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实验班班主任高兴的笑起来。
沈正初全国物理化学竞赛一等奖,可是要加不少分啊。
只要沈正初发挥稳定,这次省状元十有**就在他和军城高中曲承弼之间诞生,曲承弼的成绩和沈正初虽然在伯仲之间,可据他所知,曲承弼只有一个英语竞赛的全国一等奖。
受深市七月份大盘影响,整个深市股市都呈现出一种疯狂的状态,无数股民从各个城市带着几百上千张身份证涌向深市。
李博光身处这种疯狂的情境之中,受的影响一点也不小,哪怕听李拾光和她说八月份大盘会跌,李博光也不会相信,妹妹不过是个高中生,他们那个小县城又封闭,她懂什么?
在深市待了两年的李博光自认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男人,妹妹的眼光格局还是太小。
在李拾光交完志愿表等待分数下来的过程中,李博光又让叔叔舅舅姑姑表弟表姐等人把身份证都给他寄过去买深市股票认购表。
李拾光交完志愿表就在等分数,也没注意到远在深市的李博光的动作。
李博光也没有和他爸妈说,他觉得自己爸妈也是小地方人,肯定不懂股市这种新兴玩意儿,到时候不仅不会支持他,还会认为他在赌博,是以李家一家亲戚朋友们都知道,就李家父母和李拾光不知道。
李拾光也以为她警告过李博光了,至少李博光会等到八月十号之后再入股市,然而没有身在深市股市的人们是无法理解深市股市的狂热的。
等待分数出来的过程是焦急且煎熬的,尤其是李家。
在李爸爸头脑一时发热,支持了李拾光第一第二志愿填了京大华大,志愿表交上去无法更改一周后,李爸爸越想越觉得女儿和他都太过自大了,应该更谨慎一点的。
他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自责,觉得女儿当时大脑发热,他作为父亲应该冷静的劝女儿的,谁知道他居然也跟着头脑发热。
他简直坐立不安,连睡觉都睡不好,左右翻身,不时的坐起来叹息。
反倒是李妈妈,在女儿做完决定,而她被女儿说服表示支持之后,就将这事放下了,在她看来,大不了就让女儿复读一年,在答应支持女儿自己决定的那一刻,她就做好女儿可能会复读的打算,是以心情十分放松,对于老公的焦急煎熬十分瞧不上,“你活该,现在知道头脑发热了吧?叫你不听我的,跟着飞飞起哄。”
“那你怎么不劝我呢?”李爸爸埋怨。
“劝你你要听啊,你什么脾气你自己不知道?脑子一热,九头牛都拉不住你。”李妈妈笑道:“行了,现在急也没用,等分数吧。”
李爸爸也知道急也没用,可他就是急啊,要是女儿因为自己大脑发热而错过大学,他会自责一辈子。
二十四号晚,李爸爸在家里不停的来回走:“飞飞成绩应该出来了吧?”
钟响了十二声,他从床上坐起来:“二十五号了,能查到分数了吧?”
凌晨两点, “天怎么还不亮呢?”
凌晨四点,李爸爸穿上大裤衩:“天亮了,我去学校问分数。”
李妈妈都快被他烦死了,闻言困得不行的睁开眼睛:“行,你去吧。”
李爸爸拉李妈妈:“你陪我一起去。”
“你发什么神经?被你吵得一个晚上没觉睡。”话是这样说,李妈妈却还是起床了。
这时候有电话的人家还非常少,大多数都是自己去学校问,但总有特殊的。
这一天对于每个有考生的家庭来说都是一样的。
同日,省城一处安保严格的住宅内的一位中年男人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专心看报。
他旁边的卧室里走出来一位气质高雅娴静的中年女子,看到他抽了他手中报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去考察吗?怎么还不睡?”
被称作国华的中年男人将她手中报纸拽回来:“马上去睡了。”
知道丈夫是在担心儿子的成绩,中年女人笑了笑,“你呀。”她笑着说:“我已经给张局长说过了,成绩出来,他会打电话来说的。”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便响了。
中年女子看了丈夫一眼,见丈夫还将目光放在报纸上,无奈地笑了,接了电话:“喂?”
