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多月的上升趋势,热度不减,大势所趋。
一个普通人,对孙频频的了解能从默默无闻到把她的作品如数珍宝,更何况是身处在圈子里的郝添颂,想不去关注都不可能。
自从郝添颂受伤,郝添慨再次接管欣荣的工作。
当一篇略带吹嘘的文章再次占据极大篇幅的报纸,放在郝添慨桌上时,他玩笑着对弟弟说,“你终于把这滩烂泥糊上墙了。”
郝添颂看着报纸,目光沉沉。
他话变得很少,人也不如过去那样张狂,内敛、稳重,是他现在的样子。
郝添慨图了个没趣,他摸着自己的鼻子,“梅东来很看重许细温,已经连用她几次,现在都传着,许细温成了他御用模特。”
“嗯。”郝添颂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改变。
郝添慨轻点着桌子,“你们都放下了?”
“找我还有其他事情吗?”郝添颂拧眉,不耐烦问。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郝添慨慢腾腾地说,“梅东来团队的人,找我借了许细温几天。”
“?”郝添颂不悦地看着故意卖关子的郝添慨。
郝添慨轻笑着说,“员工能赚钱,我当然放行。以为是要拍摄新的照片,只是多问了一嘴,才知道,没有其他人去。”
“……”
郝添慨解释,“没有其他人陪同,林小雨都没能跟着去,只有梅东来和许细温。”
“你是不是闲得慌。”郝添颂忍不住,揶揄他哥。
郝添慨点头,坦然地承认,“应该是的,我还打听到,这次的拍摄主题是《空》,拍摄地点在G市的南山,孤男寡女的,又起这么一个令人遐想的名字,真是……啧啧。”
“无聊。”郝添颂听不下去了,推开凳子走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听说梅东来花心得很,和他拍摄的模特,不少传出来绯闻的。”郝添慨再接再厉地善意提醒。
等门关上,郝添慨把报纸折叠起来,放在不显眼的地方,他满意地转着凳子,“这么优秀的人,被梅东来拐走,实在太可惜了。”
郝添颂晚上有应酬,陪人喝酒,几圈下来,喝得都有些高,个个声音洪亮面红耳赤的,放松警惕就八卦起来。
其中一个问,“郝总,孙频频是你们欣荣的艺人吧?”
“是吧。”郝添颂情趣缺缺,“欣荣艺人太多,我不记得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我可是天天听这个名字,尤其是我女儿迷得不行。”另一人说,“这不听说我今晚要和欣荣的郝总吃饭,非要让我帮她要签名。”
“我鲜少去欣荣,这件事情恐怕办不到。”郝添颂推辞。
别的人深醉,嘴巴把不住门,“孙频频现在什么价格?她和梅东来是不是有一|腿,要不梅东来怎么专用她,说不定……”后面的话不用说出口,咧着嘴呼哧呼哧地笑,粗鄙不堪。
郝添颂抿了抿嘴,饮了杯六十度的白酒,辣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郝添颂从乌烟瘴气的包间里出来,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在楼梯间里,抽了几根烟。
孙频频,孙频频,她现在是孙频频,不是许细温了。
是不是换个名字就能换个人一样。
那天晚上她怎么说的,“为了他和一枚只是受精的卵子,不值得她放弃大好前途”。
现在,她成功了。对她来说,是值得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起过那个存在过两个月孩子呢?
应该没有吧。
可他有,郝添颂现在一天睡三四个小时,看到关于婴幼儿的广告会想,看到别人家的孩子会想,听到孙频频的名字,会想。
烟抽完了,烟盒被捏扁,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郝添颂去大厅里拿烟,时间晚,酒店人不多。
电视机里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烟。”
“孙小姐你好,很高兴您今天能抽空参加我们的节目录制,不胜荣幸。现在,孙小姐和喜欢你的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孙频频。”
“哇是孙频频啊,最近我超级喜欢她啊,超级漂亮和有气质。”服务员激动地捂嘴惊呼,连台子前站着个人都没发现,只顾着激动。
“烟。”郝添颂又说了一声。
服务员没问要什么牌子,随意抽出了一盒,推过来,眼睛都没离开电视机。
郝添颂把钱拍在柜台上,如果不长时间坐着,他腰椎不会有明显的不舒服,那次受伤,伤得最重的竟然会是腿。一年多的修养,最终还是没能让它恢复正常,走路始终是跛着的,走得慢倒也不明显,只是转身时候,往往不舒畅会停顿几秒。
就是这几秒,他看到电视机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
华服在身、荣耀是环,举手投足间不见过去的局促和不安,落落大方地侃侃而谈。
这个女人,他认识吗?
