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靖朗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进展厅之前的时候,上前走到她身边意味深长说了句:“都说女人怀孕会如何如何丑态,但我看你怀孕似乎把自己怀得越发能招人眼了。”
脸色水润,身姿依旧苗条,而且前凸后翘之处更加丰腴,那被裙子挡住的肚子几乎看不出来,入人眼的尽是那些个优点。
祁靖朗眼神眈眈的扫过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惦记上的。
在苏窈彻底冷了脸之后,他也不再故意招惹她,大步踏向展厅内。
苏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牙齿颤颤的咬了咬,眉心的恼意几乎敛不住。
她站在原地恢复了冷静才往里走去。
在场的多是衣着清凉的女郎,展厅里保持着二十七度左右的恒温,进门就有侍者帮她拿过大衣。
苏窈执著一身复古衬衫领的长袖裙,倒也不觉得冷,有人领着她去了一张桌上坐下。
因为同是陆家来的人,苏窈的位置和陆翰白在一处,陆翰白跟祁靖朗又有那么一些渊源,这二人便凑往一堆了。
更凑巧的还是,秦家和苏家的人就坐在隔壁桌,苏窈余光扫过去便能看见恩爱如漆的秦珩和苏西溪。
宴席开始之前,是进行拍卖会。
苏窈拿出的是萧宋离送她的那套卡地亚定制珠宝,叫价五百万。
苏窈挺喜欢这套首饰的,但是她也不敢熊心豹子胆的将陆东庭送她的东西拿出来拍卖啊,万一被人拍走了,也许会引起家庭矛盾……
苏窈的首饰倒数第五个拿出来。
“咱们接下来这件拍卖品,是陆太太的心爱之物,一套卡地亚定制珠宝,包括一对耳环,一条项链和手链,以及一枚戒指,完美切割的钻石与蓝宝石的组合,并且刻有名字缩写,意义重大,起价五百万。”
席间大多都不约而同的只拍自己的东西,少有看上的才会加价,而且这首饰刻了苏窈的名字,也没哪个女人会去拍,苏窈便自己加价:“五百五十万。”
“五百五十万,还有谁加价吗?没有了?好,五百万一次,五百万……”
后面的‘两次’二字还没喊出口,便有一道声音插|进来:“七百万。”
苏窈面不改色的看着祁靖朗。
那人像是刚见到她一样,翩翩君子的朝她点了点头。
苏窈,“八百万。”
祁靖朗幽幽靠在椅子上,悠然叫价:“一千万。”
最初众人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不过是有人看上了这套首饰而已,但无论是从价格还是从情理上看,这祁靖朗也没理由继续加价。
鼻子灵的人精一下子就嗅出了猫腻,倏然席间响起一阵阵议论和唏嘘。
苏窈好在不怯场,轻声叫出价格:“一千两百万。”
“两千万。”祁靖朗说完,放下手中的号牌。
苏窈垂着眸,手指摩挲了两下手中的号牌,估摸着是要将这东西让出去了,但是她的东西落在祁靖朗的手里,她会觉得膈应,继续叫价,却也是让人看笑话,倒不如快点结束。
旁边一桌的苏西溪淡淡笑看这边的闹剧,轻轻的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苏窈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和陆家的面子,成什么体统。”
意指苏窈跟这人有点什么。
秦珩瞄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你这样公然看自己姐妹的笑话,就算是素质可嘉了?”
苏西溪这次没像以前一样不知他为何胳膊肘往外拐,还要娇嗔一句撒娇,她轻飘飘的冷笑出声:“怎么了?我说她又没妨碍到你,你替她抱什么不平?你不也知道我跟她不和吗?别人也都这么说……”
秦珩抿着唇,眼神凉凉的略过她,再没搭话。
苏窈最终是做了个让贤的动作,抬了抬手,“祁二少既然想做善事,我就不跟你抢了。”
祁靖朗突然就讳莫如深的笑笑。
苏窈将头别向一边。
台上声音传来:“两千万一次,两千万两次……”
“三千万。”
低沉而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光线微暗的大堂中间传来,照在拍卖品上的聚光灯蓦地搭在那人身上——
陆东庭西装笔挺走来,身形高大,清隽疏冷的面容异常沉稳,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扣西服中间的扣子。
现场有片刻的静默,都在揣测这演的是哪出?
