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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回忆里的风景 (素光同)


  想到刚才的“发喜帖”,徐白似有预感。但她不敢看他,她刻意去看窗外,夜深露重,灯光撩开人影,月色稀稀落落。
  若要她讲,那么北京的晚上,和伦敦的晚上,其实相差无几。一样的大城市,一样的行色匆匆。
  城市中有车马纷纷同白昼,也有万家灯火暖夜风,谁不想要一方居室,琴瑟和鸣……可惜生活充满变数,未来难以预知。
  哪怕听了很多情话,做了很多亲密事,她仍然担心风花雪月,只是一场浮光掠影。
  无人给她忠告。她唯一知道的是,从年少开始,自己就被拴牢了。
  徐白倚着车窗,神情迷茫。
  酒足饭饱之后,容易胡思乱想——她这样自我调侃。左手就被牵了起来,被谢平川握在掌中。
  他先是恭维了一句:“你的手指很好看。”然后,单独挑起无名指:“这里还缺点什么。”
  徐白回眸看他。
  秋夜凉气袭人,玻璃窗挡不住。谢平川半低着头,眉眼浸在灯光中,唇边也带着笑——凝视的时间久了,心底便多了暖意。
  徐白挪不开目光。
  她道:“哥哥……”
  “戴个戒指怎么样?”谢平川打开盒子 ,露出天鹅绒的里垫,以及一枚精巧的钻戒。
  他一定是筹谋已久,想好了措辞,照顾她的情绪,丝毫不隆重。他把戒指拿出来,戴在徐白的无名指上,然后俯身亲吻她的手背。
  小心翼翼,生怕她不答应。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有生以来,大概是第一次。
  徐白沉默半晌。
  她收回了手,把戒指拔下来,放进盒子里,重新塞回暗格。
  当然还需要借口,徐白编造了一个:“钻戒太贵重了,你帮我保管吧。”
  思维绕成了麻绳,没有起点,也没有尽头,她自己解不开,身陷囹圄,还想留下退路:“也许将来……”
  徐白的话尚未说完,谢平川便打断道:“我理解。”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没关系,我很高兴,说明你认真对待,不会敷衍了事。”
  谢平川的神情,可不像高兴的样子。
  他启动汽车,握着方向盘,开上回家的路。而且开得很平稳,不过一路无话——并非谢平川故意冷场,事已至此,闲聊也显得尴尬。
  到家之后,谢平川去了书房,继续忙他的工作,忙到夜里十一点。
  期间徐白心怀忐忑,洗完澡在床上等他。
  徐白擅长换位思考,她假设自己是个男子,策划了很长时间,谨慎地向女友求婚,结果被当场拒绝,毫无余地……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可她并不想让谢平川生气。
  她沮丧地趴进被子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所以当谢平川来到卧室,徐白拉住了他的袖子,灯光与人影重合,落在衣柜的木门上,谢平川略微靠近,像在含蓄观赏她。
  他的影子是笔直的,目光也没有偏移,他和徐白说:“你的嘴唇没有血色,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了烦心事?”
  徐白觉得他明知故问。
  她道:“心里堵了一块,你亲亲我,我才能高兴起来。”
  谢平川没有关灯,他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像他这种外表没有缺点的人,大概不怕在灯光下袒露,但是放在今日,又有了别的意思。
  徐白坐在雪白的被子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倾身压下来的那一刻,徐白就主动躺倒了,双腿绷直又张开,缓慢地蹭过床单。
  她顾盼生姿,他却心如止水。
  谢平川亲了她的额头,关掉卧室的台灯,恰如往常一样,将她抱在怀里:“睡吧,晚安。”
  徐白放松的心弦,倏而重新绷紧,她小声应道:“晚安哥哥。”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好。
  半梦半醒时,总觉得谢平川要走——假如不在乎,就不会失态,可是她最在乎的人,只有谢平川一个了。
  她不知自己害怕什么,极度困乏,有些心悸,睡不着的时候,就紧紧抱着他。谢平川换一个睡姿,徐白就以为影响了他,她识趣地拉开距离,心里又空落落的。
  到了最后,徐白光脚下地,从沙发上抱来毛绒兔子,躺在了大床的另一边。她还拿出一颗珍藏的纽扣,摆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终于勉强入梦。
