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面不错,就在这附近不远,我带你去。”
程野咧嘴笑:“这怎么好意思呢?”
人却毫不客气地跟了上去。
他为什么在这里,许瞳没有多问。男人先是走在她身边,后来略微领先一小步,最后在一家自助暖柜前停下。他投币买了两瓶热饮,一瓶地给了她。
恰好,温热的液体入喉,许瞳真渴了。
面馆真的就在这附近,店面很小,味道却很棒。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没位置了,不少人只坐了跟小板凳,甚至还有端着碗在路边蹲着吃。
当程野出现在面馆前,许瞳这才发现精致的人和简陋的店铺,两者连画风都不一样。
“这里条件有限,要不再换一家?”
“不用,”男人似乎饶有兴致,看着老板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捞出面条,再浇上一层油泼辣子:“越这样的地方口味越值得期待。”
恰好有一桌人走了,程野过去熟练地将碗放在边上,用卫生纸将她面前的擦干净,才开始擦自己的。
许瞳静静地看了会,老板吆喝:“小妹儿一两豌炸,这个帅哥吃撒子呐?”
重庆老板,重庆口音。
程野点得熟练:“三两小面,加牛肉。”
许瞳把筷子递给他:“你吃重庆小面?”
“前些年的时候去过那里,”程野将一次性筷子掰开,挂掉周围的毛刺后递回去:“解放碑,朝天门,还有白鹤梁的水下博物馆。”
话题一打开,似乎就多了起来。
许瞳以为和一个陌生人第一次吃饭会很尴尬,却没有。
他似乎走过很多地方,国内的国外的,覆盖了所有的大洲和大洋。那些风景,那些人文风俗,他简单的三言两语,却在她眼前构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许瞳记得父亲说过一句话。
一个人的眼见,决定了他的阅历,而一个人的阅历,决定了他的涵养,一个人的涵养,注定了他的魅力。
这个男人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抓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这顿饭吃得相当愉快,程野夙愿满足,万里长征跨出第一步:“谢谢你。”
许瞳摇头:“是我应该谢谢你。”
见男人挑眉,她却没有继续解释,职业守则。
若不是在程野车上听见那道节目,让他们找到刘蓓丽暗恋温宇的证据。
若不是他那句“你对这里熟吗?我开导航”,让人恍然推断凶手对那片范围的熟悉度。
许瞳想,大概有些线索上,他们不会处理得那么快。
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内心了然,表面不露声张。
“我送你。”
吃完饭,程野自然不想错过好机会。许瞳原本想拒绝,可温饱问题一解决,整个人是说不出的疲惫。
似乎没什么精力再去挤几十分钟的早高峰地铁了。
没过多久,一辆崭新的牧马人停在眼前,还没上牌号。程野按下车窗,许瞳才意识到这是他的车。
车身有些高,许瞳上去的瞬间停了片刻,坐下的时候刚要拉安全带,一只手伸了出来。
“我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程野将安全带从她背后绕过,插.进了插销里。他开了一会后状若随口的问:“右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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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的雨还在下,男人站在车外,耳边是雨刮器来回晃动的声音。
许瞳在后排放下衣服,擦了药的下肋骨有种灼烧的火辣感。
确实感觉比之前的药有效果。
医药箱,各类药品,干净整洁的棉纱布。食指划过那一排小药品,所有东西应有尽有,却并不像只是做做样子。
他究竟是什么人,又在做什么?
许瞳看向车窗外的背影,愣愣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修了。
看你们那么喜欢豪门,我下一章就来让大家破灭一下吧,嗯。
☆、锲子
木炭里的暗火
燃烧时悄无声息
700度的高温
灼烧出内心最真实的恐惧
一份来自烈火中的信
撕开人前最虚伪的面具
——BY:简·奥古斯丁·落秀芬
作者有话要说: 豪门焰!
☆、豪门焰(1)
“The people are freezing,and the water is warm。”
“And the ice caps are melting,What will happen when they're gone——”
凌晨2点的高速路上,橙色兰博基尼在城郊路上高速飞驰。车内音响放得很大,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紧紧拽着安全带,脸色发白。
“你在怕什么?”
