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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狮子 [金推] (小狐濡尾)


  “老子不是收保护费的!”
  余飞说:“你莫急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我将来赚钱还你。”
  谢涤康不以为意地嘿笑了一声:“我那个叫阿光的哥们——就是当老板做外贸生意的那个,觉得你屁股长得很好看,你去陪他睡一夜,就当是还了。”
  余飞“哦”了一声,说:“你告诉阿光,他老豆死了,我不要钱去灵堂帮他唱一个晚上。”
  谢涤康哈哈大笑:“他老豆生前最讨厌听戏,阿光他妈就每年烧两个假戏子给他,说怕他寂寞,他老豆估计每年都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余飞白了他一眼。
  谢涤康拍拍她肩膀:“有事先走了啊,阿光会赚钱,对你也是真心的,你考虑下。”
  余飞说:“你让他死了那条心吧,我有男人了,长得特俊。”
  谢涤康说:“你别吹。之前阿光还跟我打赌你是个雏儿,我跟他说去,他回头肯定要看是哪个男的胆子那么大。”
  余飞死鸭子嘴硬:“我说有就有,我怕他?”
  谢涤康吹了声口哨,走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密密麻麻的路灯亮了起来,宛如星河。余飞目送谢涤康走远。
  谢涤康和她是小时候光屁股玩泥巴的交情,后来她七岁入京,去了就没再回来。再后来她每年回Y市,谢涤康偶尔进京,见面不算太多。然而这份情义,却一直还在。
  余飞抬腿往车站走去,意外发现那对年轻情侣还在,也不知道是一直没等来车还是怎么的。她突然想起来,这两人她之前在医院见过,没想到出来吃了顿晚饭,又在这里碰上。那会她觉得这对情侣打扮新潮入时,男的个子挺高,阳刚帅气,女的则纤腰一搦,楚楚动人,一对儿看着十分养眼。他两人还一直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给人的印象特深刻。然而目光对上的时候,余飞却从那两人的眼睛里读出了鄙弃、猎奇和嫌恶,这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余飞向来除了唱戏,万事不萦于心,这一个小小插曲,她也没放在心上。回家的公交车正好过来,她爬了上去。她摸着腰,带状疱疹折磨了她半个月时间,现在总算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去医院,算是最后拿药巩固一下。背后的鞭伤也淡了许多。
  她回想过去,身上挠破个疙瘩她就心疼半天,怕留下伤疤,现在竟然落了个全不在乎。过去一直蓄着的长发,现在也剪短了。所谓是女为悦己者容,现在悦己者没了,她的心思也由浓转淡。
  路上车多,公交车不紧不慢地开。温度开始下降,余飞从包里拿了条长长的薄围巾,绕了两圈在脖子上。Y市格局小,马路紧凑,车来人往,那种红尘烟火的气息便尤为浓烈。余飞趴在车窗上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一声报站:铁狮子路口站,到了。
  余飞一惊,坐过了。原来这公交车广播坏了,时灵时不灵的。余飞也没多想,跳下车去。
  这趟公交的路线设置不完全对称,过来有铁狮子路口站,反方向却没有。这个时点也不好打车,余飞无法,只得顺着路往回走。
  夜风起,卷起一地的碎花。花逐风飞,一时呼啦啦地往这边去,一时又呼啦啦地被吹回来。
  Y市虽然地处南疆,可是今年似乎格外冷一些。
  余飞拉紧了围巾。风一吹,浑身上下就有点神经痛,是过去练功落下的病根子。
  从七岁入京,被师父相中收为关门弟子,到现在十六年时间,她没有一天时间懈怠过练功。
  现在忽然一下子就荒废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旧园子,一夜之间,就长满了草。
  过去所付出的一切,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为了解脱一段情。
  她苦恋倪麟很多年。倪麟心如止水,她便隐而不发,但她不信倪麟不知道。她唱得最好的戏就是《游龙戏凤》,她是坤生,演正德皇帝;倪麟是乾旦,演李凤姐。正德调戏李凤姐,就是她光明正大地在众人眼前和倪麟调情。她享受这个过程,和倪麟演千遍万遍,她都不腻。那朵海棠花,她演一万遍,就能插出一万遍的新花样来。
  倪麟过生,她给倪麟送礼物,每年都写同一句话:师叔,我要和你唱一辈子的戏,少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她就从来没想过,《霸王别姬》以悲剧收场,这句话,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两年前,她知道了倪麟决定接受缮灯艇里空降过来的大青衣师眉卿的追求,她连夜追过去向倪麟陈情,却被拒之门外。而从此以后,倪麟以锻炼新人为名,不再和她同台。她哭着去和倪麟求情,这件事却无法挽回。
  如果说那时候,她还没有心死的话,那天在缮灯艇里她两问倪麟,都被冷眼漠视,她才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就算她被打死,就算她被赶出缮灯艇永远不能回来,他也不会挽留她一下。
  倪麟并没有错。
  从头到尾,都是她爱错。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出男主,小丽说,请再给我一章的机会

