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别急。哥哥不会让他死的。”白新亓安抚地在白新璐瘦出骨头的背上摸了摸,“不过你要告诉哥哥,你都看到什么了?那个面具人……还有什么特征?”
白新璐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来,似在努力思考、回忆。
“特征的话,我记得,面具人的手腕上好像有一块纹身。不过当时我太害怕了,没有仔细看那纹身是什么样的……”
由于当时场景太过惊悚,恍如恐怖电影,故而白新璐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具人拖曳官井扬的那只手上。
那时,面具人正在拉扯官井扬的身体,用力时便露出了衣袖掩盖下的一处纹身。
……果然是彭嘉洛。
听到白新璐说那恐怖面具人的胳膊上有一处纹身,白新亓立即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这件事果然是彭嘉洛所为。
或许,彭嘉洛也从来没想过要瞒住他。
正如彭嘉洛所说,他和自己的关系,其实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亲昵。只是比普通P友多了那么一点情谊,时间也更久上那么一些罢了。
想到这里,白新亓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楚。
不过……
彭嘉洛可以对自己无情,但他却做不到对彭嘉洛可能遭遇的祸事熟视无睹。姜霆和官锦风都不是善茬,尤其是姜霆,背景深厚、神秘,连白新亓都搞不清楚他的能力和势力范围到底广到什么程度。
彭嘉洛虽然有一个极有能耐,且对他疼爱有加的爷爷,但杠上姜霆和官锦风这两个护短到不讲理的疯子,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一个两个的,都是不省心的主。
白新亓轻叹一声,帮因为过度耗心神而昏睡过去的白新璐盖好被子,关上台灯,然后步履沉重地走出房间。
彭嘉洛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堕落的美感和黑暗,让白新亓心驰神往,甘愿沦陷。
但他不明白的是,彭嘉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深邃的黑洞,渴望绝望,享受死亡擦肩而过带来的刺激。
彭嘉洛不需要救赎,他只想要在极致的疯狂中,将他所爱的、所恨的、所羡慕的、所嫉妒的人,一一拉入由自己形成的漩涡之中。
而其中最让他爱恨交织,痛恨与嫉妒交缠的,便是一个叫做姜娴的女孩。
姜娴的崩溃、绝望和堕落,是彭嘉洛内心深处最隐秘、最扭曲的渴望。
为了将这个渴望化作现实,彭嘉洛不惜任何代价。
更美妙的是,彭嘉洛从来不畏惧死亡。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跟魔鬼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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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我家人知道,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一双因为折磨和饥饿变得疲惫至极,连睁开都无比费力的眼睛半睁开来,露出的眸子却是璀璨而无所畏惧的。
这名少年双手双脚被铁镣铐箍在墙上,身体绵软无力,身上的一件单薄长白衣已经被层层叠加的污血浸透,现出惊悚人却吸引人的残忍美感。
“后果?大不了就是被你爷爷一枪打死嘛,有什么关系。砰——”
彭嘉洛将手指比成手qiang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做了个开*枪的动作,但化了浓妆的精致脸上确实丝毫惊恐也无,反而有些神经质的……
兴奋。彭嘉洛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那么清朗,恍若无邪少年,但这笑声在空寂的地下室里却显得无比诡异悚然。
看着这样的彭嘉洛,少年眼中倏然闪过一丝瑟缩,口中喃喃着,“疯子,你这个疯子……”
“是啊,我就是疯子啊。”
彭嘉洛托着下巴,眯眼微笑起来。
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件折磨人使用的工具,上面还残留着少年尚未干涸的血迹。这些工具彭嘉洛早已用得熟练到不能再熟练,手法巧妙,因此少年身上的伤痕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实际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彭嘉洛用各种花样对付眼前的少年,为的并不是让他受伤,而是想让他的心智崩溃,臣服于自己,进而任他予取予求。
而这些又疼又痒的伤痕,将会成为少年内心深处最屈辱、最惊恐的记忆和烙印。
“你没有时间休息了,下一轮‘疼爱’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着彭嘉洛施施然地站起身,少年身体一僵,两眼倏得睁大。
“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杀了你!!”
彭嘉洛的眉毛动都没动一下,似乎对少年的威胁毫不在意。他微笑着刚扬起手,地下室的门突然被踢开,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走廊外越传越近,越传越急。
彭嘉洛轻叹一声,将手里的工具丢下,转过身,对正好来到自己面前的白新亓道,“以后要先敲门,知道吗?”
