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瞳沉默了。
然而这份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中午12点30分,在吃过饭昏昏欲睡的休息时间,大家被临时叫到了会议室。
“头儿,出事了?”
是出事了。
霍廷琛把门关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因为被害人身份特殊,所以我要大家保证行动的机密性,尤其有些喜欢串门、发朋友圈的,这段时间最好消停点。如果泄露了半点风声,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好意思,立刻离开我的队伍,不管你是谁。”
大家一听就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惟独盛浅予没吭声,脸拉得老长。
“就在今天的10点51分,堂鸿集团的执行董事周浦正收到一封威胁信。”霍廷琛将东西推到正中央:“信的本体在鉴证科检验。”
许瞳接过照片,一共两张。一张是信封,白色厚底,目测质量上乘。第二张看起来像是A4纸,上面写着一句话:下一个,就是你。
话的右下角有一个滴血的黑色匕首。
“堂鸿集团?那个天天上财经新闻的周氏大家族?”刘哥一下就跳了起来:“我股市资金70%都套它那了,得赶紧卖了先!”
霍廷琛眼锋扫过,刘川讪讪:“开玩笑,公务人员不能炒股,那都是我媳妇儿的。”
刑峰牙齿缝里抽气:“这种只活在各种新闻杂志里上层社会的层面的案子,没想到还是我们来接,哈哈,人与人之间也不过如此嘛。”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去堂鸿总部,跟他们一家子接触了?”盛浅予捂着脸蛋:“周三少很帅的啊,前几天还上新闻呢,又大手笔新买了一辆跑车!”
似乎提起这个家族,大家的注意力都有点飘。
霍廷琛淡淡地泼冷水:“如果我没记错周三少名字的话,周竞朗已经被绑了。”
盛浅予啊:“什么时候的事?”
新的照片被推到桌中央,这次却多了几张。许瞳发现了同样的信件,以及车门大开的兰博基尼。
“三天前。”霍廷琛语速不快:“周家没有对外放出消息,希望动用自己的力量赎回周竞朗。但是没想到今天收到了这一份,因为威胁的对象是堂鸿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周浦正,所以有人暗中求助警方。”
“暗中?”许瞳问:“他们当中有人不愿意吗?”
霍廷琛对许瞳的敏锐性很欣赏,点头:“确实,因为其中牵涉到不同的利益群体,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赞同大张旗鼓求助警方。所以我们在参与这起案件必须以便衣的身份融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非求助方看出任何端倪。”
说白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董事长周浦正,同时查出威胁的源头。可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就是,报警的那一方明确表示,董事长周浦正是带头反对的。
他们得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贴身保护他。
“根据消息,堂鸿集团恰好在两天后进行百年庆典,虽然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庆典依旧要正常举行,那时候人多杂乱,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怎么确定他不是现在动手,而是两天后呢?”江源提出疑问:“而且这封威胁信究竟是要谋财,还是害命?”
“无论是谋财还是害命,我们都不能有半点疏忽。至于两天后也只是我的个人揣测,因为周竞朗被绑架并非在收到威胁信的当日,而是两天后。当然,为了防止万一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任务。据反馈,周浦正随时出行身边都会有安保人员,”霍廷琛目光扫过人群:“那边会有人接应,最近会把我们的人替换过去。”
“那我和刘哥去吧。”刑峰摩拳擦掌。
霍廷琛没说话。
“怎么,看不上啊?”
男人摇头:“周浦正身边的保镖,只能是女性。他个人的意见是,女性更细致,对外不显眼,在做保镖的同时能照顾他基本的出行生活。”
这下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队里唯二的女同胞上了。
盛浅予一听不停摇头:“不行不行,我手力气小,格斗什么的从来都吃亏。而且跟他这样的大人物在一起,我……我紧张。”
许瞳淡淡道:“那我来吧。”
盛浅予顿了顿,很轻地含糊一声:“你能打么?”
“周浦正会有自己的一些要求在里边,在不知道人是我们警方安插的情况下,他可能会现场验你,”霍廷琛其实心底早就认定了她,但其中的关系,也想跟许瞳一一讲清楚:“如果遇到什么,千万别逞强,我们会随时跟你接应,有特殊情况不能擅自行动,懂么?”
许瞳起身,面色依旧清冷:“明白。”
“头儿,那我们呢?”
