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既然大家都是妖怪,那就谁也别嫌弃谁了。我 想。
我的手,放在了白色羊毛开衫的第一个纽扣上。 我脱得很慢。
比电影里的慢动作还慢。
脱完羊毛衫,又开始脱里面的打底衬衫。
脱得只牛仔裤和胸衣,走到白斯昀身边。
“白先生,我跟别人,脏不脏的,您也不知道,不如您亲自动手,心里也有个底不是?您最好录个像,省的以后跟孟泽成说,他还不信。”
白斯昀的手轻轻落在我肩上,拨开散在上面的头发。
“我妹妹,一直独守空房。”
“替我跟她说声抱歉。”
我的粉色肩带,被白斯昀挑开,滑到手臂上。
84.先撩者贱
白斯昀的手,缓缓从我的肩膀,游移到手臂。
然后,用食指勾起那根滑落的肩带,往上提回原 位。
“送上门的东西,就不好玩了。何况还是个二手 货。我白斯昀从来不玩__”
他抬起眼皮,看我,“脏东西。”
修长的手指从我肩膀滑到我脖子上,又顺着脖 子,触到了脸颊。
“先撩者贱,温小姐要做的,不是脱光了取悦我, 而是让我成为你的一一”
白斯昀忽然凑过来,薄唇摩擦着我的耳垂,“裙下 之臣。”
从海航大厦回宝格丽,我脸上的温度就没降过。
白斯昀给我的那张名片,被我攥在手里,皱成一 团。
他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陪他的合作伙伴 睡。
回到家,我妈看我脸红得厉害,又失魂落魄的, 以为我发烧了,非要我吃药。
我说睡一觉就好了,然后把自己关在卧室,给蒙 悦打电话。
我告诉蒙悦,自己做了件蠢事。
蒙悦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敢说,支支吾吾地跟她 请教勾.引男人的方法。
白斯昀给我指了一条更艰难的路,所以我半路犯 怂,又想折回来,再试一次,孟泽成这条路走不走得 通。
“你不是一直有在看情感专家的书么? ”蒙悦声音 有点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看书的时候,以为自己懂了,可一到关键时刻脑 子就乱了。你哭了?”我听她声音不对劲。
“嗯。你也别问我了,我要是这么会勾.引男人, 青青他爸早被我勾到手了。”
“你道行还是比我深一些。哭什么啊,怎么了?”
“孟泽成在你那吗?”
“没有。”
“那我过来。
蒙悦带着青青来宝格丽,小宇高兴极了。
宁宁出生后,小宇一直很失望。说好的妹妹,结 果变成了弟弟
小宇和我妈在楼下逗青青玩,我跟蒙悦上楼谈
“死男人不认青青。”一进房间,蒙悦就说。
“你告诉他了?”
“没做亲子鉴定?”
蒙悦冷笑,“前两天说是要去鉴定,结果带我们去 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青青放在车上,拽着我进到 一间破房子。”
说到这,蒙悦的脸上变得煞白。
“他怎么你了?”我以为,蒙悦也遭遇了孟泽
成在废弃厂房对我做的事。
但她摇了摇头,停顿一会才说:“没怎么着我。就 是就是他手下,当着我的面,把别人的手给一一”
蒙悦摊平手掌,做了个“切”的动作。
我心惊,“他、他干嘛带你看这个?”
蒙悦眼里蓄着泪,“让我别再去骚扰他,威胁我要 是敢把青青的事曝出去,就把我家人也”
我懂了。
“你看见那人被剁手,晕了么? ”我打了个激灵,
蒙悦紧抿着嘴,摇头。
“换我早晕了”那种血腥画面,想都不敢想。
“温凡,今天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带带青青?”
“嗯?”
