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菊瑛看着她摇头失笑,“这回该听话了吧!”
“听话,我一定乖乖的。”华珺瑶出了房间提溜着还活蹦乱跳的兔子,“娘,这一只兔子不够吃,要不我上山再逮只兔子。”
“行了,一只兔子就够了,现在雪化了,稀泥地,上山的路不好走。”年菊瑛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下子华珺瑶想作弊都不成了,算了,明儿再上山吧!
“你把兔子撂下,我去剥。”年菊瑛停下手,从织布机上下来道。
“娘,我来吧!”华珺瑶笑着说道。
“一个小姑娘家,这事还是我来吧!”年菊瑛说道。
“不就是杀兔子吗?我可以的。”华珺瑶不由分说的提溜着兔子看着她道,“哦,对了,这兔子打算怎么吃?”接着提议道,“铁锅炖了,贴饼子怎么样?”
“好啊!”何秀娥高兴地说道,“正好我着面等着蒸窝窝头!一会儿先贴饼子得了。”
“正好,你们忙吧!我去剥兔子。”华珺瑶提着兔子去了后院。
第20章 挑水
年菊瑛重新坐回织布机上,轻叹一口气。
“娘,看样子小姑子真的没事了,娘您应该高兴啊!”何秀娥手中的纺线锤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高兴,高兴。”年菊瑛苦笑一声,手中的梭子,又像小鱼一样,来回的穿梭。
何秀娥抿了抿唇,张了张嘴,最终在心里轻叹一声。
华珺瑶脑子里现在想的是,手中的兔子怎样变成美食。
她的手法干脆利落,将兔子的毛皮完整地剥了下来,挂在了后院的竹杆上,等稍微阴干些硝皮,给爹做护膝。
年轻的时候打仗,生活艰苦,爬冰卧雪,自己又不注意,人老了各种后遗症就出来了。
兔子就一只,不多,内脏也没舍得扔。把这些都清洗干净,可以切了一起炖了凑数。春季兔子也干巴巴的,连肚子里的板油也不多。
和这年头人一样肚子里都缺油水!
将端着处理好的兔子,华珺瑶进了厨房,看见厨房水缸里的水,只有半缸,估计因为今天早上上山找她,大哥没时间挑水了。
趁着娘和大嫂还在堂屋织布纺线,将水缸原有的倒进盆盆罐罐中一会儿洗菜用了,然后从门后拿出扁担和两个水桶道,“娘,我去挑水了。”
这时候农村连压水井都没有,就别提自来水了。村里吃的都是井水,小村庄有一两眼大口井,大村庄也不过三五眼,大约千多人喝一口井的水。
打水,小户人家用陶罐,大户人家用木水桶,提水用井绳或钩担扁担:木扁担两头钉铁链构的扁担,井绳提水简单,钩担扁担提水有巧,尤其是提木水桶。
打上来的水,小孩抬大人挑。家家户户都有粗瓷水缸,小水缸盛两挑水,大水缸盛三四挑水,缸里放水瓢,缸上盖帘子,会过日子的人家,水缸里是不能没有水的。
落后原始的年代,喝水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但也锻炼了人的生活能力。
挑水华珺瑶就当锻炼身体了。虽然艰苦,却有一个值得骄傲的是那时的水绝无污染,碧水蓝天,天热了到清河洗澡。山里的泉水两手扶地,爬头就可以喝,甘甜凛冽透心凉,好受极了.
“挑水这事是男人的活计,一会儿让你大哥回来干好了,水缸里的水还够用。”年菊瑛闻声在屋内喊道。
“不碍事,娘您忘了我力气大。”华珺瑶说着挑着空桶出去了。
年菊瑛追出来拉着扁担道,“别去,万一遇见人怎么办?”她慌乱地又解释道,“娘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怕你丢人,我是怕你受伤。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娘不是那个意思。”
村子中央有一口方井,去挑水肯定会遇见村民的,年菊瑛怕女儿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
华珺瑶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娘,我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吧!”说着轻轻拂开年菊瑛的手挑着空桶跨过门槛出去了。
梨树沟的先人们对建房布局和街道设置都有明确规范,东西为街,南北为巷,不通谓胡同,全村共有六街八巷十八胡同,古旧街巷,街宽3至4米,巷和胡同宽约2至3米,这些窄窄的街道,全为青石铺就,其大小不等,形状各异、乱石铺锦、巨细相间,高低俯仰,结解曲伸,纵横交错,如诗如画。这些明清古道,追溯其历史多达五百载,少有三百年,岁月沧桑,人来畜往,每块石头都被磨得细腻光滑,铮铮亮。
华珺瑶自然选择小巷走,没走大街,不是怕什么?而是觉得没必要。
走进这些街道,幽静而深长,古朴而典雅,仿佛走进了历史。
华珺瑶本以为天冷,又是大半上午的,应该不会遇见什么人,正自得地打算挑着空桶回去忽然感觉走不动了。
“我帮你。”原来扁担被人拉住了。
醇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华珺瑶就知道是谁?
