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幸福的日子是那么的短暂,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骑兵营就被下令要与某步兵营合编为某边防团,骑兵们全部下马,军马们一部分送给了当地拥军的农户,一部分归通信连使用。
萧楚北去当骑兵时就知道,随着解放军摩托化、机械化的展,骑兵作为一个兵种慢慢将会被取代。
没想到这么的快,由于他的军事素质过硬,政治清明,文化水平又高,又真正的上过战场,则被调到了新建制的部队。
虽然离家近了依然忘不了雪域高原,不过在哪儿都是干革命。
两个人参军久了,清晰的明白,如果没有显赫的背景,那么就得自身的本事过硬。
庄成刚和自己一样是农村兵,只不过他为人更会钻营一些,只是也不知怎么调到了这里,和他搭班子成了指导员了。
“哎!你怎么舍得文工团之花。”萧楚北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舍得也不行啊?人家家里看不上咱。”庄成刚伸出两根手指道,“一要么脱下军装滚蛋,二要么调走,所以我就来了。”
“你不想知道林医生过的好不好。”庄成刚贼兮兮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她过的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萧楚北神色淡然地说道,“我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别污蔑我。”
“说真的,被林医生追着,你就不心动。无论是家世,容貌、才学都是上上等。”庄成刚好奇地问道,那可军区长的掌上明珠,倾心于农村出来的,这要是攀上了,还用的着辛辛苦苦地摸爬滚打嘛!恨只恨人家看上的不是自己。
老实说这个问题可是压了他四年了。庄成刚上下打量着他,“你有哪儿好啊!哪儿好啊!”
心动?怎么可能,那种干部子弟的娇娇女不适合自己!自己什么条件他自己知道,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现成的例子不是摆着呢?庄成刚跟她的文工团之花,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蹉跎了好几年,不照样被女方家里棒打鸳鸯了。
萧楚北对这些**们就彻底灰了心,他们都是处于挑选的一方,总有更好的人出现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
门当户对的选择可比他们这些泥腿子更容易让丈母娘接受。
无关嫌贫爱富,作为长辈还是希望儿女顺遂。
男人无论什么时候还得自身硬,靠女人上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唉!如果不是骑兵营改编,你就是营长了,弄得现在是个连长。”庄成刚心里愤愤不平道。
“走吧!在唧唧歪歪了。”萧楚北坦坦荡荡地说道,“到哪里不是干革命工作。”
“那你怎么不高兴。”庄成刚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烦恼什么?你不知道吗?”萧楚北面无表情,眼睛像墨染一般深邃幽暗,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上过战场应该知道战争的残酷,可现在天天的读书看报,连全训都做不到……”
庄成刚闻言吓的一哆嗦,四下扫了一眼,谨慎地说道。“嘘……这话可不敢乱说,你不知道现在的什么形势,批判的就是单纯的军事观点!要想进步,你得紧跟形势。”接着又道,“再说了********啊!思想政治得跟得上,不然是要犯错误的。”
萧楚北闻言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政治思想跟得上,这军事素质也要硬。
“走吧!现在也就打猎,过过枪瘾。”说着萧楚北抬枪砰的一枪打出去,飞起的野鸡,应声落地。
时间还早,萧楚北带着他继续在山里晃悠。现在回家又得听娘老生常谈,唠唠叨叨,念起那个结婚的紧箍咒。
第19章 忙碌的早晨
华珺瑶端起碗,拿着窝窝头,站在厨房门口,就这么三两口下了肚,放下碗。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雪开始慢慢融化,在阳光的照耀下,地上的雪,似炫耀彩光的珍珠。
仰望碧蓝的天空,像是被包裹在冰凉的丝绸中,真是清爽的很!