“我”蒙悦忽然抓住我的手,“温凡,陪我去夜
店好不好?我现在,特别想暍酒,想听很大声很大声 的音乐这两天我一睡着就做噩梦”
我犹豫一会,还是答应了。
蒙悦的豪门梦,被那个她曾经寄托了所有希望的 男人,摔得粉碎。
而我的自由梦,也被孟泽成和白斯昀这两个男 人,摔得粉碎。
“夜瑟”一一我看着这家夜店的招牌,发了几秒 呆。
“以前从没来过? ”蒙悦问我。
“进去吧。”我没回答。
的确从没来过。但我不想让蒙悦笑话我土鳖。
尽管我知道,她现在笑不出来。
里面好吵。音乐震耳欲聋,彩色光束晃得我头晕 眼花。
蒙悦暍了一杯鸡尾酒就进舞池了。
看着她跟陌生人群魔乱舞,我心里不舒服。
她笑得很夸张,但我知道,她其实很想哭。
跳得满身大汗回来,蒙悦又开始暍酒。
“不去跳一跳? ”她用胳膊肘推我。
我摇头,暍可乐。
蒙悦把一瓶威士忌推到我面前,“来了还畏手畏脚 的,暍!”
我使劲摇头,“你是没见过我撒酒疯。”
“放心暍,醉了尽管冲我发疯。”蒙悦举起酒瓶, 把瓶口怼我我嘴边。
“不行,你暍吧,咱俩不能都醉了。”两个女人都暍醉,太危险了。
蒙悦不屑,“姐姐我这酒量你还信不过?我跳累 了,不想暍,你放心暍。”
都说酒能解千愁,但愿醉一场,醒来又能吃嘛嘛 香。
我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
飘飘然的感觉没一会就上来了。
我开始找不着北。
“蒙悦,怎么才能让男人变成你的裙下之 臣?! ”我使劲喊,虽然我们挨得很近。
“首先,你得穿裙子! ”蒙悦也冲我喊。
嗯,有道理,我想,回去就把裤子都扔了。
“其次,你得让他吃不着!男人贱死了,越得不到 越想要,送到嘴边的,他们才不稀罕!”蒙悦接着喊。
啊,果然还是她更了解男人,跟白斯昀说的一 样。
“最后,你得变得捉摸不透!时而天真烂漫,时而 风情万种,时而小作小闹,时而善解人意!”
哇,佩服佩服,社会我蒙姐就是懂得多。
我已经晕了,可还是不停地喝。
奇怪,蒙悦不是说她跳累了不太想喝么,怎么喝得比我还多?
不知从哪蹿过来几个男人。
我眼睛看人都重影了,具体几个也数不清,只是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都好狠琐。
“美女,自己喝酒多意思啊,跟哥哥们一起喝叹。”有人说得油腔滑调的。
我摇摇头,想说话,舌头却捋不直了,“别、别你们别过来,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一一好惹的! "
“哎哟我+ + ,哥哥我最喜欢不好惹的姑娘了! "
“越不好惹越带劲儿! "
“越带劲儿越干得爽一一
啪!
玻璃碎了的声音。
有人往我们这边扔了个酒瓶子。
一块玻璃碴从地上弹起来,弹到我露出的脚背上。
不远处,两个高大的身影向我们走来。
眼前一片混乱,我还没看清楚那两人是谁,他们就跟调戏我和蒙悦的这帮人打作一团了。
85.有有良心啊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我越来越晕,“哇”的吐了出来。
蒙悦好像睡着了。有人过来拉架,但越打越乱。
" + +你妈”、‘日你爹”和“干你大爷”的亲切问候不绝于耳。
吐完,我稍微清醒了点,不过看人还是重影。
我忽然提了口气,这些重影中,居然有孟泽成!
他正在踢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踢得一脚比一脚狠。
又有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扑过来打孟泽成。
看着孟泽成跟花衬衫扭打成一团,我气得血往上涌,抄起酒瓶站起来。
" + +你妈敢打我孟哥哥! ! ! ”我怒吼一声举酒瓶那架势,堪比董存瑞炸碉堡的豪情。
脚刚迈出去,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身体直挺挺往前一摔,手下意识往下使劲划拉,手里的酒瓶被甩飞出去。
然后,传来玻璃瓶跟脑袋撞击的闷响 … …
周围忽然安静了。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我看见血从一个男人的额头缓缓流下来。
而那个男人,好眼熟.. …
大脑的回忆功能还没来得及开启,就已经死机了。
血液划过那男人的脸颊。
我在无边的恐惧中,昏了过去。
意识再次恢复时,头痛到炸裂。
白天了。
我四仰八叉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扶额坐起来,看见孟泽成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昨晚、昨晚一一”我赤脚下床,跑到孟泽成身边,“我昨晚……”
“昨晚怎么了?”孟泽成扭头看我,端起圆几上的咖啡,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