嘴毫不含糊,动不动摔房门,字懂事以后渐渐收敛,温婉娴静。
这么多年,陆苒宁越来越像那个人,少年老成的安静性子,稳重淡然。
结果呢,陆苒宁冷笑着扬起下颚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教育失败!
“我教育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就是让你干些丢人现眼的事的?”陆瑞姗越说越来气,“你看见那个苏窈没有?你知道吗,你现在就跟她一样没脸没皮!你是不是忘记你姓陆了?!”
陆苒宁吁出一口气,沉默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我没强迫你非要让我姓陆,”说完就要推开陆瑞姗离开。
结果后者一个巴掌招呼到了她脸上,右侧脸颊,两道鲜红的指印重叠,白皙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陆瑞姗指着捂着脸的陆苒宁,说话都说不利索,“你真是……好样的!陆苒宁,你是不是还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陆苒宁垂着头,头发遮盖住了半张脸,她抿了抿唇,声音轻轻地,异常坚定,“是。”
“好,好……”陆瑞姗连连点头,“那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
陆瑞姗呼吸不畅,狠狠一闭眼,她这辈子,过了一大半了,当初走错的路已经不能修复,她就希望这个孩子能正正经经的,别走自己老路就成。
未婚生子,在她那个年代,要是她不是陆家人,他人可以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你。
如果能有选择,她也不想这辈子都用在报复一个男人身上,生下他的孩子,却寻寻觅觅着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但是每个男人身上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余生都活在怨憎会求不得中,除非她脑子有毛病!
可惜历史,总是无情的重演。
陆苒宁依旧没有出声,态度坚决,就是不肯答应打掉孩子。
陆瑞姗见她这样,稍微沉了一下气,咽了咽喉咙,降低了音调,“如果你不想打掉孩子,你让他娶你。让他亲口说爱你,愿意娶你,共同养育这孩子,尽职尽责。你说,他愿意吗?”
陆苒宁却是死一般的沉默……
怎么可能呢?他才不会轻易对她说出爱这个字的。
“没话说了?”陆瑞姗冷声反问。
陆苒宁艰涩的说:“我自己也可以养。”
“你真是出息!”陆瑞姗的手差点摁到她的脑门上,“我原本觉得你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稳重自爱得多,结果出去了多久,两年不到,你还学人玩早孕了?”
☆、197.苏窈没想过让陆东庭成为那个先低头示好
197.苏窈没想过让陆东庭成为那个先低头示好
陆苒宁这一次一改在陆瑞姗眼里的温顺形象,固执的不出声,也固执的不肯改变决定。
陆瑞姗见硬的不能用,便开始寻思着软下态度。
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即便已经年入四十,皮肤依旧光滑紧致,五官有着陆家人独特的立体,妖娆风韵的她,在这个年纪来说,甚至美得带了些攻击性。
而陆苒宁美则美矣,但是没有那种强硬的攻击性。
都说母女,母女,血缘里关联着基因,陆苒宁没有继承陆瑞姗的五官,但却遗传了她性子里的固执。
一经做了决定,便不会改变。
即便陆瑞姗一经意识到,她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陆苒宁,但是她性子固执这一点却摸得通透,遇坚则更硬。
她便柔声对自己女儿道:“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你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结果多么惨烈。你可以想象到,以后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保养得很好,甚至逆生长,所有都那么完美,只是身边没有那个你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人,而你却还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意下淡淡的细纹,更记得他让你生下他的孩子,却让你孤独半生,你能忍受吗?”
陆苒宁皱了皱眉,陆瑞姗摇摇头,“你或许现在还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嫁给一个可以给你一辈子,给你家庭的男人,而不是连责任都不愿意负的人!懂?”
陆瑞姗没有强迫陆苒宁去撒泼耍浑的求那个男人对她负责,因为强求来的,还不如得不到来得好。
陆苒宁半晌之后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不后悔。”
陆瑞姗脸上恳切的笑容猛地一僵。
“还是那句话,对不起,让你丢脸了,如果你不想,我以后可以不回陆家。”
陆瑞姗深知自己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作用。
“那行,”陆瑞姗抬了抬手,“今晚咱们都比较激动,暂时先把这个话题放一放,先冷静下来了,我们之后再谈行么?”
