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城对着门外怒吼:“阿诚,将鞭子拿来!”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叫阿昆了,而是铁了心叫了另一个绝对不会忤逆他的人。
他倒要看看,除他之外谁敢包养她!他要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要将她的这种想要依靠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的堕落思想彻底残忍的连根除掉!
可是,盛怒中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那只是白雨馨的气话罢了。
阿诚拿着鞭子走了进来,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白雨馨,这一次,估计谁也救不了这个美丽的女子了,因为,少主殿下是真的生气了。
“女人,你感谢我将你打造成现在这样,有了足够的资本去勾引其他男人?呵,你该感激我的事情还有很多。”穆亦城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把话说出口。
她错了,她不该挑衅他的,就算他再喜欢她,他也绝对不准她挑战他的权威。这是他在黑暗势力里面长期生存下来的唯一法则。
看着穆亦城紧紧握着鞭子的手,白雨馨只是无声的将身上的被单打了个死结,让光洁的身体不至于因为接下来的残忍而暴露。
这样无声的不求饶的动作,让穆亦城的眼里涌现出噬血的光芒:“架住她!”
又有两个粗壮的保镖听从命令走了进来,走到白雨馨的身边,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
白雨馨自问,怕吗?不怕的。
痛吗?那就一次痛个够。痛死好了。
要说痛,贴在胸口的那部分,那个叫“心脏”的地方才是扎扎实实的痛。他对她的误解,他和南宫英的爱情,以及从小就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实,一幕一幕,如倒影般在她脑海里滑过,这些痛,已将她的身体麻木了。
穆亦城眯着冰冷的双眸,拿着鞭子又走进了几步,走的过程中就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在他的脚边有一份之前被白雨馨捏皱的报纸。
弯腰,穆亦城眼神复杂的将之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报导,脸色铁青。
这上面的报道就是她不顾一切逃跑的主因?他对她不够好吗?四年来他有凶过她吗?无论她喜欢什么,即便她什么也不说,不苛求,哪怕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替她弄来了。
改建了花园,请了无数的老师,工作再忙也总会抽空赶回来!可是现在呢,他这样做换来什么?她这是要跟他计较起名分来了吗?呵,做他的情人有这么难以接受吗?还是……她本就贪婪?!
“你就为这个逃跑?”穆亦城把报纸扬高。
“是。我以为四年了,我有权利知道。”
他会这样对南宫英吗?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也一定不会拿着鞭子让其他男子架住南宫英。
他肯定只会对那个叫英英的女孩子极尽温柔体贴,因为那是他的妻,而她白雨馨不过是他的女支。是的,现在才恍然明白,情人是等同与“女支”这个低下词的。
“早在四年前我说过,不准探听我的隐私,不准调查我,你真的很不听话!”穆亦城有些挫败而无力,他很不喜欢现在失控的自己,也很不喜欢现在不再对他温顺的她。
他要追究,绝对要追究,到底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但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要让不乖的女人有一次痛的教训!穆亦城不懂得如何留住一个女人的心,只习惯运用黑暗势力里面一贯的手段来宣示所有权。
当下,穆亦城拿着鞭子的手抬高。
两名粗壮的男子立刻会意,将白雨馨的身子翻转过来,背对着穆亦城。
正当第一鞭快要落下之际,阿昆却似乎又听了谁的话,冲了进来:
“少主!阿昆皮糙肉厚,让我来代替白小姐挨鞭吧,如果殿下实在难以消气的话。”说完,他站在了白雨馨的前面。
“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需要你来代替她受罚!”穆亦城冷冽的寒光扫过,阿昆吓得打了个寒颤,不得不住了嘴。
虽说南宫影少爷吩咐他要好好保护白小姐,可先保住自己的命比较重要啊。唉,盛怒中的穆亦殿下可不是好惹的,还是退一边去比较好。
可是穆亦城的话却让白雨馨讥笑起来,她大胆的反驳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不就是我和你的关系。反正我是人尽可夫的女支女,所有男人对我来说不过都一样!”白雨馨自讽,不管了,她什么都管不了,彻底绝望,彻底心死。随便!统统随便好了!最好一次断个干净,死了也好!她自暴自弃的话还未说完,穆亦城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扣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很大,不到三秒钟,青紫色的印记已经染上了她白皙的下颔之处。
明明知道她说的只不过是气话,可还是很气,气得口不遮言起来:“……女人,你知道人尽可夫的意思是什么吗?难道说……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和我所有的手下都有染?”