华珺瑶从仓库拿着铁锹出来,“穿上这个。”华老实递过来一双草窝子。
年菊瑛抿嘴一笑道,“这草窝子还是你爹的手艺最好了。”接着催促道,“快快,穿上试试。”
草窝子也称为草鞋,农家人的棉鞋,这可是件宝贝,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大多数人都穿过,现在的年轻人恐怕都没有见过草窝子是什么样子的。
这年月家里都很穷,做一双布棉鞋都不容易。于是,老人们就地取材,用乡野间常见的芦苇缨子和木板制作而成。鞋子的屐齿可以防水、踏泥,厚厚的木底隔潮、防湿,毛茸茸的芦苇缨子隔寒保暖,从而解决了严冬脚寒的问题。
记得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常在雪地穿着草窝子滑雪、滑冰,草窝子当滑板,滑雪人蹲在雪地上,两只脚并拢,一个伙伴在身后拥,另两个伙伴在前面拽着两肢胳膊,在雪地上飞跑,轮换滑,感觉既刺激,又好玩,那时候的冰天雪地也没有感觉冷,童趣带走了寒冷。
“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换上啊!你脚上的草窝子可要掉底儿了。”年菊瑛推推傻乎乎站着的华珺瑶道。
“这就换!”华珺瑶低垂着头,眨眨眼里的泛起的水雾,换上新鞋,真暖和。
脚底垫着粗布,粗布下面是厚厚的棉花。
草窝子一般都非常肥大、笨重,人们穿时,鞋里面需要垫上一层厚厚的麦瓤子,一来免得鞋里空荡,二是垫上些麦瓤子可以保存草鞋里的温度,增加暖和度,即使在冰天雪地里行走风也打不透。
她爹还真是疼她,居然用棉花和粗布。
草鞋只是取暖,不是多结实,一个冬天可能要穿坏几双草窝子,因为草窝子怕湿,草也没有多少筋骨,经不起磨,也不称沤,穿久了,容易掉底。穿草窝子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拖拖拉拉,只能慢走,有的人为了延长草窝子寿命,还专门在草窝子鞋底钉上木礃子,走起路来呱哒呱嗒的响。
华珺瑶试了试鞋子,又脱了下来,换上原来的草鞋。
“你怎么脱下来了。”年菊瑛不解地问道。
“我要扫雪,穿新的不合适。”华珺瑶解释了下道。
麻溜地和大哥一起将前后院,门前石板路上的雪扫干净。
站在高处回望梨树沟,真是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
梨树沟背靠千仞山,前临清水河。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整齐排列的石房子,远远望去,挺拔而又温馨。房屋的主体是由一块块硕大的石块堆砌而成,而屋顶则是由一片片石片构成,一眼望去,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水波在荡漾。
一座座四合院坐北朝南,整个村落街依房建、房与街齐、呼应顾盼、规划有序。
华珺瑶看着已经被铲干净的街道,胡同,多用青石、灰石、紫石板铺路,质地坚固而漂亮,雨过天晴各色石板映射出迷人之彩。而院内多用方砖铺地,夏天不热,冬天不凉,走路不滑,还可调解院内湿度。
回身看向大山,那崎岖的石子小路,伴着阳光的照射,寻找着那一份宁静。
在她和大哥铲雪的时候,何秀娥收拾碗筷,煮鸡食,然后端出去喂鸡。
扫完雪后,华老实和华鹤年上工,今儿星期天,孩子们不用上学,承进带着两个小的跑趁着雪还没化完出去疯玩。
年菊瑛带着何秀娥纺线织布,织布梭子在娘的手中,就像一条快乐的小鱼游来游去的。
何秀娥则坐在年菊瑛旁边,搓麻绳,手里纺线锤,可是娘经常用的老物件。
何秀娥手里的纺线锤是动物骨头做的,两头粗,中间细,当中有眼,插有一个竹钩。家里搓麻绳都是用拿它出来捻线。
这个纺线锤是娘的,现在大嫂在用。
纺线锤又叫“拨浪锤”,利用旋转原理,将松散的线麻缠转成麻绳,做好的麻绳大都用来纳鞋底,或穿盖帘,再就是捆扎什么,结实得很。
何秀娥纺线锤是牛骨头制品,入手光滑温润,包浆均匀,至少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
这纺线锤是娘从娘家带来的,是姥姥从前用的,从废墟中捡来的,唯一的念想!华珺瑶从小就看着娘用它搓麻绳,有时也用它来加工棉线和羊毛线。
华珺瑶则盘腿坐在炕上抓耳挠腮的看着前面铺的稿纸,感谢信,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啊?”华珺瑶单手托腮,望着窗户,出神地看着上面的报纸。
“报纸!”华珺瑶眼前一亮道,“有了。上面的官话、套话有的是。”
马上从樟木箱子里拿出一沓报纸,人民日报的,解放军报纸,还有几本红旗杂志。这些报纸都是二哥拿回来的旧报纸,糊窗户用的。
就这样报纸一句,杂志一句,解放军报纸一句,一封慷慨激昂、热血满满的感谢信出炉了。“娘,您看看。”华珺瑶下了炕,拿着信递给年菊瑛道。
年菊瑛抖了一下信纸面向阳光看了起来,频频点头,“写的不错!”
华珺瑶有些蒙圈,就这还不错,她都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
无论如何过关了。
年菊瑛看着她,缓缓地说道,“等你哥回来,替你送过去。”
“呼……”华珺瑶长出一口气,还好不用自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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