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轻拍拍桌子,“阴总还真是欺负我们不懂公司法,法人代表,这可不是普通什么头衔!这决定了这家医院是姓阴,还是姓何!行,阴总家大业大,一家医院不算什么,那你就和我们说说你介绍的客户,安达医疗营销公司,具体的合作项目。”
阴天野随意向后倚靠,“抱歉,我不知道这家公司!”
“不知道!那你肯定知道一个人吧,她叫陈景莲,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我不知道!”
宋元凌厉地与阴天野对视着,“陈景莲也不知道,那你肯定知道景莲了,她可是你们酒店的员工,曾经的董事长秘书!”
阴天野淡淡看着宋元抽出来的份图海云天酒店员工档案,景莲的一寸照片里笑容非常甜美。
阴天野眼中阴霾再度浮出,“景莲?她离开酒店好多年了,你们昨天不来找,我都已经忘记有这个人了。我不明白,问她和医院有什么合作关系,不去问她,问何院长,干嘛问到我头上。”
宋元举起手中一个文件夹,“这里面有景莲和惠好医院合作的全部信息,景莲可是出于你是惠好医院的老板,她才选择与惠好合作。”
即便面对宋元打出的第一张牌,阴天野也是面不改色,“慕名我而来!景莲知道我是怎样的工作作风,所以才愿意与医院合作,当然不会有哪位高级管理人员,能细致到了解他下面哪个员工的行为触犯法律。即便景莲有天大的问题,都与我无关。”
宋元点点头,“好,与阴总你无关!那我们就如实把惠好产院与陈景莲合作贩卖卵.子的事情提交法院审理,到时惠好产院接受处罚、甚至摘牌都不是阴总所操心的范畴。”
阴天野阴沉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你说贩卖什么?连这个词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宋元品读着阴天野的神色,“看来阴总对景莲是有那么点兴趣了。景莲以前在你们酒店时,处过男朋友,她还怀了那人的孩子,并且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她的男朋友是谁?”
“你不觉得讨论一个离职多年女员工的私生活,是浪费时间吗?”阴天野不耐烦的反问。
宋元显然从阴天野不耐烦了语气中得出了判断,“景莲生下的那孩子叫仇小,才四岁多就夭死于非命。”
阴天野深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
“是被人抓走溺死了,又沉河。孩子尸检时小胃里一点点食物都没有,不知道被饿了多久,真是够可怜的!”
阴天野沉默注视着宋元,宋元推给阴天野一张仇小被打捞上来时的照片,“这个孩子你在见过吗?”
阴天野盯着照片看,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没见过!”
“孩子出事前一周,有人见他在图海云天酒店后门玩过,还有人见过他被人带上从你们酒店车库开出去的车。”
阴天野满眼中的阴霾爬遍满脸,“你们一定要彻查到底,不管是酒店谁做的都要严惩。孩子是无辜的,必须还孩子一个公道!”
宋元盯着严肃甚至带着火气的阴天野,他这半真半假的话,还真不知道该信哪一部分。
☆、第八十章 正面冲突
宋元认真点头,“好,希望阴总可以配合我们,查个水落石出!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不会无故遇害,或许是他父母平时得罪了什么人,我们有必要一一排查。”
阴天野听宋元又把话题转到景莲的“男朋友”,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给不了你答案,我不知道!”
宋元点头后,又从自己面前的档案袋里拿东西,“前两件事,都与阴总无直接关系,那现在再看看有直接关系的!”
阴天野阴霾的目光落在宋元手上,凭前面宋元拿出的材料看,接下来的问题,更不能小觑,他嗅出此行有来无回的气味,阳阳该怎么办?
宋元只把自己从环保局拿到的水质检测数据报告推给阴天野,“图海云天酒店周边运河水质严重被污染,并且专家从中监测出水中含大量虑漂成份,河水表面看澄澈无比,实际上该河段河道寸草不生、鱼虾绝迹。”
阴天野定睛看着面前的数据报告,“这个怎么会与我有直接关系?我又不是管河工!”
宋元冷睨着阴天野故作淡定的脸,“你不是管河工,但你是排污的始作俑者!据我们查证,半年前,在你审批下修改了酒店的底下排水管道!尤其是别墅区的下水排放管线,试睡师吴溪入住你们酒店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她当晚就消失了!”
