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房间,可是天还没亮,他已不知去向。
他走了,这一次理智尽失的他强要了她,从粗暴到柔情,从愤怒到平息,他在她身上发泄了所有的怒气。永生……再难忘记!
白雨馨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又开始飘远,飘到某个午后。
那天,她拉着他的手走到花园后面的大树旁,她喋喋不休的对着他讲话,给他讲小鸟的故事,和他打赌鸟窝的事情,然后,他在那个阳光暖暖的午后温柔的吻了她,当时他也将她压在了青草地上,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渴望,可是,因为她害羞,因为是公众场所,所以他克制了自己,轻柔的拉她起身。
她也还记得,他为她不小心跌进池水里就大动干戈的开始整修水池的防护栏,也记得他当初那么那么的相信她,没有怀疑她和南宫影之间有不好的暧昧关系,原本她以为那一次他一定会动手打自己呢,可是他只是细心的亲手为她冰敷受伤的脚踝。
也还记得他送她翡翠玉镯时的炙热表情,他说,她很干净。第一次来别墅的时候,他就毅然开除了那个打了她一耳光的女仆人,那是一种无言的保护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白雨馨就突然记起了那件当初没有丢掉的染了血的白衬衣。他的白衬衣。
撑起身子,背部的大片伤口很热,没有及时处理,伤口一定已经发炎了。无所谓,白雨馨不以为意的裹紧床单,她要回自己的房间。
楼上是她和穆亦城的私人空间,很大,凌晨三点的走道上很静,也很冷。她赤着脚走在上面,高档的木质地板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
可是下一秒她却被拉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对方的动作十分轻柔,似怕多一分力,她就会碎了一般,是那样小心翼翼的动作。
能闻到对方怀抱里很干净清爽的气息,她知道,是南宫影。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挣扎,就任由南宫影那样轻轻的抱着她。
心若累了,身体也就没有力气了,这样温暖的怀抱啊,再也不是早已不再纯洁的她所能贪恋的。
“对不起。”南宫影先开了口,一直都很温润的嗓音里有着深深的压抑。
“对不起什么。”白雨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空洞的问。
“小雨,我不知道他今天会这样对你,对不起,我应该留下来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今天他之所以失控,可能真的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那是他发狂的最大原因吧。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不想连累你。”白雨馨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轻轻的皱着,其实,她和穆亦城之间,究竟是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
“不对。他之所以失常,是因他开始恐慌,因为你的离开。小雨,你在这里不快乐,我带你走吧。我在新加坡有一处房子,里面也有花园和池塘,你可以在那里安然的种菜养花,我可以每天为你画画,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生活吗?”
南宫影拂着她柔亮的长发,心里依旧为今天她的遭遇而自责不已。
“你可以当神仙呢,那确实是我所向往的安宁生活。可是,我不能跟你走。因为,一走,你和他这么多年的关系一定会破裂。”白雨馨很平静的说着事实。
她记得这四年来与穆亦城之间的点点滴滴,她总喜欢沉默很久之后在他回来时对他说话,她给他做饭泡茶,她为他的房间插花,她以为那会变成一种恒远安定的爱情。可是,不是,到最后她什么也不是。
“小雨,你总是太过善良,你不用为我考虑的,因为即便你不跟我走,我也打算离开。我已经受不了这里的空气了。所以,跟我一起走好吗?”南宫影的语气放得更为轻柔,就怕吓到或唐突了她。
“好一对夜半情深的男女,你们要去哪里?”楼上客厅里的灯突然大亮,穆亦城一脸酒气怒意的站在那里。看着穆亦城,白雨馨只是淡漠的轻轻离开了南宫影的怀抱,然后一语不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两个男人兀自留在了楼上的客厅。
她累了,不想再多做解释。那个人是选择相信她还是继续误解她,甚至再来凌辱她,都无所谓了。
以前,因为白雨馨很晚了还习惯学习,不休息,也因为那段时间她常常练胎拳道摔伤,半夜总会梦呓着喊疼,而通常会在书房工作到很晚的穆亦城总是不太放心,又不大愿意让人进白雨馨的房间,所以就取消了她房间的隔音装置,这样一来,他便能随时听到声音赶过来照顾。所以,现在即便白雨馨的房门关着,依然能听到客厅里穆亦城与南宫影的对话。
