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者是道歉了、可坚定的声称自己没有错、不该由他们背负那份死亡。社会上一个成年才治疗的唇腭裂患者康复了,他们只是想把这个消息和经验分享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从其中得到安慰和希望。
他们又不是闯进去的,是征求了孙冉的同意,才进去的。
而与此同时,shee也在收拾selena的遗物时,翻到了她的日记本,上面这样写道:
“妈的,漂亮你去追啊。想想以前那副样子?谁吻的下去?”冉哥哥的这句话…判了我死刑。
“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接不接受采访只有selena自己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可以替她做主。还有那些话……”Shirley冲进来的时候,一把揪住孙冉的领口,问他为什么把那帮记者放进来。一字一句,咬到嘴唇浸血。
他明明知道, selena从小就自卑,那是埋在骨子里难以治愈的东西。
他明明知道,那份柔弱已经不堪一击了。
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放那些人进来,再一次践踏selena的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shirley,我不知道那晚她躲在角落里……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selena对你意味着什么,我不可能故意伤害她……我那么爱……”
“孙冉,我恨你……”即使selena不在那里,谁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
这个世界上的人到底是有多傲慢,对与自己不同的人,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歧视?
一双千疮百孔的手抠成了拳,一拳把孙冉打趴在地上。一拳一拳砸下去。
孙未武被妻子扶着进来的时候,两腿一软,当即爬在了地上。
他知道是自己那儿子的错,可怎么办呢?眼睁睁的看他被打死么:“……shirley…看在孙爷爷养了你们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就原谅他吧……好不好…shirley?”
一句话,叫打红眼的人,泪珠子吧嗒的往下滚。她怪的着谁呢……
屋子里死寂一般。
“……你们应该求selena原谅,而不是我。”shirley把一张二十万美金的卡扔在孙冉的面前。从此消失了。
她带着selena的骨灰和shee消失的一干二净。
――――
“孙冉那个伪君子,我绝对不相信他是无意的。他就是想放那些记者进去,让selena知道,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何希叨着烟,小脸冰凉。每每回忆,还是心惊肉跳。
坐在对面的顾随,一拳砸在自己的膝盖上,揉搓着裤子上的面料。
玛德,都他.妈的是些什么破事。
老天是瞎了什么眼,让三个姑娘遭遇的尽是这些烂人破事……
他只是听那些只言片语的形容都红了眼眶,那些亲身经历的人……
“……你知道shirley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么?”何希吐了口烟,望着天花板“虽然嘴上没说过,但是我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在自责,如果孙冉没有爱上她、一切会不会……”
对面突然厉声打断:“放屁,不会。”
声音叫何希都不由缩了缩肩…有点吓人。
顾随一脚把眼前的茶几蹬的老远,烦躁的站起来:“妈的,那种人渣,无论有没有爱上小花,都会伤害selena。”
大厅里肃静下来。
何希的烟头烧到手指,她镇定的按灭在烟灰缸里,不说话。
顾随抓了抓头发,尽量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她……在楼上?”
“嗯,我出去的刚睡着。”何希突然想起什么,把便利袋里的退烧药给掏了出来,看了看时间,“正好时间到了,我叫她起来吃点药再睡。”
说着,人接了杯水,拿着药往楼上走。
房间里黑漆漆的,何希开灯,轻轻叫了一声:“shirley?”
被子里的人低沉的“嗯”。
“已经醒了?”
