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人登时消音,洪欣愣在那里,就连周芷柔都瞪大了眼睛。
陆恒不知道心里头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好受,一个大男人,眼睛都酸了。
阙队还是老样子,从不出言训他,给他最后的支持与鼓励。
“阙队……”
“好了,国内有什么案子吗,如果觉得麻烦可以发给我。”
陆恒脑海里想到今天新抓来的那个女人,想了想还是说:“没有什么麻烦的,阙队你不用担心,就是国内最新发生的大事,也就是A市黎氏企业的董事长跳楼自杀了,但自杀的案子都……”
“你说什么?”
那边温润的声音一下子低沉起来,让陆恒不由得一凛,结结巴巴起来:“阙队,怎,怎么了?”
在不远处听的周芷柔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弯眉,阙队很少有这样严肃的一面,如果有,那就是大事。
可谁知那端低沉的声线立即恢复往常,素淡的叮嘱道:“好了,我知道了,如果有问题,记得打给我。”
“阙队,你那里应该还是清晨六点,不休息吗?”
“没事,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挂了吧。”
“好的,阙队。”陆恒回过神来,便挂了电话,只是心头一阵茫然。
黎氏董事长自杀跳楼,跟警局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啊。
阙队怎么会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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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中国的晚上,美国芝加哥的清晨。
他一直睡得不好,心里总是沉甸甸的,预感着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以为国内出了问题,所以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以求安心。
谁知道今天突然被陆恒告知,明晓了这么一个严重的消息。
清阙修长的骨指快速在电脑上移动,阙之羡输入关键词,一连续的网页资料纷纷如土拨鼠一般冒了出来。
他轻移鼠标,仔细浏览下去。
满屏都是黎氏董事长自杀跳楼,黎氏企业这个偌大企业堪堪不稳。
股东纷纷出来,扬言继承人为拥有最大份额股份的那人。
也有人说,应该给黎氏董事长的独生女儿继承。
一时间议论纷纷,争论不休。
但其实他所观看的这些新闻已经落了时。
这是最早期的新闻了,国外毕竟不比国内,消息来源更加充满针对性与不实性。
他微蹙眉心,看向茶几边的手机。
算算时间,她的确有很长一阵子没来上课了,那次教师节的晚上,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他以为,她或许有什么原因才会旷课。
她向来比其他学生与众不同一些。
可他最后才从教导主任那里听说,她办了退学手续,回了国。
再后来,他曾给她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原本还想,或许她不喜欢他这个教授,所以也就没去烦扰她。
却没想到,黎氏企业出了这样大的问题。
所有之前的疑问都有了符合性的结论。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回趟国了。
如今他不清楚国内的形势,但能猜到,她的情况肯定是众矢之的。
再加上如今他在这里查探的最后一起案子破了,他原本就可以回去,只不过因为仍然有些繁杂琐事缠身,再加上刚上任教授不久又远行离去,实在不妥,虽然教授一职本就是他用来遮掩真实身份的表象,利于查案方便。
如今事情都已办妥,他的确该回国了。
他揉揉眉心,有些疲乏,他关闭电脑,打算去房间小憩一会儿,不然难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情况。
那时候的阙之羡或许有猜测到她处境堪忧,各个股东虎视眈眈,都想独吞最后那块肥肉,即便聪明如他,都不会想到,她如今的境遇不是被那些狼子野心的股东所逼迫,而是被他的手下——陆恒所抓,此时身在警局的审问室里,情况胶着。
密闭冷寂的审讯室里,四面都是冰冷惨白的墙壁,一张铁青色的桌子,两把椅子一对一的摆在桌子两边,当中坐着两个身影。
黎雪的眼睛冷淡的看向对面,宁折不弯的挺直脊背,不言不语。
陆恒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对面的女人,气氛凝重僵持,谁都不肯服输,这简直太糟糕,这样下去案子怎么破?他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喂,说话,叫什么名字,几岁,干什么的。”
黎雪眸光冰凉,拷着手铐的手指头紧紧握住那块碎裂的手机,骨指都泛青了。
“问你呢!”陆恒怒气上来,从桌上拾起那只水笔敲敲桌面,发出‘哆哆哆’的声音。
黎雪还是不搭理他,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陆恒简直气炸了,这个女人那种眼神,他简直想要抓狂。
要不是她是女的,他早就忍不住先打一顿出出气了,真是欠揍的女人!