似乎速度越快,越能带来风驰电掣般的快.感,男人说话的口吻很轻佻,等车子开上山顶就迫不及待地停下。
“你……别……”
“今晚想跟我玩儿欲拒还迎吗,恩?”
意志不坚决的抗拒很快淹没在了窸窣的衣料摩擦声里,狭小的车内充满让人脸红心跳的迎合声响。
女孩推着他,从窒息的亲吻中短暂回神:“你就不害怕吗?”
男人拉下她的衣服,大片蜜色肌.肤露在空气里,他埋头闷哼:“怕什么?我们这一家谁不隔天差五收个威胁信的?”
“可是--”
“嘘,宝贝。”周竞朗压低声音:“你现在要做的是迎合、取悦……以及享受。”
女孩面色潮红,难捱地伸长脖子。她忽然看见车前的黑影,猛地推开身上的人。
尖叫声划破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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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8日清晨,程野被电话惊醒。
他睁开眼睛,专属业务手机的屏幕正亮着,男人的眸色瞬间变得清明,露出玩味的神色。
早上7点1刻,牧马人在约定的路口缓缓靠停,一个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夹着文件夹上了车。
“我是周老先生的助理,黄毅君。”
黄毅君礼貌地递上名片,同时不忘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比想象中年轻,也比想象中拥有更健硕的体格以及英俊的容貌。
但黄毅君有些怀疑,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真的能像业界所说的那样传奇吗?
“周浦正老先生?”
“既然清楚我就长话短说,”黄毅君深吸一口气:“周家三少爷被绑架了。”
黄毅君说“少爷”二字似乎是习以为常,但在现在这个社会已经鲜少听见了。不过这个称呼放在周家来讲似乎并没违和感。
这个已经有百年发展历史的大家族企业,成立于民末,在一代代传承中不断发展壮大,后在四兄妹的手里,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在各个城市都延伸出盘根错节的资金线。
商业地产、高级酒店、旅游投资、连锁百货均有涉猎,净资产近千亿,在国内外享有盛名。
周家的三儿子被绑架,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这是在三少爷出事的车上发现的,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我们怎么都不会让他单独行动的!”
“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黄毅君并不能给出很准确的时间:“三少平日……社交圈比较广,朋友也很多,经常在外应酬,所以晚上不回家也很正常。”
这番说辞倒是将周三少周竞朗包装得完美无缺。
程野点点头:“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被绑架了?”
“周夫人给他打电话,连着一天多的时间都没回复。但昨天下午我们收到了这个,还有要赎金的电话,才意识到三少出了事。”
黄毅君小心翼翼地将包里的信封给他,程野看着那份机打宋体3号的信,普通的A4纸,上边居中一行字:下一个,就是你。
附带一把匕首滴血的图案。
他凑近闻过后唔了一声。
“车上那个女人怎么说的?”
黄毅君瞬间正了颜色:“您怎么知道车上还有一个女人?”
程野扬了下那封信:“荷尔蒙的气息。”
怪了,他们之前找人鉴定都没看出什么,连带着指纹都只有周三少的。
其实不是荷尔蒙的味道,是程野了解周竞朗纨绔的性格。花花公子,加上脸稍微能看那么一点,在玩女人这件事上已经登峰造极。
周竞朗半夜飙车出门去野外,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肯定不是出去赏花赏月。
而是赏秋香。
“这封信是在绑架前收到的?”
若说之前黄毅君只是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来陈述事实,那么在眼前男人只凭一封信就言中两个信息点的行为后,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言无不尽。
“一开始以为是绑匪在绑架后把信留下的,后来听同车的女……伴说,在出事之前三少已经收到信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程野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其实黄毅君也没有多少信息可以透露了,唯一的就是那个女伴的联系方式:“她说那晚天色很暗,三少又因为特殊原因关了所有的灯,所以并没有看清楚来人长什么样。她被迷倒后再醒来,三少已经不见了。”
“如果您需要,随时可以联系询问。”
程野记下电话,黄毅君把所有的材料都给他。
“先生,请您一定赴全力!绑匪来电话要钱三千万,钱对于我们都是小事,但周老先生担心他们拿了钱后丧心病狂地撕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