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发怔,难道他要趁势吻她?她另一只手连忙抵着他的胸口,“我警告你啊!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许博衍嗤笑。
朝雨赶紧扯开他的手,走为上策,她连忙退了两三步,稳下来后对他说道:“人家先回去啦。你的伤口要记得上药啊。周末再约!拜拜!”冲着他挥挥手,还给了一个飞吻。
许博衍站在原地,那张黑脸沉如墨。
留下的几个记者盯着他,指指点点。他知道朝雨是故意的,故意让别的记者误会,以为他公私不分。
他看着她溜之大吉的背影,突然觉得以她的脾气怎么做了记者的?
大熊还了电钻过来时,没看到朝雨,问道:“许队,朝记者走了?”
许博衍表情复杂,嘴唇抿了抿,没说话。
大熊瞥了他一眼:“许队,你热啊?脸红了。”
许博衍顿了一秒:“晒的。”
大熊抬首看看已经藏进云朵里的太阳,“很热吗?”
朝雨手抵着胸口,她能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了,心脏都快跳出来。加快脚步走到自己的电瓶车旁,浑身冒着汗,越走越急,脚下突然一滑。
她停下一看,夹脚的那本带子断了。
朝雨动动脚趾,夹脚凉拖,断了前带,根本穿着个鞋底,不能走了。
宁珊站在不远处,连忙跑过来。“怎么了?”
朝雨苦恼:“带子断了。”这鞋子是不是被许博衍赌咒了?许博衍看不上它,它就立马罢工了。
宁珊没忍住笑了出来:“谁让你跑的那么快。那你就将就一下,穿着回单位吧。”
朝雨心疼,这鞋子是入夏刚买的,两个带子上缀满了白色的珍珠,她很喜欢。
“不就是一双鞋子吗?别心疼了,再买一双。”
“我这个月奖金都扣光了。都怪他!”
“怪谁?”宁珊好奇。
“怪我自己,过来得时候怎么就不能换双鞋!我笨!”
宁珊挽着她的手:“好啦,别气了,我请你吃芒果小丸子去。”
美食也不能弥补她受到的伤害啊。
暮色降临,许博衍回到宿舍,路过药店,进去买了一些处理伤口的药。
他住的房子在市中心,90年代的老小区,两排六层小楼,屋外的墙壁风吹日晒早已风化破损。不过这地方去哪儿交通都方便。
许博衍拿着钥匙拾级而上,楼下的一只黑色流浪猫一路跟着他,直到六楼。
他进门,小猫守在门口。
家里西晒,房间又闷又热。他进来后赶紧开了空调,去洗手间冲了一个澡出来,开始上药。
手肘擦破了一大皮,那块颜色都成了青紫色了。刚刚水沁上去,他才觉得有些疼。
酒精消毒后,上了消炎药粉,伤口火辣辣的。
稍作休息后,许博衍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简单的素面,搭了鸡蛋和西红柿。边吃饭,边看新闻,他的生活确实乏味。
吃过晚饭,他收到席哲的来电。
“哥,周末没事吧?”
“有事。”
“除了工作写方案,你能有什么事啊?周末休息一天,我带你见识一下年轻人的生活。”
“我对你无聊的生活不感兴趣。”
“别这样,哥。奶奶和我妈现在正张罗给你介绍对象……”席哲就不相信,他拿出杀手锏,他哥还不同意。
“我去参加你的同学会,合适吗?”他嘲讽道。
“怎么就不适合了?我哥就是他们的哥。”
“说吧。什么事儿?”
席哲嘿嘿了两声:“就我一死党,他犯了点事儿,想找你帮个忙。”
“继续!”
“他开了一个厂,厂里的污水直接排到雨花河了,前段时间被勒令关厂。”
“他要找的人是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不是。他这不是听说,你要负责雨花河的治理工作吗?我哥们他是想自己能做什么,能最大减少污染。”
许博衍声音冷硬:“席哲,你脑子拧清点!他早干嘛去了!”
席哲发憷:“我说的都是实话。”
许博衍的脸色不大好:“后天再说。”
席哲激动地说道:“我等你啊。据可靠消息,我妈这回挑了十个美女,不同行业的高材生。请做好准备!报告完毕!”