他秉公办案,她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说话!如果还想吃饭的话。”陆恒忍着怒气。
黎雪见他耐性已经到了尽头,冷漠的笑了笑:“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有罪?我杀了人?”
“叫什么名字,几岁,干什么的,家住在哪里,有哪些亲人。”陆恒不想废话,一连串儿的报了出来,此案早了结早好。
黎雪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问这种有意思吗?你不是已经给我盖棺定论了吗?”
陆恒还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女人。
看来不来点硬的这女的还会这么嚣张,他收起平常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警告你,早点办完你也早点解脱,别跟我耍花样!”
黎雪嘴角动了动,不置可否。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小岚取了一个文件袋进来,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这让陆恒眼中精光一闪,嘴角挂满了笑容。
待小岚出去后,陆恒将手中的文件袋朝桌上一丢,颇有底气的道:“指纹已经出来了,那辆报废的黑色轿车,有一个侧门还没烧坏,上头有你的指纹。说吧,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哦对了。”
陆恒抬抬下巴,示意她把外套脱了:“你里面那件衣服上应该有血迹吧?如果这个血迹不是你的,那么就是被害人的。脱了,我找人去鉴定。”
黎雪心里一突,他们办案倒是挺细致,连指纹都这么迅速的核对了出来。
可是那又怎样,她不是嫌疑人,更不是罪犯。
黎雪冷漠以对,丝毫不配合:“我为什么要脱?我不想脱。”
“你!”陆恒气的鼻孔都发出呼哧呼哧的气音。
“你脱不脱?!”
黎雪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不脱你又能拿我怎样?”
咚的一声,陆恒站起,身后的椅子被力道带的与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既然是外套,那我来帮你脱!”他大踏步走过去,就要去扯她的外套做检验,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两辆车里同时死亡四个人,这算是个严重性的案子,必须彻查清楚!由不得丝毫胡闹与手软!加之只是脱掉她的外套看看他的猜测是否能证实。
黎雪挺直脊背,长而媚的眼睛冰寒如深井的盯着他,冷冷道:“你敢!”
这辈子,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就因为她此刻孤立无援,所以才会备受屈辱吗?!
“我有什么不敢!我说了!在警局,你必须服从命令,我让你自报姓名你不肯,我让你回句话你不应,我让你脱掉外套审查案子你不接受!你不是说我不配做警察吗?我就做一回给你看看!只要你身上的血迹和车里的血迹对住,那么你就难逃杀人犯的罪名!”陆恒怒火充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女人强势挑衅他的尊严,让他终于爆发了怒火!
“呵呵。”黎雪突然笑了,眼神更加冰冷难明:“你这样的警察,断案也不过就是草菅人命罢了。”
陆恒气的笑了一声,“草菅人命?我还第一回见过你这么冥顽不灵的女人!”
他大手一抓,就要扯开她的丝绒大衣。
警局的另一间监察室里,有观察人员从摄像头的镜头下窥探到了这里的动静,大呼不好!
没过一会儿,审讯室门外就挤满了人,有人要开门进来,可惜门把锁之前被陆恒气急之下一把反锁。
嗙嗙嗙!
一时拍门声不绝于耳。
“陆恒!你别这样,好好审问,她是有嫌疑,但你是警察,不能和她动手!”
陆恒两耳不闻,已经气得肺疼:“你们别杵在这里,这个女人,不好好收拾一顿就不知道国法是怎样的!”
“陆恒!警局有条例,不允许动手!”深色的门板被拍的轰隆轰隆直响。
“我不打她,我只是需要她脱掉外套,仅此而已,我断定,她里面那件大衣上肯定留有被害者的血迹!”
“陆恒!”洪欣也在外面劝说,可是天色已晚,徐队不在,阙队更远在美国,一时无人制衡他,让在场众人无不焦急。
“快,打电话给阙队。”洪欣想到什么,就要去拨打阙之羡的号码。
“等一等。”周芷柔看了眼时间,芝加哥应该还在清晨八时,按理说,刚才阙队还打过来电话,理应现在也该醒着,可是万一他又睡着了过去呢?动辄就要让他出面,这不是周芷柔愿意看到的事情。“美国时间还早,阙队要是休息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