“堂鸿集团总部30层楼,我们安插在其中就行。”霍廷琛收起所有的照片:“具体情况,我们先和内部人员沟通后再定夺。现在请你们换下身上的警服,车在楼下,10分钟后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小眼睛做保镖拉,程野也要进去啦,男女要搭配啦~~~~
2017年度感动老落人物榜:
Zoe、楠溪江边竹、捧着花的臘、云莞、衍衍、凌子啊凌子、小熊Suk~
鞠躬鞠躬~
☆、豪门焰(3)
兵分两路,一队追查三少绑架案,霍廷琛单独带着许瞳,转头往与公司总部相反的地方行驶。
而到达约定地点后,那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角落里的钢琴流淌出舒缓的轻音,入眼处全是柔美锦簇的鲜花,桌子上的珐琅灯台充满历史感,许瞳忍不住摸了一下,边缘有个小标签,备注1874年。
许瞳飞快收手,坐姿端正,从背到腰肢笔直一条线下去,只在腰间处微微内凹,露出不堪一握的柔软弧度。
霍廷琛收回目光:“近几天会辛苦你。”
“没事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伤,”霍廷琛叹了口气:“如果有别的选择,我肯定不会让你去。”
许瞳端起果茶抿了一口:“已经没有事了。”
悬挂的风铃声音清脆,提示着有人推门进来了。两人站了起来,许瞳的视线从上落到下方。
门口也是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人,还有推着轮椅、脸色防备的孤傲少年。
女人目测不超过25岁,脸庞白净中透着健康的粉泽。
她长得很温婉,衣着品味和气质十分吻合,可遗憾的是,裙摆以的部位却是空的。
“抱歉,”对方扶着轮椅开口:“我的腿不方便,刚才出门的时候出了点状况,让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才刚到。”霍廷琛改到许瞳身边站着,给二人腾出空间。
“这位就是了?”
女人看向许瞳,眼神友好中透着好奇的打量。
“许瞳,”霍廷琛简单介绍。
“您好,我是周竞语,接下来的几天真心拜托你了。”
许瞳握着她的手,神色认真:“我会尽力。”
周竞语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并没有松开许瞳的手,亲昵地拉着指向身后:“我的朋友,沈一。”
少年没有伸手,如猫般的瞳孔防备中透着不信任:“她?”
“沈一,”周竞语挺无奈的:“抱歉,他就是这种性格,但本性不坏。乖,给许瞳姐姐打招呼。”
沈一抱着胳膊,隔了会才嘟囔:“你好。”
心不甘,情不愿,英俊的脸上表情别扭。
周竞语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从刚进来开始,服务生安静地给她准备好一切。
沈一把她小心地抱到特别加放的软垫上后,依旧跟标枪一样立在她身边,似乎要虎视眈眈地瞪走每一个想靠近她的人。
“今天请你们单独来,就是想具体说下威胁信的事。”
周竞语面色担忧:“你们已经知道,在三哥被绑架之后,我大伯周浦正也收到了信件。为了确保大伯的安全,我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联系警方。”
许瞳这才知道,周竞语是堂鸿集团的二小姐。
“这封信当初是怎么被发现的?”
“说来也奇怪,我大伯说他第一次进办公室的时候没有看见,开完会后再回去,它就摆在了正中间。”周竞语叹了口气:“他的办公区一般人都进不去的。”
“那天有谁进去过?”
“中间那段时间没有人,王妈倒是一大早去清扫过。不过她肯定不会做这件事,王妈跟我们周家跟了快四十年了,大家信任她。”
“那当天还有谁进出过?”
周竞语摇头:“我不知道了,说实话,我不能在家人面前表现出对这件事很上心的样子,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但我确实很担心大伯,也不希望他有事。所以拜托你们,一定不要让对方得逞。”
“那周小姐,关于周竞朗的事,”霍廷琛问出了许瞳心底的疑问:“你怎么看?”
周竞语安静下来,隔了一会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三哥的事,只能看他自己的福气了。”
“我这么说,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恶毒?”
周竞语拂开鬓发,低低地苦笑:“有时候真希望他消失了才好,可偏偏我们之间又有没法选择的血缘关系。具体的事情我不能多说,反正,三哥那里已经有人在想办法了,大不了就是多给钱的事。若他这次能吃点苦头吸取教训,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