“影,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为了那个女人,你要离开我?”穆亦城的语气一贯冰冷,听不出他的悲喜。
“我早就想离开。你不用责怪她,她刚才已经拒绝了和我一起走。”南宫影的声音也无波无澜,但是若仔细听,还是会觉察出一丝疲惫。这里的一切都有她的存在,可是她却不属于他,她爱上的是最好的兄弟和朋友,而她又不快乐。所以,他不能强迫她什么,只能黯然离开。
“南宫影,你恨过我吗?”穆亦城皱着眉头问。
“今天之前没有。我说过的,你不能伤害她。可是你不仅伤害了,而且伤害得够彻底。如果她愿意,不管你肯不肯,我一定会将她从你身边带离。但是,她说了不,所以,我只能自己离开。我想,只有我离开之后,我们才有可能继续成为朋友。以后若有困难或危险,可以去新加坡找我。再见。”南宫影说完这段话,就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南宫影,我知道你和她从小就认识,但是我想知道一向淡漠的你为什么会深受她的吸引。”这是穆亦城心中的一个结。
南宫影转身微笑,笑容第一次不再温润,反而有些冷:“她的魅力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不觉得她像阳光吗?你不觉得她很圣洁吗?你不觉得她穿淡蓝色的公主裙很好看吗?”
这样几句话同时传进白雨馨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裁剪四年前穆亦城的那件染血白衬衣,想要将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全部毁掉。然后,手突然就一顿,再反复思考了一下这几句话,记忆的阀门彻底打开。
是,南宫影是那个受伤落寞的大哥哥。当年都还小,他性格十分孤僻消沉,他和她都没有问彼此的姓名,加之,他长大后变化实在太大,她竟没能认出他来。她怎能忘了他,没有记起他呢。他一定很难过吧。
那是一个阴天,她穿着淡蓝色的格子校服裙去上学,手臂上还残留着养父喝醉酒之后毒打她的痕迹,可是她依然乐观的去上学,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天气一定会放晴一样。
小时候,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养父养母并没有帮她交学费,是学校一位好心的老师发现了在教师外徘徊、渴求学习的她,也因为她的聪颖,破格给她在班级的最后面添加了一张桌椅,开始了她的学习生涯。
那时候,她习惯走在偏僻的街道拐脚处,于是就发现了满身是血的南宫影。
也许是因为他的那双盛满孤寂与落寞却完全没有敌意的深邃眼睛吸引了她,也许是天生的慈悲心理作祟,她当时明明年纪很小,居然也不害怕,蹲下来,从塑料袋,嗯,她是没有书包的。她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大胆的替他处理伤口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让她碰他,甚至一用力,就将她推倒在地了。很不礼貌。可是那时候她小,也没什么脾气,上学时间也还早,所以就坚持留了下来。
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在对他微笑,于是,他们由对峙再到他妥协,终于,她开始为他包扎伤口。一边包扎的时候,她就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倒不是希望谁来同情自己,只是一直孤单太久了,班里同学嫌她穷酸潦倒,还得到了老师的特别关爱,都嫉妒的不愿意与她交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她一样孤单的人。
当年的很多细节她都忘记了,只隐隐记得她不知羞的说过他长得很好看,如果多笑笑就更好了之类的话。而且,因为手帕太小,他受伤的地方太多,她好像还把自己的裙子撕了一部分下来为他包扎。
后来,上学放学的路上,他们又见过很多次面,他话很少,一般都是她像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讲她在学校里一天的小小见闻。
如果、如果南宫影就是那个男孩子的话,那么、那么这算不算上天注定?多年前,他们年纪小,竟然没有问过彼此的姓名,偶然相遇,互相取暖过一小段时间,然后骤然分离。多年后,他们再次相遇,那样干净美好的人,即使不奢求他的保护,是否能真的跟他一起离开?
白雨馨的思绪开始极速的运转,很早就和南宫影认识,那么跟着他离开这伤心之地,就有了合适的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放下手里的衬衣和剪刀,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冲着大厅大声呼喊:“南宫影,我愿意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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