  这夜下了一场雨,水色空濛,映照秋末初冬。
  谢平川醒的比徐白早。他拉开被子,余光不见徐白,侧过脸一瞧,发现她在角落。
  他穿着拖鞋起床,走近落地窗前,从帘幕的缝隙里,看到雨水浸染的清晨。铅灰色的云朵蔓延至地平线,一轮朝阳被云翳兜头盖脸。
  谢平川把窗户关得更紧,然后走回床边,给徐白盖好了被子。她抱着毛绒玩具,呼吸均匀,闭着眼睛,并未留意他的接近。
  徐白之所以醒来,是因为电话铃声。
  每周四的早晨七点半,家里的固定电话都会响。谢平川不让徐白接听,每次都是自己接了,徐白之前毫不在意,今天却是倍加关心。
  谢平川如她料想,站在客厅,拿着听筒,低声答话道:“工作很忙,暂时没有假期。”
  电话另一头,是谢平川的父母。
  他的母亲想念儿子——她定居美国加州,儿子却执意回国,算来算去,还是为了一个小丫头。
  谢平川的母亲道:“既然你抽不出空,我和你爸去看你呢?你们前几年忙创业,春节都不回家,今年再不回来,你姑姑、堂哥,你那一帮朋友……”
  母亲话语一顿,叹气道:“还有我们老两口,都很想你啊。”
  说起来,谢平川的父母、关系近的亲戚、大学时代的人脉,几乎都扎根于加州。他当年只身回国,基本没有人支持。
  可他的少年经历,又与普通人不同。
  那时候,父母常年在外,留他一人在家。
  每晚放学回来,与他作伴的人,也只有徐白一个。偏偏他自尊心极强,不可能和外人倾诉,假如没有徐白,生活会相当煎熬——毕竟他当时年纪不大。
  徐白岁数也小,可是活泼开朗。她围着他绕圈,一口一个哥哥,一会儿是:“哥哥,你会写程序吗?那种小黑框,可以画出爱心。”
  一会儿又是:“哥哥,我看到你就好开心呀。”
  她还经常说:“哥哥是我的榜样,我要向他学习。”
  她说过不少类似的话。日久天长,蚕食鲸吞,占据了他的潜意识。
  谢平川回国之后,最顺遂心意的日子,莫过于同居的四个月。他在电话里和父母说:“明年春节要是有空,我带她去加州见你们。”
  谢平川说的是“去加州”,而不是“回老家”。其中的差别,一听便知道。
  他的母亲心中有怒,脸上还笑道:“好啊,是小白吧?”
  谢平川道:“是她。”
  后面跟了一句:“只可能是她。”
  话筒沉寂两秒,母亲试探道:“你们快结婚了吧,将来要是有了孩子,在北京准备好学区房……”
  徐白不答应求婚,谢平川无计可施。但他依然回应道:“我找好了幼儿园。”
  谢平川说的是实情。
  不过他的母亲却听出,儿子再也没有打算,要定居于美国了。
  谢平川的父母注重养生,保养得当,虽然他们年过五十,但从表面上看起来,远比实际岁数年轻。可是到了这个年纪,心态却与从前不同,总盼着一个圆满——比如一家三口团聚。
  母亲叮嘱道:“你在国内要是累了,别忘了回加州,你的家在这,爸妈都在呢。”
  谢平川笑道:“好的。”
  言罢,通话结束。
  谢平川回过头,刚好看见徐白。
  徐白站在地毯上,叫了一声:“哥哥……”许是夜里受风,嗓子有点哑了,十分惹人心疼。
  她问:“你在和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他们让我去加州,”谢平川实话实说,“不过最近工作忙,我打算春节抽空。”
  他见徐白穿着睡裙,衣领又低,裙摆又短,担心她真的感冒,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徐白忽而抬头,攥紧了他的手指。
  谢平川表明心迹道:“我想带你见父母亲戚,虽然他们早就认识你。”
  徐白轻轻“嗯”了一声,主动贴近谢平川怀中。
  随后几天,风平浪静。
  只除了在办公室里,徐白要指导新职员,帮助他在实习期转正。
  何兴怀与别的同事不一样,他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待了不到两天,从家带来铁艺笔筒——法式设计,镂空艺术品。
  他把笔筒放在桌上,又添了两个花篮,一左一右,悬空于办公桌边,盛满了香根鸢尾。
  虽是假花,却别有情调。众所周知,香根鸢尾是法兰西的国花。
  何兴怀和徐白闲聊:“恒夏的企业文化是什么样?我巴黎的那家公司,大家都喜欢在桌子上啊,墙壁上啊,做些个人风格的装饰。”
  徐白道:“你装饰自己的桌子,经理一定没有意见。”
  言罢,她拿出准备好的材料。
  “这是法语规范文档,”徐白把文件递给他,“技术部的新要求,我给你打印出来了,今天下午之前,请你阅读全文,按要求翻译完三十条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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