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没啊?我说这位大姐?”关绍东不善的声音拉回了钟亦可的视线,她扬起眉,“我应该比关少年纪小吧?”
“可你阅人无数的资历比我深啊,我叫你一声大姐是表示我的尊敬。”关绍东扯唇,耸肩,歪着头,一副百般瞧不上她的模样。
钟亦可知道这位爷她得罪不起,也懒得和他辩驳,只是笑笑,“关少一定很忙,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转转就好。”
“那哪行,我得替我那傻哥看紧了你,万一你又看上哪家公子爷去挑逗人家,回头不还得我哥收拾烂摊子。”关绍东轻哼。
钟亦可最听不得这样污蔑她的话,她本来也不是软柿子的脾气,不由轻轻捏拳,“因为那天关少出手相救,我本来对关少是心存感激的,但现在看来,全是佟总的面子,我也不必和关少太客气了,对吧。”
关绍东没想到她竟然反驳他,不由斜睨着她,挑起眉,“哟,胆子不小啊,敢和小爷我顶嘴?你以为和我哥搭上关系,就了不得了?小爷我照样不鸟你!”
钟亦可无害浅笑,“关少爱鸟谁就鸟谁去,我也不习惯有鸟在我眼前晃。”
“哎哟!我这暴脾气!”关绍东撸了撸袖子,意识到形象不妥,又咬牙把袖子重新展平,“你以为我哥把你打扮的像个公主,你就真是公主了?我告诉你吧,我哥的每个女人都比你强出去几百几千倍,也不知他怎么就眼睛抽筋选中你了!”
钟亦可笑了笑,徐徐前行,淡淡说道,“我也奇怪,佟总眼睛怎么那么抽筋,竟有你这样的朋友。”
“嘿,我说,你这女人……”关绍东大步拦在她身前,“你是成心想把我惹急瞧瞧我的厉害是不是?”
“还用把关少惹急才知道关少厉害?怎么,关少这么没自信吗?”钟亦可摇摇头,“我以为佟总的朋友都该有他那份大气,没想到关少是个例外。”
她说着便绕过关绍东往前走,关绍东偏偏挪着脚步,拦住她,“你行啊,钟亦可,敢和我叫板的,你是槿城第一人!”
钟亦可笑看着他,“这个第一我可不要,和关少沾上边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骂我不光彩?”
“麻烦关少让一让呗?”
“我问你话呢!”
“关少要问我什么话呀?”
“你……”关绍东仰头出了一口长气,看着四周来往的绅士淑女,不甘心的瞪着她,“行,我今天先放你一马,等哪天我哥不在你要落我手里,你看着的。”
钟亦可不急不恼的笑着点头,“好啊,关少,我等着。”
关绍东又吸了一口冷气,钟亦可于是绕过他迅速向前走去,关绍东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了一角的吧台,钟亦可才总算落得个清静。
她径直走向了藏品区。
原来这是个只有苏绣藏品的慈善晚宴,而且不是拍卖而是随意认购的方式,气氛更显轻松愉快。她认真的看着每一个藏品,有山水虫鸟,有荷塘月色,有百花争艳,有仕女美人,每一幅绣品都秀丽精美,色彩清雅,而最让钟亦可喜欢的是清代一幅绣作,所绣的是宋徽宗的名作《瑞鹤图》,她觉得把这个送给奶奶的话,瑞鹤的寓意讨喜是其一,其二是名作的话收藏价值应该更高些。
她刚刚示意礼仪小姐把这幅绣品拿起再仔细看一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亦可,你也来了?”
她回头一看,竟是钟胜蓝。
她穿着一件及膝的金色礼服,裙摆蓬松,泡泡袖加小V领的款式,让她看上去活泼而俏丽,她气色也是很好的样子,月余不见,她比从前妩媚了许多。钟亦可不愿和她多说话,于是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以作示意。
“亦可,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和姚望的婚礼没有给你请柬?”看出她的淡漠,钟胜蓝亲昵而面含歉意的说道,“其实不是我们不想请你,而是婶婶她不让……”
钟亦可摇头打断她,“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和你聊这个话题。”她说着便放下那绣品告诉礼仪小姐去做登记,钟胜蓝却拉住了她,“不好意思啊亦可,这个《瑞鹤图》是我先选中的。”
钟亦可扬起眉梢,“我在这里看了很久,你就没出现过,怎么我一要它,你却跑来凑热闹?”