明明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明明每天她的一举一动都全在监视录影带里,但他还是动了肝火,因为这火是她故意亲手点上的!
“……呵呵,是啊,我芳心寂寞呀!一个偶尔回家的男主人怎么能够满足得了我的需求?你经常不在的那些日子,我总要搭上几个常拜访的热情客人,才能过得快活啊。”
现在的白雨馨已经变成失速的火车,再也顾不及后续的发展,她嘲笑着命运,嘲笑着出身,更嘲笑着自己的在他仆人眼中的风尘气息。哈!她是风尘女郎呢!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对男人有多少需要!”一向冷静的穆亦城被彻底激怒,高高的举起了鞭子,“刷”的一声,鞭子在空中画出残忍的弧线,刺耳的嘶嘶声绷紧着屋内所有人的神经!
下一秒,鞭子刷上白雨馨的背,火辣火辣的疼,她却紧咬着牙关,倔强的不愿意呼痛出声。
架着白雨馨的那两个粗犷保镖之前进来的时候忘记了关门,有几个女仆人估计是上来打扫卫生的,经过这边时瞟了一眼,也全都忍不住掩面急步离开,不敢目睹这一切。
唇……就这样被她咬破了……
可是……不能呼痛。这是她最后的坚持。她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可怜的自尊,她不认为今天她做错了什么。不哭,不求饶,不叫喊,尽管……尽管她痛得连胃部都痉挛起来,痛得想要昏厥过去。
她的倔强,立刻让第二鞭无情的挥来。
灼热感烫伤她的每一分知觉,她想,后背一定全是血痕了吧?她甚至能幻想出自己皮开肉绽时的样子。
痛到麻木,白雨馨涣散的意识在空中飘荡,就这样死去吧,就让她这样死去好了。
她是谁呢?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为了什么人而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呢?哈,为的只不过是一份对方不屑、也不要的感情。
当穆亦城再度高举手臂的时候,连一旁胆小的阿昆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到白雨馨身前,不说话,却用行动表示甘愿顶替责罚。
“……阿昆,连你也来反对我?难道你也是她所谓的热情客人之一?”现在的穆亦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带刺的话了,愤怒俨然已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
“少主殿下,再打下去白小姐真的会受不了的,如果她死了,不仅您自己会后悔,就连一贯淡漠的影少爷也说不定会与你反目的。”阿昆硬着头皮陈述着事实,希望能让穆亦城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阿昆不要命的话也算来得恰到好处,穆亦城在第二鞭打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再也下不了手了,可他需要一个理由或说借口来终止这场荒诞的责罚。
他不懂,为什么白雨馨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倔强,宁可挨打也不愿妥协一步、重回他的怀抱里汲取温暖。如果她肯好好和他交谈,绝对不至于让他失控至此啊。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穆亦城忿忿地甩下鞭子,颓废地松开了昂贵衬衫的前几颗纽扣。
两位粗壮的保镖一见他丢了鞭子,内心其实也有着怜香惜玉的情节,生怕少主殿下又临时改变主意再次责罚眼前已明显快撑不住的女子,于是立刻将白雨馨小心翼翼的架到了穆亦城身前。
没有痛苦狰狞的受虐怨恨,也没有无助的求饶表情,白雨馨只是安静疏离的看着穆亦城,彷佛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
那目光透明清亮得就连此时此刻盛怒中的穆亦城也不忍多看,不敢对视,仿佛他做了再也无法弥补的错事!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皱着眉头随口问道:“女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有。我想说……你打得太轻了,对于疼痛,我从小就有着极大的忍耐力,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之前的我是如何在养父母那里活下来的!”
这分明就是挑衅,经过这件鞭打事件让她想起了年少时代的噩梦,想起了养父养母的拳脚相加,这让她再也无法将心里妥善安放的穆亦城放在眼里。
白雨馨的话让穆亦城深邃的瞳孔收缩,他是知道的,这下子连他也记起来白雨馨背部上曾经遍布的旧伤痕。只是后来,他让高级整型师给处理掉了。可是现在……他和虐待过她的养父养母又有什么两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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