白新亓剑眉紧拧,眼神肃然。他一把握住彭嘉洛的手腕,高高抬起,质问道,“官井扬和姜子园,是你干的吗?”
彭嘉洛的胳膊顿在半空,他的衣袖随着白新亓的动作缓缓滑下,露出一块精致的纹身来。
彭嘉洛静静地看着自己被白新亓狠狠捏在手里的手腕,乌黑的眸子微微一缩。
半晌,彭嘉洛脸上笑容倏然敛住,沉声道,“我警告你,对我客气点。”言罢,彭嘉洛猛地甩开白新亓的胳膊,力道之大,让白新亓都倍感惊讶。
彭嘉洛骨子里是个疯子。若是惹火了他,他才不会管什么后果,更不会理什么利弊,想起他曾经“疯”过的那几次,白新亓的额头不禁涌出一层薄汗。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就看中了彭嘉洛“疯”的这点,暂时还不想跟他分开,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就帮他处理了吧。
想通这些的白新亓迅速平复怒火,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循循善诱道,“嘉洛,如果你想玩,我会帮你找一些家世普通的孩子来玩,这两家……都不好惹,会给你带来很大麻烦的。交给我吧,我帮你处理。”
白新亓能主动接下官井扬和Alex这件事,真的已经是做到了仁至义尽。毕竟这件事办不好就会惹一身骚,若是惹火了官家或姜家任何一家,都容易搞个鱼死网破。
但即便能够想到这些后果,白新亓仍旧愿意为了彭嘉洛这样做,可见他对于彭嘉洛的用情至深。
彭嘉洛歪了歪唇,幽幽道,“你放心。”但眼睛却看都不看白新亓一眼,态度很是漠然。
“只要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这两个诱饵……我很快会还回去的。”
“嘉洛……”白新亓还想再劝,但彭嘉洛却扭过头不再说话。
白新亓知道彭嘉洛已经打定主意,也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白新亓离开之时,那被绑在墙上的少年恰好抬起头来,如潭水般深沉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
少年嘴上被彭嘉洛覆了一个黑色罩子,只能发出微弱的唔声。仿佛在说些什么,但却完全听不清。
白新亓的脚步微微一滞。这个少年……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见白新亓脚步顿住,似乎有仔细查看少年的意图,彭嘉洛挑了挑眉,笑眯眯地威胁少年道,“比起老头子,你还是更喜欢白哥这种英俊男子?一会儿我找十七八个壮男来跟你‘玩玩’可好?”
那少年的眸子狠狠一缩,随即便低下了头。
白新亓摇了摇头,将心里那点疑惑压了下去,迅速离开了彭嘉洛的地下室。
终于,地下室里再次只剩下彭嘉洛和少年两人。
彭嘉洛缓缓走到少年面前,用折磨用具在那少年的腿上伤痕处温柔缱绻地划过,“吕涂涂,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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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站住,喂,让你送信的人是谁?喂——”姜娴见呼喊无果,随手扯过便利店门口的小椅子丢了过去。
“啊——”小木头椅在男人的头上砸了个正着,发出一声“碰”响后落在了地上,掀起一层灰尘。
那男子疼得要命,但却根本不敢回头,更不理会身后姜娴的叫声。
他飞速跳上机车,迅速发动,人影随即便消失在了拐角的街道处。
姜娴狂追了几百米,但两条腿再快也跟不上机车的速度,只能无奈作罢。
姜娴仔细看了看那男人丢给他的信封正反两面,见没有任何落款姓名,只能将信封拆开。信封刚打开,便有一张照片从信封里滑落,掉在地上。
姜娴赶紧蹲下身子去捡,恰好看到照片上被捆得结结实实,闭着眼死活不知的弟弟Alex。
弟弟!是弟弟!
姜娴的心倏然狂跳不止,连捡照片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信封里一共有两张照片,一张是Alex,一张是官井扬。Alex被绑着放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看起来正在昏睡,而官井扬……
上半身赤luo着,脸色惨白如纸,唇角边有一缕骇人的鲜血淌下。他闭紧双眼,下巴被一只一看便是男人的粗壮的手捏着。
姜娴的嘴唇微微颤抖,拿照片的手无意识地发力,将照片捏得皱了起来。
“我只想跟你玩个游戏。不要报警,一个人来。”
“如果报警,或者带其他人来的话,我不保证这两个宝贝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