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滋味,男人狂风骤雨一般的迅猛攻击,很多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四分五裂,失去知觉。
很疼。
她没想到会疼成这样,几乎超出自己的承受极限。
本来,她想好了绝对不出声,她知道出声意味着溃败投降,她想过的,无论程牧如何,绝不开口。
可她没做到。
尤其在他强势进入的那个瞬间,她浑身上下都在叫嚣颤抖,要是没有那个吻,她会尖叫出声,甚至,哀求讨饶。
胡思乱想着,陶夭猛地睁开了眼睛,重重喘息。
床上都是程牧的气息。
甚至,这整个房间,都是程牧的气息。
她甚至觉得,她的身上已经打上了属于他的烙印,她的口腔里,甚至,她的身体里,都是他的气息。
霸道、强势、放纵、无处不在。
陶夭环抱着双肩,忍不住咬牙颤抖了起来。
突然又觉得怕,担心怀孕。
她再一次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着最后那个瞬间,程牧好像采取了避孕措施,他突然抽身,将那些火种全部喷射到她的大腿上。
一念起,陶夭猛地掀开了被子。
她神色疲惫地坐在床边。
这张床她没办法躺,躺下了没办法睡觉,甚至,没办法闭眼。
扶着床沿起身,她索性绕着房间慢慢走起来。
——
六点多,程牧进房间。
目光落在床上的时候愣了一下,正要去洗手间找,目光扫过,却发现陶夭蜷着身子坐在床的另一边。
她披散着头发,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和床头柜形成的那个角落里。
好像……睡着了?
程牧脸色有些难看,慢慢踱步过去。
陶夭没抬头,身子不动,看上去好像当真睡着了一般。
太安静,程牧心里甚至咯噔了一声,而后,他抬手将她头发拨向两边,拨了拨她的脸颊查看。
陶夭脸上有压出的红印,闭着眼,睫毛纤长,蝶翼一般轻轻地闪动了两下,却没醒,看上去一副疲惫虚弱到极致的样子。
程牧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原本,他特地上来,想问她晚饭在楼下吃还是在房间里用。
现在一看,她最需要的应该是休息。
程牧没叫醒她,小心地将她从地毯上抱起来,放回到床上,她柔软的发尾扫过他的手指,让他神色微微怔一下,索性没将胳膊抽出来,侧靠在床头,让陶夭枕着他胳膊睡。
陶夭睡得很沉,他却没什么睡意。
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她睡着的样子实在乖巧恬静。
偏偏,她微蹙的眉头让他不满,看着看着,他下意识伸手过去,想要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
陶夭不满地哼了一声,脸蛋往他怀里钻。
程牧怕她醒,一只手落在她肩头,哄小孩似的,轻轻地拍了起来。
张珍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
“谁让你进来的?”
程牧眼眸微抬,声音低而不悦。
张珍忙道:“许妈让我上来看看您和陶小姐,可以吃饭了。我刚才敲门了,您可能没听见。”
“出去。”
程牧手背外扬,低斥。
张珍抿紧唇,勉强笑着问,“那您的晚饭?”
“等会再说。”
程牧话音落地,颇不耐烦地又赶了她两下,眼见她转身走,提醒了一句,“带上门。”
张珍回身一应,恭敬谦卑地退了出去。
程牧看着她身影蹙眉。
“不要。”
陶夭的呓语声突然又拉回他思绪。
程牧垂眸看去,便瞧见她紧紧地拧着眉,喃喃自语,“不要,疼。好疼,好疼。”
低语的同时,她身子越发蜷得厉害了。
程牧神色复杂地攥住了她一只手,却觉得言语有些苍白。
这一天一夜过去,直到这一刻,房间里空无一人,她依偎在他怀里,他才有点不得不承认,他在后悔。
她比自己足足小一轮,又是第一次,纵然心有不悦,纵然一心想让她求饶臣服,他那样步步紧逼,也过火了一些。
何必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她这么小,性子倔一些脾气差一点又怎么样,他多担待一些就行了,闹成眼下这样,实在有些过于难看。
程牧这样想着,将陶夭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题外话------
带小猫去打防疫针,人家不给我猫儿打,因为她有点先天房缺,焦虑。
存稿完了,焦虑。
天下雨,焦虑。
太久没写感情戏,各种自我怀疑,焦虑。
上架日子未定,焦虑。
应该来报道的大姨妈迟迟不来,焦虑。
我在想哇,总的来说,这焦虑到底是经期烦躁症,还是,上架恐惧症?/(ㄒoㄒ)/~
☆、96
陶夭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又酸又疼。
她抬手想在脖子上揉一揉,突然觉得有些古怪,一抬眸,程牧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入眼帘。
陶夭一瞬间有些茫然怔忪。
“醒了?”