  ☆、筏

  余飞的师父说,余飞这孩子没有叛逆期,因为她从头到尾就没有过不叛逆的时候。
  余飞深以为然,因为她内心深处就有那么一种拧巴劲儿。刚被师父带去缮灯艇的时候,师父抱着她对倪麟说,这孩子额头高,眼睛亮,腿长,长相和声音也好,是万里挑一的唱老生的料子。她当时虽然不知道老生是什么,但是知道是很高的夸奖,她很骄傲。
  当时十七八岁的倪麟冷冷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驼背,没戏,送回去吧。
  她当时就觉得倪麟看不起她,趁没人的时候对着墙悄悄哭了一场。然而师父并没有送她回去,她便赌着气,用绳子和木板,花了两年时间,硬是把自己给矫正过来了。
  后来她的戏曲天赋渐渐展露出来,十二岁时,拿了北京少儿京剧大赛金奖。她特骄傲,倪麟就两个字:呵呵。
  这让人怎么能不恼火,怎么能不想和他对着干。
  她心里很清楚,直到现在,倪麟都看不上她,觉得她歪门邪道,觉得她一心迷恋情情爱爱,唱不出“失空斩”这种戏的铿锵大气。
  她又怎么比得上师眉卿这种京剧世家出身的大青衣端庄秀媚。
  想到这里,她心底一股郁气直冲嗓眼,冲得她向前快跑了一段,直到道路两旁密集闪耀的灯光晃花了她的眼,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置身于酒吧街中,Y市年轻人夜蒲最爱。
  余飞的想法变得很快的,她突然没那么想回去了。十六年,她不沾烟酒,不吃辣,少油荤,就为了养着自己的嗓子,现在她忽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张着一双眼睛,四下里逡巡,铁狮子路上的酒吧风格各异,颇有岭南风情,也不输北京的什刹海。她没去过酒吧,不知道该怎么选,走着走着,忽的瞅见一个极狭窄的门脸儿,漆黑的,就挂了一盏老油灯,依稀可见木牌子上写着一个“筏”字,上面有两只鸽子。地上有个警示牌倒是极醒目:
  【男士勿入】
  咦,这个好,安全,万一喝醉,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余飞摸了摸下巴,抬脚走了进去。
  一条完全漆黑的走廊。有声音提醒她:“请右手扶墙,往前走。”余飞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等会会有一个丧尸跳出来吓她吗?
  然后七弯八拐不知道怎么绕了几下,听见那个声音又在身后说:“这位先生,请您出门,非常抱歉本店不接收男士。”
  这家酒吧还挺有原则。余飞想着,忽然眼前亮了许多,一个开阔的空间呈现了出来。
  光线很暗,所有的光源都来自桌上小巧的香薰蜡烛,另外有一个精致的吧台,一个小巧舞台,一个女歌手坐在高凳上缓弹吉他,唱一首晦涩的歌。人很多,但都看不清脸。
  余飞想,这酒吧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她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点酒,一杯又一杯,她不懂酒,也不懂怎么喝,反正哪种好看就点哪种,换着种类来。半醉半醒间,她打量酒吧里来来往往的女人,一个个风情各异,身材玲珑有致,不由得心旷神怡,心想早该来这种地方,怎么能这么多美女的。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一个非常刺激的觉悟猛然间划过她的脑海,然而这时候,已经有人挨近了过来。
  女人和女人接触的感觉,很不一样:精致,细腻,柔软,仿佛每一寸的触感都被放大。
  那只手从她臀上滑了过来,隔着薄薄的、熨帖肌肤的旗袍,款款地扶在了她的腰上。她心里头有些瘙痒。
  余飞蓦地转头,顺势勾近她,手掐到她后背腰间凹陷处,低头在她嘴唇上一吻。
  这是个美人。
  凡是美的东西,余飞都喜欢。
  美人眯起眼睛,眼底滋味更浓。她笑起来:“我叫关九,你呢?”
  “言佩珊。”
  “听名字,是Y市本地人?”
  “听口音,你是外地人。”
  关九爽气地笑。她眉目都生得凌厉,有一种十分锋利的美,余飞想起虞姬的剑。这一出神,余飞被她揽着腰从凳子上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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