钟胜蓝依旧满脸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就看中它了,可是后来有朋友过来,姚望拉我过去打招呼,这不,酒都没喝完我就赶紧回来了。”她说着向她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钟亦可笑了笑,“我也很不好意思,这幅《瑞鹤图》我要定了。”
她说完向礼仪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料她刚一转身,身后却传来钟胜蓝一声惊呼。
“亦可,你怎么能这样?”
钟亦可回身看去,只见钟胜蓝手中的红酒洒了一身,金色的礼服上就像蜿蜒着一道丑陋的爬虫一样,脏乱不堪。
钟亦可无语极了,她真的懒得理这个脑子有病无事作妖的钟胜蓝!
她嫣然一笑,“你爱演就自己在这演,我没时间和你搭戏。”
她转身要走,冷不防长长的裙摆被谁踩住,她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狼狈之极……耳边的唏嘘声阵阵传来,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嘲笑着她的窘态,她的脸一阵泛红,心头像堵着一团火……
她赶紧支撑起身,身旁的礼仪小姐也连忙伸出手去扶她,可是她狠狠的崴了脚不说,那昂贵的让她肉疼的裙子上,裙摆处竟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正文 第56章 人人都说她是狐狸精
第56章 人人都说她是狐狸精
“摔得好!报应!你抢了人家的绣品,还泼了人家一身红酒,反倒这么理直气壮。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乱、搞男人搞出名的那个淫乱女主播啊?”
一个突兀不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钟亦可回头看去,一个下巴尖的能当锥子用的网红脸女人正一脸不屑的看着她。她这一嚷嚷,渐渐围过来的几个女人似乎也认出了钟亦可,都纷纷指点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她啊?!我说看着有点眼熟呢!”
“奇怪,这种女人怎么能来今天这样的场合?”
“那还用问,准时又傍上哪位金主了呗,你看她这打扮,不定在那金主身上下了多少功夫,才舍得给她花这么多钱。”
“你看那姚太太伤心的,都掉了泪了,她还在这一脸没事的样子,脸皮也太厚了!”
钟亦可没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只是抬眸看着那个锥子脸,淡淡问道,“是你踩了我的裙子?”
锥子脸冷笑,“谁证明是我踩的啊?要不问问这里有没有监控,你自己去调查好了,脏水可别乱泼,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知是钟亦可的美太遭人嫉妒,还是她身上这件耀眼的晚礼服惹人嫉恨,一众女人们保持沉默的都少有,几乎全是一边倒的针对她,就好像她们都亲眼目睹了她是怎样嚣张的欺负了钟胜蓝一样。
钟亦可是第一次来这样的所谓上流人士雅聚的场合,却没想到所谓的上流就是下、流的最高段位。
“大家都散去吧,别这样针对亦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是我妹妹,请大家赏我个薄面,谢谢大家了!”钟胜蓝眼角带泪的向众人说着,语气轻柔,温雅诚恳。
“竟然是姚太太的妹妹啊……啧啧,姚太太人这么好,怎么有这样的妹妹……”
那个锥子脸夸张的摇着头,“姚太太真是大度,要是我啊,才不可能让着她,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太欺负人了!”
“算了茜茜,少说几句吧。”钟胜蓝扯了扯她的手臂,然后又拉住钟亦可的手,一脸恳色,“亦可,我只求你把这个《瑞鹤图》还给我,好不好?”
钟亦可看着自己的手臂,“姚太太,我现在就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你放开我,不然我怕我稍微一动你就会摔倒在地,我没你会演。”
“亦可,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姐妹真的要这样吗?”钟胜蓝的眼睛里立刻含了泪。
众人见状又开始哔哔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姚望,在看见钟亦可的那一瞬,他眼底立刻蹿起了怒火,“钟亦可?你又想挑事是不是?”
上次因为她而挨打的经历,他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从没受过那样的窝囊气不说,他的嗓子到现在还是沙哑的,甚至婚礼都差点因为伤势延期,他简直恨透了钟亦可。
他那次被抬回家后,立刻找他老子姚天成给他报仇,可姚天成一听说他得罪的是关绍东,居然把他骂了一顿,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得罪的是全槿城没几个人敢招惹的人物。而且更夸张的是,姚天成竟然隔天就派人去向关绍东赔不是,这让他心头这口恶气始终舒不出来!
今天是新婚燕尔的他第一次带钟胜蓝出来参加这种晚宴,本来高高兴兴的他,怎知会遇见她让他添堵!
钟亦可淡漠的目光就像在看陌生人,“是你老婆在自导自演一出戏逼着我看,我连走都走不了。”她说着目光移向钟胜蓝的手,“麻烦你放开我行吗?而且麻烦你放开我的时候,自己不要摔倒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