程牧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发问。
“你怎么在这?”
“抬头。”
陶夭下意识抬头,便看见他按着一边胳膊坐起来,头也不回道:“地毯上比床上还舒服吗?”
陶夭:“……”
她依稀记得程牧何出此言,没接话。
“饿不饿?”
程牧说话间下床,理了理衣角,转个身又问。
陶夭想了想,如实道:“饿了。”
中午以后就没有吃饭,她的确有些饿了,心慌得难受,也不愿意再因为这些小问题闹出什么不愉快。
况且,她是主动求人的那一个,她该有点自知之明。
程牧点点头,“晚饭给你端上来?”
“能不能下去吃?”
陶夭实在不太想待在这个房间里,憋闷得很。
程牧却因为她的话挑了一下眉,反问,“你想去楼下吃?”
“行吗?”
“你自己能走?”
“你们家没电梯吗?”
“……”程牧审视她一眼,“走吧。”
陶夭点点头,动作慢慢地挪到了床边,却发现,她的外套、牛仔裤都不翼而飞了。
她抬眸看向了程牧。
程牧解释说,“洗了还没干,明天让徐东给你买几套衣服送过来。”
陶夭:“……谢谢。”
程牧没接她这句话,抬手扶着她胳膊往前走,等她慢慢走了几步,突然出声问,“还很疼?”
陶夭声音淡淡,“还好。我可以自己走。”
“我饿了。”程牧突然将她整个人抱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低头看着她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按你这速度下楼,得到后半夜。”
陶夭一愣,“很晚了吗?”
“凌晨一点。”
陶夭:“……”
她没想到这么晚,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迟疑道:“那还是算了,已经这时候了,别影响其他人休息了。”
“许妈留了饭,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没多麻烦。”
程牧淡淡地回答了她,抱着她出门,乘直梯下到一楼,开了餐厅灯,将她直接放到了椅子上。
陶夭一只手撑在餐桌上,忍着疼,脸色有些白。
程牧热了粥,在冰箱里拿出保鲜盒,取了盖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热菜得两分钟,他点了一根烟,站在门边抽,视线投向小餐厅,正巧能看见陶夭坐着的那个位子。
屋里温度适宜,她没穿外套,打底裤上套了一件长毛衣,散落的长发拢到耳后去,一只手托着腮出神,餐厅柔和的灯光笼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有些惹人怜惜的柔美孤伶。
十九岁,说起来也就刚成年。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料理台上,转身去拿碗。
——
一点半,两个人吃完饭。
程牧将碗碟放进厨房,重新抱了陶夭上楼。
这次,陶夭没拒绝。
坐了挺久一会,她实在有些不舒服,想了想,也就没有再逞能,任由程牧又一次将她放到床上去。
感觉起来,这一晚好像要失眠了。
程牧去洗澡,她动起来不方便,也就转个身,占据大床一边试图入睡。
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她整个人抖了一下,突然清醒。很快,她听到身后传来程牧走近的声音。
“睡了?”
程牧走到床边,居高临下问。
陶夭没出声,肩头的被子却微微动了动。
程牧一愣,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热毛巾,他唇角耸动了两下,似笑非笑,转个身,又将热毛巾扔到了盥洗台上,原本想帮陶夭擦一擦的念头彻底按了下去,再也不提。
陶夭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突然一黑,程牧关了灯。
有时候,黑暗会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陶夭僵硬的身子在这种黑暗里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直到睡着,程牧都没有碰她一下。
这一夜,相安无事。
——
隔天,上午。
程牧在家里待了两天后,出现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