许博衍不禁摇摇头。
今天有人喊他“亲爱的”,晚上回来又听到这样的消息。恩,他最近桃花运不错。
朝雨周末被朝妈催着去参加同学会了。
朝妈拿出一条浅粉色连衣裙,V领A字收腰,肩部还有飘带。
朝雨被迫换上:“妈,要不要这么隆重啊?”朝妈眼光好,裙子清新雅致,正适合朝雨。
“你换上上回买的白色小皮鞋。”
朝雨嘻嘻一笑:“又不是去相亲。”
朝妈抿了抿嘴角:“同学会凑一对是一对,小雨,你也该谈朋友了。”
朝雨连忙告饶:“妈,我得出门了,约着十点见的。”她拿着包,换上了一双平地休闲鞋赶紧出门。最怕听她妈说这事啊,太可怕了。
今天的阳光明媚,气温微高,不过有微风的关系,空气没有那么闷热。
朝雨来到酒店,本地一家五星级酒店,大厅井壁辉煌。看来这个本班的同学混的还不错。
一进来,门口就摆着一个显眼的导向牌,上面写着:
XX届高三12班毕业五周年聚会。
朝雨顺着箭头找到包厢,推门进去,里面已经大概来十六七个人,谈笑风生。
大家看着她微微笑着。
“你来了啊。”
“是啊。”
“好久不见。”
“恩,好久不见。”
……
一番走下来,朝雨发现没一个她认识的。这个班她能认的人数的过来,同桌、班长、学习委员,还有体育委员。她当时体育课老是偷懒,没少找体育委员帮忙的。不过因为后来转班的关系,她和他们也渐渐疏远了。
大家聊得热火聊天,有人开始发名片了。朝雨不知不觉就收了六张名片。
这时候班长和几个穿着考究的男士从外面走进来,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这是来开会?
朝雨懒懒地看了一眼,瞬间一愣,她眯了眯眼,有点儿后悔来了。她好像来参加了一个假的同学聚会,至今没有一个人叫出她的名字。
都是聪明人,为了避免尴尬,大家都刻意避开叫名字。
朝雨揉了揉眼睛。
班长的眼睛在人群中搜了一圈,终于找到朝雨了。他大步走来,激动道:“朝雨,你来了啊,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朝雨笑笑:“好久不见啊。”
班长爽朗地笑着:“走,和老同学说说话。”他回头,“席哲,朝雨来了。”
朝雨嘴角一抽。
席哲走过来,一直看着她:“朝雨,你一点都没有变。”
朝雨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席哲,你好啊!”他好像比以前更高了,五官张开了。唉,比以前更容易祸害女性了吧。
席哲冲她一笑:“我特意让班长给你爸打的电话,真担心你不来。”
朝雨腹诽,她是不想来啊。
“就知道朝主任能说动你。”
朝雨唯有报以一笑。
席哲打量着她:“你现在是记者?娱乐记者?”
朝雨眼角抽了抽,胡吹道:“体育记者。”
席哲难以置信:“你当年不是喜欢吴彦祖、胡歌……桌子上贴满了贴画,怎么去做体育记者了?”
朝雨微微一笑:“我后来喜欢中国跳水队。”
席哲看着她嘴角压抑的笑意:“你骗我。”
朝雨弯着眉眼,一脸无害:“不好意思啊,我去一下洗手间。”
席哲凝视着她,幽幽道:“朝雨,有件事我想和你解释清楚,当年给你的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朝雨脚步刹那间定住了,大脑片刻失神。她整个高中唯一收到的一封情书。
席哲清清嗓子:“其实今天叫你来,就想和你解释清楚。那封信是石嘉行写给你的。”
朝雨只觉得喉咙干涩,话语被卡住了。
“他一会儿也会来,他想和你谈谈。”
石嘉行啊……
她有些印象,他们班当时的另一类不学习典范。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谈什么?
朝雨什么话都没有说,赶紧出去了。
席哲怨啊。
朝雨转班最后一天,他受石嘉行之托做了信使。只是他送信时,被人看到了,大家围在朝雨座位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信。
结果朝雨还没有从洗手间回来,数学老师来了,收走了那封信。听说那封信后来转到朝雨她爸手里了。
席哲很够义气的把这事扛下来了,怪他没办好差事。
朝雨第二天就转到文科班了。那以后他们在学校见面,朝雨看到他就和看空气似的。
他也冤啊!
那两年,再也没有女孩子向他表白了。他想追隔壁班女生,人家还嫌他不专一。
朝雨就成了他心中一根刺,扎心刺。
朝雨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她对石嘉行没有一点想法。当时文科班女生私下里也喜欢讨论那届男生,石嘉行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