陆苒宁表示默认。
陆瑞姗点了点头,吁了一口气,抄起放在洗手台上的手袋,说:“走吧,先回去休息一晚上。”
陆苒宁不疑有他,乖乖跟着陆瑞姗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半路上,接到陆继安的电话,说陆长南又住院了。
本来就像避过大年三十这一天的老人,偏偏又在这晚上踏进了医院。
这次不仅是血压,心脏的问题也出来了。
毕竟是大过年的,进医院就像是办白事一样,总是不太吉利的,陆长南的一双弟妹,连带着家里人过来看了一眼,呆了会儿就走了,一些带了小孩的小辈们,更是连医院都没踏进去过。
陆瑞姗带着陆苒宁来的时候,正要进病房,她二嫂冷眼一瞧过去,伸手拦住她:“哟,小妹,老爷子现在正在气头上呢,虚弱得很,你还是别进去了吧,省得你俩这一进去,指不定把老爷子气过去了。”
陆瑞姗将她的手猛地一打开,“我看我爸也轮的到你多嘴?”
陆继安的太太还要说什么,被陆继安淡淡横过去一眼止住了,“你安静点。”他复又看向陆瑞姗,说:“小妹,爸爸的情况才刚刚稳定下来,你会不会太心急了?今晚也不只是你的错,你就不要去触他不愿快了。”
叶棠茵呆在一边一直没说话,陆翰白则拿着手机一直在旁边大电话,公司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陆瑞姗也还心有顾忌,让陆苒宁呆在外面,她先进去跟老爷子说几句。
陆继安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只看着她进去,叶棠茵见着这对夫妻,讥讽一笑。
陆继安根本就没想过真正将陆瑞姗给拦下来。
若是老头子被气死了,他现在是最有利的,老爷子手上握着很大一笔股份,陆东庭不在,陆继安一直‘孝顺’的守在外面,陆老爷子要是真咽气了,他便有最大可能成为那个继承大部分遗产的人。
可陆长南活了一大把年纪,哪能看不透彻这些人的心思。只是难为他后半辈子都在为了维系这个家的亲情而努力,最终,该谋财的照样会不遗余力的谋财,他该是觉得心寒了。
陆瑞姗进去了好一会儿之后,陆长南病危了,因为情绪起伏过大。
也不知陆瑞姗跟他说了什么,医生和护士推着他进入手术室的时候,陆瑞姗追在后面,脸上还有泪痕。
一家人瞬间都紧绷起来。
临近午夜的时候,陆东庭也来了。
外面烟花乍放,姹紫嫣红的光芒照亮整个城市,一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盛景,护士台值班的小护士用平板在看春晚,锣鼓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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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坐在别墅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挂钟的秒针随着电视机里主持人齐声喊出的倒计时而渐渐向顶端那处靠拢。
在这个夜晚,多的是掐着点放烟花的人,十二点的时钟一响起,城市中不夜的灯彩霓虹都在烟花的璀璨下失了颜色。
苏窈看着升空的光束,乍亮后消失无踪。
上一次有人带她去看烟火,仿佛就在昨天。
吃了顿饭,并肩站在包厢的落地窗前,她还记得陆东庭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她蜷缩着腿,身上盖了一床柔软的毛毯。
还记得两个小时前,她和陆东庭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里,两人谁也没跟谁说话,陆东庭去了书房,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结果他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脚步沉沉的从楼上下来,抓起沙发上搭着的黑色大衣就往还未脱下的西装外面套上。
苏窈还是没忍住,问:“你去哪儿?”
陆东庭说:“爷爷进医院了,我去看看。”
苏窈下意识从沙发上撑起来,正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他已经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别去了。”
苏窈刚想说点什么,他顿了一下,自顾自的又补充,“也是,你想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