阴天野缓缓靠向椅背,“我要求见我的律师!在他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一切问题。”
宋元霍地起身,“马上我们就进驻图海云天,所有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陈科,把阴总的意思传达给酒店。”宋元和陈科离开审讯室前,特意在阴天野面前留下句话。
而陈科打给冷知信的电话才说几句,陈科就把话筒递给了宋元,“元哥,点名要找你。”
“喂!”宋元的语气里还带着在阴天野身上聚集无处发泄的火气。
冷知道语气淡淡,从中午找到现在,连王文峰的团队都没找到秦暖半点踪迹线索,她总不会人间蒸发吧,“秦暖在哪?”
宋元听冷知信开口是在公安局的办公电话里问秦暖,冷勾勾唇,“她在哪,你昨天看到了,何必在这……”
“你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
“我们工作很忙,我没有冷总那么多时间用来,谈情说爱!”即便宋元不愿承认,他们的恋爱也是事实。
冷知信手指轻敲敲方向盘,“我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秦暖从你家搬走,她会去哪?你若不知道,就没人知道!”
宋元吃惊于冷知信的话,但嘴上还不示弱,“冷总怎么知道秦暖搬走了?她只是出去散散心。”
“散心有必要注销电话号码吗?你若是知道秦暖的去处,最好确保她的安全,别哪天大运河里出现第二个吴溪!实话讲,因为秦暖前天、昨天都和我有交集,我很担心。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我真是不敢恭维!”
宋元的手攥紧了话筒,“马上我们要进驻你们酒店,你安排一下!挂了!
挂断电话,宋元看向张维汉办公桌,“张队呢?”
“可能在档案室。”
宋元思量着之前看师父移交的材料所有文件一扫而过,有个小疑问没来得及问,现在冷知信又传来秦暖失踪的消息,刚好一并去问清楚。
宋元走到档案室门口,刚好张维汉就从里面走出来,“师父,景莲那个案子有点问题想问你。”
张维汉手里拿着个密封的档案袋,“说。”
宋元清清嗓子,“我看景莲笔录里,最后一个洽谈意向出售卵.子的女孩叫秦暖,这秦暖是重名,还是就是我们认识的秦暖?”
“你觉得会是她吗?小丫头穷的没事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她学的医学类专业,她还是个特殊血型,能那么傻吗!”
宋元点点头,“秦暖应当不会,虽说她这名字不多见,但也存在重名的可能性。”
宋元眼睛瞄着张维汉手里的档案袋,“师父,你知道秦暖在哪吗?”
“她都多大了,爱去哪去哪,我也不能看着她,不知道!阴天野你审得怎么样?”
宋元见师父有不耐烦神色,也不好就无关紧要话题多问,“审的不好,他什么都不配合,现在要找律师。”
张维汉摇摇头,“这必然是块硬骨头!你们还是得多搜集证据,证据确凿就由不得他狡辩不承认。抓紧时间,还有九天!仇小是溺死的最后一个人,也是我们推翻这场阴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我懂,在努力找证据!一会儿我们就去酒店。”宋元还是好奇于张维汉手里的档案袋,“师父你手里的是什么材料?”
张维汉拿着档案袋往回走,“不该你问的别问,到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宋元跟着张维汉的脚步,“师父,冷知信您认为有问题吗?案子进展到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是阴天野的,会不会是冷知信……”
“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说话,你可以有怀疑态度,但是左右案件的不是人的主观猜测,而是无懈可击的证据去证明犯罪事实。去忙你的,我找老赵了解些植皮整容的事,吴溪的姐姐从国外回来了,今天会到津河,还要让人去问问情况。还有,跟踪何时……”
宋元站那目送师父离开,陈科已经在车里等他了,坐进车里,宋元方有时间打开景莲的案件材料仔细看,秦暖在所有材料中只出现过一次,景莲洽谈的最后一个售卖者,但是合作因为警方介入而终止。
陈科开的警车一到图海云天酒店主楼前,冷知信就站起来,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来回踱着方步,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他才坐回位置上,“请进!”
等大堂经理引导宋元、陈科走进来,冷知信缓缓起身,与宋元二人先握握手,请他们坐下,把一张房卡、一把钥匙、一张用餐卡推到宋元面前,“二位警官,这是给你们准备的”。
宋元看着桌面推向自己的几样东西,迟迟没伸手,“冷总还真是配合!这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