郝添颂问自己,他不认识。
“今天的采访很愉快,谢谢孙小姐的配合,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在演艺圈毫无背景,从默默无闻到现在的实至名归,您一定付出过很多的努力。在您的努力里,最让您记忆深刻的是什么?”
长久的沉默。
郝添颂以为不坚守岗位的服务员被领导发现了,急忙关了电视机,咧着嘴角,正要笑。
电视机里发出声音,“失去过一个亲人。”
啪嗒。
燃尽的烟灰掉下来会有多重呢。
郝添颂却觉得千金,伤得他体无完肤。
“那位先生怎么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服务员,冲着跌跌撞撞跑出去的那个背影议论点点。
“不知道,刚才他也看电视看了很久呢。”服务员说,“可能也是孙频频的粉丝吧,他不就是因为孙频频的一句话才情绪激动的吗?”
另一服务员附和,“应该是,孙频频好了不起啊,失去亲人还能坚持下来,太让人佩服了。”
到G有多远,郝添颂觉得,像一辈子那么远。
像梦里的距离,能看得到却怎么都到不了。
像他和许细温的关系,明明有关系,却毫无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缩减了点,看着跳的不要惊讶哈~
辞职了,新工作还没找到,这几天在家空闲有时间码字,多存稿点。
下篇写《他妈,要给她当后妈》,昨天试了下,手感还不错,存稿多点再开~~
第48章 孙频频
“拍摄很顺利, 嗯, 我知道,轻轻呢?”许细温靠着窗户, 看着外面郁葱得过分的树木,她的手搭在窗台上,眼睛里平静无波。
“轻轻睡了。”林小雨和她说了些关于轻轻最近学会了什么, 两个人算是共患难过的, 平日里说起话来不需要遮拦,这次却频频沉默。
“温温,照顾好你自己。”在要结束通话时, 林小雨少见的犹豫着嘱咐,或者说是提醒。
许细温笑着说,“好。”
林小雨话里的意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和谁通电话?”梅东来一手拿着酒瓶, 另外一只手里是高脚杯。
许细温放下手机,转身靠着窗台,“小雨姐, 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梅东来把杯子放下,托着酒瓶, 往酒杯里倒酒,“你没告诉她已经拍完了?”
“没有。”许细温接过酒杯, 旋转着查看是否挂杯。
梅东来和她挨着,一样靠着窗户,“为什么没告诉她?”
“一天就能拍完, 你为什么对别人说要三天呢?”许细温反问他。
梅东来笑,“借你的名号想休息两天,如果……嗯,当然最好。”梅东来耸了耸肩膀,话说得含含糊糊。
许细温一样笑,“嗯,可能吧。”
梅东来吃惊地扭头看她,只看到她的侧脸,及她脸上浅到不明显的笑容,“你和我初见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许细温承认,她点头,“得到名利,还想要保持初心,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错,至少得到一样,人,不能太贪心。”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瓶红酒饮进。
酒未醉人,夜已深。
夜里凉,许细温拢紧身上的衣服,抱紧自己,“很晚了。”
梅东来把最后一点酒喝完,放下酒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窗外,已经近乎黑色的夜,“已经这样晚了。”
梅东来走,许细温送。
到了门口,梅东来却站着不动,许细温也不开口说话。
两个人明明处在同一个次元一个空间里,却像分离开的,各自沉默。
突然,梅东来转身过来,推搡着许细温,把她压在墙壁上,他俯身亲吻她。
许细温仰着头,允着,一动不动。
很久后,梅东来的额头抵着许细温的肩膀,他呼哧呼哧地笑,“你还想不想喝酒,能醉的酒?”
“好啊。”许细温伸出手,抱住梅东来的腰,“多拿几瓶,我怕喝不醉。”
梅东来拿了三瓶高酒精度的白酒和两瓶洋酒,还有一瓶啤酒,他无奈地解释,“只有这几瓶酒了。”
这次酒杯也不用了,两个人把床上的被子拖下来,铺在地上,就坐在地上,拿着酒瓶直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