张局长一早就知道今年市长家的公子也参加高考了,是以成绩一出来,就马上打电话过来,一脸喜色道:“成绩出来了,曲同学六百九十一分,全省第四,恭喜呀。”
曲承弼不知何时从卧室里出来,坐到沙发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支着耳朵听着。
曲夫人惊讶:“第四?”她不由皱了皱眉,看了曲承弼一眼,见曲承弼果然很在意的样子。
她按下了免提,问:“不知状元和榜眼和探花是?”
“哦,探花是省一中的沈正初同学。”教育局局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这回连曲承弼都惊诧了,状元居然也不是沈正初?
曲市长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那状元是?”
“状元倒是爆了冷门了,还真是意外杀出的一匹黑马。”张局长声音带笑,“是华县一中的李拾光。”
第32章
“华县?”
“是啊, 华县。”教育局局长也十分意外,“今年的状元、榜眼都出自华县一中。”
曲承弼和母亲面面相觑,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觉得不可思议的何止是他们?
省一中办公室, 初三毕业班实验班班主任葛中阳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多少分?”
“七百零一分。”电话那头说。
满分七百一。
李拾光考了七百零一分, 有三分竞赛附加分, 比有六分附加分的沈正初还要高六分, 七科只失了九分。
“那第二名呢?第二名是谁?”
“第二名也是华县一中的, 七百分,他有附加分, 比省状元只少一分。”
葛中阳有几分呆滞, 实在是这个分数太夸张了。
还是华县那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
“我知道了。”挂了电话,葛中阳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叹了口气:“这是哪里杀出的一匹黑马。”
高考试题出来后, 他就发觉今年的试卷并不算很难, 今年的高分肯定很多,但没有想到, 让华县一中这样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县城高中拿了省状元和省榜眼。
简直打了一杆人的脸。
徐清泓他还听过他的名字, 在省级竞赛当中看过他, 是个各科成绩发展比较均衡的一个学生, 至于李拾光,她是哪位?怎么突然杀出这么一匹黑马?
葛中阳都觉得他们省一中和军城高中脸疼。
徐清泓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知道李拾光和自己是省状元和榜眼的时候, 他首先想的居然是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这让他内心很喜悦,其次才想到李拾光是省状元,他可以打电话给她报告好消息。
李拾光接到徐清泓电话时还很意外,他从未往她家打过电话。
在父母狐疑的目光中,她听到她考了省状元的消息,简直惊呆了:“省状元?你说我?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意外之下,她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显得格外吃惊。
围观女儿和男同学打电话的李爸李妈也都惊呆了,李爸连忙把电话抢过去:“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家飞飞是省状元?”
徐清泓听到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知道是她的父母,居然有一瞬间的紧张,用低沉好听堪比央视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嗓音,一本正经的说:“伯父,您没听错,李拾光同学确实是今年本省的省状元。”
“哦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同学,有时间来我家吃饭。”李爸都傻了,激动的语无伦次,啪嗒把电话给挂了。
徐清泓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嘟嘟嘟声,心里有些失落。
李拾光都傻眼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爸:“爸,你怎么把电话挂了?我还没问完呢!”
“哦对对对,他是你同学吧,是要问一下他考的怎么样。”李爸嘴巴都咧成一朵花了,他起身双手交叠,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这事不会是假的吧?省状元啊?我家飞飞能考上省状元?呸呸呸,什么假的,肯定是真的!”
李爸爸话虽这样说,越想越觉得是假的,忍不住转过头问李拾光:“飞飞,你同学不会是跟你开玩笑吧?”
李拾光也有点不确定:“应该……不会吧?”
要是来电话的人是秦沪,那十有**是开玩笑,可是徐清泓……她也有些吃不准。
“他不会这么无聊吧?”
李妈妈看着这对父女纠结的模样,简直看不下去:“我说你俩纠结啥?明天成绩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李爸爸瞪眼。
“我打回去问一下吧。”李拾光感觉自己手有些抖,激动的。
如今的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几百万的存款,高考的省状元,怎么听着这么不真实呢?
她望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看着他们斗嘴时年轻的脸上显露出来的笑纹,李爸爸洗的发白的蓝色工作服上的毛边,还有因为修车身上常年不散的汽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