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真望着他笑,摇摇头,“一点都不痛。”
“你去的时候,是不是一点都没想过我,我怎么办!”许戈心有余悸,不敢回想。
余真抓住他的手,望着他笑,“我没想过要自杀,也不会去杀人,我才没那么笨。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她越这样许戈心越悬,“余国良已经签了解除协议,你和他们没关系了。”
她摇头,“不够,只是这样,不够!”
许戈拉她的手吻在唇边,“够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什么都够了。”
眼泪从余真眼角流下来,她偏一偏头让枕头吸干,不甘心,怎么弥补他都不够。可是,她能弥补他什么,现在的弥补没有任何意义。最昏暗最痛苦的日子她不在他身边,她在英国肆意人生。
余真闭上眼睛,“我……饿了。”
“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你别睡着,我很快回来。”许戈出去,门关了又开,余真逼回眼泪睁开眼,床边是张陌生面孔,很亲切,一开口,余真就知道她是心理医生。
许戈一直等在门口,营养餐卢婧他们都打理好。
心理医生大概进去了三十分钟,出来,许戈紧张问她,“怎么样?”
医生示意他不用太担心,“余小姐虽然有点虚弱,精神状态很好,也很会管理情绪。割腕的举动只是压抑太久的一次触底反弹,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用太担心,多陪伴她,多让她释放自己不要压抑,没什么大碍。”
许戈放心了。
余真在医院住了一周,伤口愈合得很好,虽然会留疤,跟生命比起来太微不足道。出院那天,大家都来接她出院。
姚圆圆家的小公主比仙丹还灵,余真一见着精神好得不得了,又要抱又要亲。许戈怕她手还不能用力,把她锁在怀里不准乱动,余真嗔怒撒娇都不行。
“许哥,你这不行啊,小真真这么喜欢娃,你抓紧时间啊,赶紧给我们家小公主造个弟弟妹妹出来。”程前调笑。
许戈搂紧余真,“一个怎么够,我们跟着政策走,能生几个生几个。”
余真掐他,“你当我是兔子啊!”
“啧啧啧,看样子我们得努力攒红包钱啊。”吴俊小心翼翼活跃气氛,“真姐,什么时候让我们把结婚红包先送出去?”
余真脸上依旧笑,“攒够了么!”
吴俊拍拍荷包,“攒多少年了。”
大家都笑起来。余真拿手肘顶一顶许戈,“我想去下洗手间。”许戈放开她。
余真关好门,外面的欢笑声还在,她掬几捧冷水洗脸,心理医生说她很会管理情绪,是很厉害,连医生都骗过。她只是努力的把伤痛压缩打包隐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她不想让许戈担心。也许时间久了她就能淡忘了,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吗。
余国良和孙颖走了,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余真辞职了,在家休养的时候,她不停查阅关于O2O的运行模行,成功案例,收集各种数据。许戈答应老顾总帮顾成西完成城中村的拆迁就可以功成身退。大家各司其职,前途一片光明。
一切似乎都回到正轨,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劲,具体在哪里,他们又说不上来。
原本余真会搬去许戈那里住,她的房子给吴俊和卢婧。余真说许戈这一段时间会比较忙,她不想让他分心,让吴俊和卢婧过去他那里住,一来不会打扰他,二来创业阶段的问题可以及时沟通。其实是很好的安排,应该这样安排,就是莫名的觉得不对劲。
许戈每晚都会开车去看她,不管忙到多晚,看一眼,说句话。有时候时间富裕,两人会一起下厨做顿饭,一起拥在沙发上看部电影。余真催促他回去,太晚了,开车不安全。他以为是她身体还没好,他也不勉强她。
她的桌上堆满资料,各种数据,风投标书。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真真不是心理有问题,只是心里的结一时打不开哈,会好滴。
第61章
余真一连跑了十多家集团企业, 有以前的大客户,有热衷投资的大鳄。有的等上一天连大佬的面都见不上, 有的当面答应得挺好, 她人还没出公司计划书就已经进垃圾桶了。她也能理解, 市场经济萧条,投资O2O平台不是小数目。如果有荣达作背景那就另说了, 许戈不会利用荣达,她也想靠自己的能力帮他。
她站在联创集团大厦门口, 踩着高跟脚走一天了, 小腿都在打颤。这家是樊姐手上的客户,樊姐冒着丢工作的危险介绍给她的, 希望能成功。
大厅人来人往很繁忙的样子, 前台咨询处是一整块玉石台触手生暖,果然壕。
“请问您贵姓, 找哪位, 有预约吗?”前台微笑询问。
“我姓余,请问你们郑董在吗?”余真递上名片。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我朋友应该有给你们郑董打过招呼。”余真后悔应该直接递樊如珊的名片,起码能够顺利进去。
“那您的朋友叫什么?”