“嗯。”睡得也不死。手机上的邮件提示音一直在响,她被吵醒的。
“起来吃药。”何希说这话怪别扭的。因为夏花从小几乎没生过病,连感冒都不轻易得,从前都是她拿着药追着喂自己和selena,如今……
“不用了,就是小感冒,我睡一晚就好了。”
“不是小感冒,你烧到三十九了,不把你送医院你就该感谢我了。”
“……”床上没声音,头蒙在被窝里。
何希正要走过去掀她的被子:“Shirley……”
“我来吧。”顾随倚在房间的门框上,小声叫住何希。
粉毛丫头看看床上的人,又看看他,瘪嘴耸肩,把药递了过去:“祝你好运。这世界上能说服shirley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人、还没出生呢。”
“是么。”顾随淡淡回了她一句,没什么情绪在里面,沉着脸色往里面走。
没一会儿。
夏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床杯坐塌了下去。她身子扭过去:“shee,我说了,不吃。”
“……”
没人答话,只听见水杯被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接着是胶囊从药板里扒出来的声音,然后是勺子撞击杯壁的声音。
最后有谁轻轻把那杯子拿了起来。
夏花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她被整个抱住,落在熟悉的怀里。
像是惊讶他为什么在这里,夏花瞪大眼睛:“顾随,你……”
只是,话没说完,另一只大手突然抵住她的后脑勺,将其缓缓抬起,直到他的面前。
那吻来得猝不及防,夏花还没来得及推开,自己的唇齿突然被对面的舌尖打开。温热的液体夹杂着西药特有的涩味,缓缓渡到她的嘴里。
小骨架被他悉数圈在手臂里,牢牢锁住。她动弹不得、睁大眼睛瞪着眼前的人:“唔……”
顾随确认药全部喂到之后,轻轻离开。
逆着窗外的月光,他皱眉舔舔唇,严厉的口吻,冲怀里人说:“咽下去。”
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顾随此刻冷峻脸上的严肃,让夏花头皮一麻。
她竟听话乖乖咽了下去。
“说好不插手的。”顾随把她脸上的发丝挑开:“但是我见不得你有一丝的不好。”
他沉了口气:“夏花,抱歉。这件事,我管定了。”
第33章
夏花听完话, 眼眶一红, 把脸转过去。
倒不为别的, 只是自己昨天把他丢在那里,完全没有考虑他的感受。本来还担心他会生气的……
“你不生气?”
??
顾随先是一愣,敛眸看她:“生什么气?”
“我…昨天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你是我的男朋友, 突然见到那样的场景,你一定也很莫名其妙,对不起, 我应该考虑你的感受。”
他突然身子笑得抖起来:“再说一遍。”
“……对不起。”
“不是这句。”
“那……”
“我是你的男朋友。”顾随边说边放开人, 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喜欢听你说这个。”
手心里滚烫的,他皱眉拍了拍夏花的脸颊:“还是烧的。刚吃了药, 现在睡一觉。”
床上人阴郁了一天的心情, 突然松下来。
再加上身体发热让大脑昏沉,她竟第一次像个女人一样朝顾随示弱, 声音小小的:“那你呢?”
她不希望他走。
“我不走。”顾随将空调的温度稍稍调高,帮她顺平枕头,把被子里鼓胀的空气压了下去、轻轻拍她的肚子,“我就坐在这儿。”
夏花之前就发现, 顾随的手好大。有自己的两倍大。拍着肚子哄她睡觉的样子, 特别踏实。
每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有一个奢望,奢望可以被人哄着睡觉, 只哄自己一个人。只是后来大了大了,也就忘了。
夏花这晚睡得异常轻松。梦里,是她们三姐妹还在孤儿院的样子。
何希站在门口,指了指外头,示意自己要先走了。
顾随点头。
一下子,昏暗的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见夏花睡熟,他跑到楼下翻了翻何希留下的便利袋,里面果然有烟。
顾随十六岁跟着一哥们学抽烟,他那时候性子暴躁,年纪小也没什么理性控制,一烦就抽一烦就抽。
瘾最大的时候,一连叼在嘴里两根都淡的没滋味。
后来,也是因为开了Tempest,才慢慢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减少对烟的依赖性。从嘴里叨根牙签,到后来他只能用苦味去那股子烟瘾,才慢慢戒掉。
火苗在昏暗的光线中隐了两下,他夹着不抽。
“也是时候了。”顾随兀自嘟囔一声,深邃的眸子盯着手里的烟,怀念当初那个自己。二十八了啊,再不是那个十八岁时日天日地的浑小子了。
想着,顾随从兜里摸出手机,通了之后,声音淡淡的:“老杨,我请一个星期的假。”
“干嘛?这边项目你不管啦?不审片啦?”
“压着,等我回去加班。”
杨风白眼,妈的,每次都这样,冠冕堂皇的打个电话过来,美其名曰请假。
不批你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