“不用了。”华珺瑶摇晃了下扁担挣脱了他的手,继续朝前走。
雷满仓快走两步挡住了她的去路道,小心翼翼地叫道,“瑶瑶!”
华珺瑶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他,已经模糊的记忆,在重新见到他后,又鲜活了起来。
身板精瘦,面容清秀的雷满仓,从外表看一点儿都不像个农民。只有被风吹日晒黝黑的肌肤和指节宽大,磨满茧子的手,才能看得出来是劳动人民。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上学,一路高中毕业,如果不是该死的运动闹的,两人一起考大学。
也许正是因为彼此太熟悉,华珺瑶对他反而没有了男女之情,更像是哥们儿或者是姐妹儿。
雷满仓伸着手,满眼都是她道,“我帮你挑水吧!男人的活儿,哪能让你干。”只有紧握的双手知道自己有多紧张。
“不用。”华珺瑶很干脆地拒绝道,看着前面不远处,探头探脑,指指点点三姑六婆们,华珺瑶静静地说道,“不想成为别人口里谈资的话,请你离我远一些。”
雷满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使劲儿瞪着那些没事干,闲着嚼人家舌根的老娘们儿,吓得她们迅地躲进巷子里。
只是简单的一瞪眼,就吓得那些人就躲了起来,可见这个村太子的威力,确切的说是雷大胆权势。
梨树沟两大姓,雷姓就是第一大姓,人数多。
在农村一个生产队长的权力仿佛胜过一个部队的连长。生产队社员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说今天开始剥花生,社员们就乖乖地今天剥花生,他说明天挖地瓜,社员们就乖乖地等到明天才能挖地瓜。他说还等一个星期才能分麦子,社员们只好忍着痛苦的饥饿等到下一个星期才能分麦子。
雷大胆从解放后就成梨树沟的生产队长,为人积极、热情,有威望、有生产经验,常常奋战在第一线上,并且热心为大家伙办事,在乡亲们中的口碑甚好,倍受人们的尊崇。
运动刚开始时,工厂停产,学校停课,无论是罐头厂还是中药厂都停产,一下子雪花梨没有了销路。
计划经济,就如工厂一样,上面下达什么生产或者种植计划,工人和农民才能生产和种植。私自改动生产计划,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没了职位是小,说不得要挨批斗的。
第21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眼看着成熟的梨子挂在树梢腐烂,全村的老少爷们儿都着急,这可关系着乡亲们的荷包,一年就指望着这些雪花梨了。粮食耕种一年,也就有个口粮,基本上挣不了钱,有时候甚至还倒欠着生产队。
是雷大胆顶着巨大的压力,先是沿街叫卖,后来由于华国庆的原因他是省百货公司的采购员,经常南来北往的采购商品,知道哪里需要,最后将雪花梨送到了上海的一家中药厂,将雪花梨制成了梨花膏。
在运动初期最是疯狂的时候,敢这么做,要不怎么叫雷大胆呢!
事后上面追责的时候村民们还算有良心,一口咬定,是支援国家,支持城里的革命事业,最终不了了之。
经过这件事雷大胆在村里的威望又上一层。
雷满仓垂下眼,看着她闷声问道,“你还好吧!”
“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挺好的,能吃能睡的。”华珺瑶没心没肺的说道,说着绕开他挑着扁担往回走。
雷满仓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看着她掉头走,赶紧问道,“你不挑水了。”
“我去山上挑泉水。”华珺瑶说着朝前走道。
雷满仓在后面追着,“瑶瑶!瑶瑶!”
“你跟着我干什么?”华珺瑶不耐烦地说道,说着转到了一条狭窄偏僻的小巷。
对于现在的雷满仓还没有变狼人,没办法,她只得尽量减少与雷满仓的接触。
有时候想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我……”雷满仓满脸通红地追着华珺瑶,结结巴巴的。
华珺瑶的嘴角此刻抿得紧紧的,微微冷凝的眸底泄露出不耐,疾步走着的她,却不得不停下脚步,正好和满载而归的萧楚北和庄成刚打了个照面。
这下子两边都尴尬,真是想躲都来不及。
巷子太小,华珺瑶黑眸晃动了一下,认出了是昨儿救她的两人。于是放下水桶,拿着肩上的扁担竖在墙边,人也靠边站着,留下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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