又有心存忌惮,希望刚才陆东庭千万别看这自己起哄的表情。
苏窈则是愣愣的盯着他,还没忘记昨晚打电话,他斩钉截铁的说回不来,一次比一次的出现更出其不意。
☆、168.苏窈咬了咬唇,手指沿着他衬衫的衣襟缓缓往上
168.苏窈咬了咬唇,手指沿着他衬衫的衣襟缓缓往上
聚光灯消失,偌大的展厅穹顶智商可见如墨夜色,拍卖台上一片炽白明净的光线,坐席间充斥着幽蓝淡紫交织的暗色光调,只是过分静谧的氛围,显得有些许诡异。
陆东庭坐在苏窈旁边的空位的上,落座时动作矜贵绅士的解开西装扣。
祁靖朗在看到陆东庭那一刻,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却又在转瞬恢复正常,抬起眼看着陆东庭落座。
陆东庭正随意的将手搭在苏窈身后的椅背上,狭长的的目光扫过祁靖朗,深情冷淡倨傲却不失气度:“祁二少看上我太太的这套首饰了?”
祁靖朗身家不菲,他既然喜欢,去定制一套一模一样的并不是难事,陆东庭一强调‘我太太的’,立刻就显得祁靖朗跟女人抢夺,十分没有绅士风度。
即便已经有人看出祁靖朗明显是针对苏窈,虽然不得而知是什么心理,然而现在陆东庭已经出面,两个人相视一眼,一个神情冷清沉着,一个眉目带笑,平和中让人感到针尖对麦芒的意味。
陆东庭出现了,祁靖朗顿时就兴致缺缺,他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遂作罢。
“君子不夺人所好。”
祁靖朗说的真是屁话,估摸着只有伪君子三个字才配得上他。
陆东庭笑了笑:“谢了。”
苏窈淡淡看了一眼祁靖朗,后者已经将目光移到台上,一反刚才紧盯着她不放的态度,倒是他身边的陆翰白,余光盯着他哥看了好几眼。
拍卖会一结束,晚宴开始,陆东庭带着苏窈去了江御笙那桌。
苏窈心情要好得多了,只是陆东庭一直抓着她的手,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坐下后,要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陆东庭不松,反而更紧的将她握了一握才松开。
苏窈耳根染红,自己感到一丝烫意,还好头发挡住,能够掩人耳目。
现场这么多人,苏窈跟陆东庭的交流也不多,除了少数两次的四目相对眼神交流,就是刚才两手交握往这桌走的时候,苏窈问了句:“你不是说回不来么?”
陆东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平淡且温和,“待会儿再说。”
苏窈吃得差不多了,附在他耳边说先去一趟洗手间。
陆东庭抬起眉梢看了看她,黝黑的瞳仁仿佛深海难测,但苏窈总觉得藏着看不透的温柔。
苏窈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匆匆看了他一眼,刚要起身,他抬手来替她勾起耳畔的碎发,低声说了句:“去吧。”
苏窈余光瞥见不少人在看着他们,她目光闪烁,瞪了她一眼,但没什么杀伤力,眸光嗔怪又羞赧。
陆东庭眼角似乎漾起深沉的笑意,苏窈赶紧离开。
江御笙今天一人到场,女伴是自己的秘书,坐在另一桌,他看着苏窈走远,用只有自己跟陆东庭能听见的声音戏谑:“看来你不仅娶了一只白眼狼,还是只会招蜂引蝶的白眼狼。”
江御笙虽然不想季远骁,老想将别的女人往陆东庭的婚姻中塞,他也只是就自己那晚上听到的话,替陆东庭有些不值,不时就拿出来调侃两句。
陆东庭淡啜了一口酒,轻笑:“我这才刚见着人呢,你别乱说话,让她听见了得跟我闹脾气。”
江御笙呵呵的笑了两声:“你还真把人给惯上了?真是喜欢得紧。”
陆东庭没说话。
江御笙又说:“那你可是没看见,”他说着,手指着隔壁桌的祁靖朗说:“那人刚才看苏窈的眼神,那叫一个如狼似虎。”他笑对陆东庭,没什么恶意的又调侃说:“瞧瞧你们家的,肚子都显出来了,魅力还依旧不减。”
陆东庭停了一下,之后面不改色的回应:“唐稚念是不是回美国了?在纽约的时候看见不少她和国际大导约会的新闻。”
江御笙脸色一垮,立刻不说话了。
冷着脸半天才嗤笑一声,撞了撞他的手臂,斜看他一眼说:“你这人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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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眼见着苏窈离开的苏西溪有些按捺不住,起身就准备跟上去。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苏西溪看了眼秦珩阴测测的目光,她挽起嘴角说:“怎么了?”
“去哪儿?”
苏西溪理所当然的说:“洗手间啊。”
秦珩看了一眼四周,面色不善,“这里人那么多,你别到处惹事。”
苏西溪一听‘惹事’二字,笑容染上冷意。
“惹事?我能惹什么事?”苏西溪发出一声哂笑。
秦珩看了她半晌,有瞧瞧四周,不再方便与她这样吃,便理了理西装后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