“樊如珊。”
“好的, 您稍等。”前台拨了个内线电话, 说了几句搁下电话,“余小姐,郑董让我带您去会客厅,这边请。”
余真松口气, 能见到面起码就成功一半了。
咖啡喝了四五杯,她足足等了三个小时,连人影都没见着。这大概是大人物惯用的拒绝方式,不能抹了樊姐面子又不想应酬就用这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余真拿好资料准备直接去敲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刚出会客厅走得太及撞到人,“对不起。”
“余真?”再见到冯陈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你怎么在这儿?”
余真一下变了脸色,“撞到你不好意思。”冷冷绕过他。冯陈回身对着她背影说:“如果你是来找郑董求投资,劝你不要浪费口舌。”
余真不理他,冯陈继续说:“郑董已经决定卖出股权,我们冯氏很快入主联创。”
余真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眼神锋利,“你们冯氏什么时候把手伸得这么长了。”
冯陈看着她,以为可以忘记她,还是忘不掉,爱了这么多年,他的初恋。
“许戈呢?这种求人的事他自己不来让一个女人来受人冷眼?”
余真不想跟他废话,抬脚往电梯走。冯陈伸手抓住她手臂,“不是来求投资的吗?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投。”
“放手。”余真很平静,眼睛凌厉。冯陈不放,侧一侧脸看见她镯子下露出的伤疤,“怎么弄的!又是因为许戈?你能不能醒醒,这么多年他给你的是什么,受伤、痛苦!”
余真的细高跟精准踢中他膝盖,他痛哼一声松开她手臂。
余真扶正手镯,“不是什么人投的钱我们都要,合作讲气场合,你和许戈,差远了。”她转身走,冯陈在她背后吼,“你以为许戈是什么东西,劳改犯,荣达的一条狗!”
余真拳头捏得很紧,指甲都扎进肉里,“他就是一条狗,你连狗都不如。”
电梯门开了又关,冯陈一拳打在玻璃墙,整面墙都颤动。
余真靠着电梯墙壁,胸口闷得快透不过气。
“……劳改犯,劳改犯!”她摆头,不去想冯陈说的话,电梯叮一声开门,她一路跑出大厅,到空旷大街才呼出那口气,捂着胸口拼命的呼吸新鲜空气,像缺水的鱼。
路过的行人好心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微笑着摇头。努力平复情绪,跟自己说,不要想,不要想。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拿出来,“喂,樊姐。”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谈得怎么样?”
“见面说。”
余真和樊如珊约在酒吧见面,意外碰到顾成悦,她的乐团在那儿演出。
“一个人来酒吧许哥不担心啊?”顾成悦站在吧台旁笑着拽过酒保递过来的鸡尾酒,嘱咐一声,“倒杯纯净水。”
余真无奈,叹口气,“跟朋友约好的,女性朋友。”
顾成悦点点头,纯净水推给她,“喝这个。见完朋友我们一起走,一定等我啊。我先去后台准备了。”
“好。”等顾成悦走开,余真让酒保给她瓶伏加特。
“嘿,等很久了。”樊如珊拍她一下,在她身边高脚椅坐下,“来杯血腥玛丽。”
余真皱着眉笑,“要不要这么‘血腥’?”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个月的业绩搞死人。你就好了,找到个好男人,这世道,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余真低头喝口酒,没作声。
“去联创谈得怎么样?”樊如珊问她。
“谈完了。”
樊如珊眨眨眼,“谈完了是什么意思?成还是没成。”
“没成。”细节她不想多聊。
“不至于吧,老郑还是靠谱的。”
余真笑笑,“市场大环境不好,慎重一些也可以理解。”
“啊,对了。”樊如珊从包里拿出一张新名片,“这个,是外资投资商,正好在国内找项目,你可以接触试试。”
“真的。”余真接过名片,“Natalia,大中华地区总监。哪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