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却忽然想到,那天路与浓跟她说,将路君君的优盘偷了,让她在陈达面前失去了筹码,肯定没法在陈达那边过得好。要是路君君真的遭受了什么呢?那她是不是就会跟着改变?她还会是以前那个不记仇的女孩子吗?
路与浓不知道岳盈书脑补了什么。但也大概能猜到在岳盈书心里,路君君是个什么样子的。她无声扬了扬嘴角,带着嘲讽的意味。
见岳盈书一副“想通”了的样子,路与浓就没再说什么,只离开前顿了顿脚步,开口说道:“妈,我是真的珍惜和靖州之间的感情。虽然之前对他有诸多误会,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是真的对我好,我想和他过下去。优盘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跟他提了吧,省得他误会了什么,我不想我和他之间好不容易修补好的感情又出现裂痕。”
岳盈书一听,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保证:“浓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在路与浓和齐靖州的感情面前,什么都得让步。她对齐靖州这个女婿,当真是满意到了极点。
路与浓无声笑了笑,拉开了房门。
在对上门外那双带笑的眼睛的瞬间,她猛然僵住了身体,笑容也僵硬得牵扯不动,“你……”齐靖州怎么会在外面?!
抓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路与浓脑子都要停止转动,齐靖州他都听到了什么?
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运气,为什么每逢这种场合,她都能撞见齐靖州站在门外?
“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齐靖州面色如常,跟岳盈书打了个招呼之后,牵住了路与浓的手。
任由他将她带回卧室,路与浓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终于还是打算不想再受这折磨——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她还瞒着不说,有什么意义?
☆、第76章 再试探她一次
“那件事情……”
“快去洗澡。”路与浓刚开口,就被齐靖州打断。他笑着将她推进浴室,“现在已经很晚了,快些洗完该睡觉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路与浓敏锐地察觉到,齐靖州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但是他抱着不知名的原因,不想让她开口。
“齐——”
“乖一点好吗?”齐靖州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疲惫。
路与浓没再开口,沉默着进了浴室。
看着浴室门关上,齐靖州后退几步,往后一仰,倒在床上。他抬手遮着双眼,许久之后,口中轻轻溢出一声叹息。手掌遮掩之下。眉头已经紧紧锁了起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仅仅是因为难过。
他现在做得还不够好吗——他承认之前的强迫伤害了她,可是那是因为她先惹怒了他。顶着齐家三少夫人的名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和席绪宁肆无忌惮的亲密,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丢了面子的问题,那是不容饶恕的背叛!
她本来就该受到惩罚的。
他自认对她已经太过心软!
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明明看出他不想揭穿,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坦白?她是不是认为,他的心脏根本不会痛?
他不问,就当作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继续维持难得的和平,不可以吗?
路与浓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等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齐靖州立马起身,脸上的表情尽数敛起,重新恢复了轻柔笑意。
路与浓步子磨磨蹭蹭的,很不愿意走到齐靖州身边。齐靖州仿佛没有发现一样,走过去将她拽到了床上,在她摔倒在床中央的时候,动作十分利落地撑在了她上方。
他渴望和她亲近,却察觉到身下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你……”路与浓表情中夹杂着抗拒,她想说出拒绝的话,对上齐靖州带着柔情的目光,却莫名觉得不自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带着一个明亮的壳子,齐靖州心底的阴暗在一点点滋生。
他忽然想到了被他扔在办公室垃圾桶里的避孕药。
路与浓上次怀孕完全是意外,而她一开始——或者说一直,都不愿意让那个意外的生命存活下来。之前孩子的事情,他已经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原因的确是那杯牛奶——他不相信路与浓会不知道那杯牛奶有问题,他是了解她的。在他强行喂她喝牛奶的时候,她明明有机会解释清楚,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从头到尾都那样平静。
“睡吧。”翻身下去,齐靖州将路与浓搂进了怀里。
路与浓还有些茫然,齐靖州怎么忽然就没有那意思了?
她想不明白,但是不碰她,总是好的。
……
齐靖州第二天早早地就起了,路与浓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他身影,下意识往旁边一摸。他躺过的地方竟然已经没有余温。
这是起得有多早?
等她下楼,齐靖州已经不在了,佣人说齐靖州已经去公司了。
吃过早饭,路与浓接到齐靖州的电话,他说:“中午来找我好吗?顺便去昨天那家饭店给我带一份午餐。”顿了顿。他声音里带着些许期待地,又一次强调道:“我很喜欢。”
路与浓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答应,她说:“看情况吧,如果还找得到。我就买。”
……
办公室里,齐靖州收起手机后,唇角的弧度渐渐消失。他靠在椅背上,脸上一片漠然。
周梁在旁边捧着一杯咖啡喝,时不时悄悄望他一眼。几分钟后,见他还维持着那动作没动,忍不住问道:“真的是她做的啊?”
齐靖州睁眼,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他一眼。
周梁张了张嘴,迟疑道:“最近林阿漫一直闹着要见你,姿态放得很低。她以前之所以那样吊着你。愿意接受你的好,却不愿意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过是因为‘恃宠而骄’四个字。你为了路与浓,和她撇清关系,让她知道了你原来也不是非她不可的,现在非常恐慌。如果你这时候回到她身边的话,肯定能事半功倍,要不你……”
齐靖州刚刚阖上的眼睛再一次睁开,眼眸里冰冷得仿佛覆盖了一层霜。他定定地望着周梁,没有说话,周梁却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干笑道:“我只是……只是建议一下而已。”
周梁对路与浓的印象,并不算好。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怎么样,只是因为路与浓出现的时机不太对,在齐靖州心里的位置也高出他的预期。
如果路与浓没有出现,他们或许已经攻克了林阿漫了。
齐靖州是多么冷静的一个人?为了林阿漫身上的东西,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齐靖州从来没有迟疑或者动摇过。他的心像是生来就是冷的一样,在这样的任务里无往不利。
直到路与浓出现。
周梁本来以为,齐靖州之前对路与浓温柔,只是因为采取了他的建议,打算接近利用路与浓,将路与浓身后的人找出来——在路与浓怀了身孕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想的,直到现在。
看出齐靖州这次是真的在意。周梁幽幽叹了口气,道:“林阿漫那边我先顶着吧,但是你也不能一直不管,这事最终还是得你出马的。至于这位路小姐,齐哥,我们先不说这次这件事情,你再试探她一次吧。如果结果合你心意,那这次的事情可能只是个意外,或者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不一定,但是……如果是另外一个结果。作为你的兄弟,我并不赞成你跟她在一起。”
再试探一次?
齐靖州眸光动了动,有些犹豫不决。周梁提出这种建议,是在根本不了解路与浓的情况下,他不知道他根本不敢赌。从这次的事情上。他已经窥见路与浓对他大概是什么态度,她不太可能对他心软。
试探?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吗?
见他没有回答,周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孙秘书将他的早餐送了进来,他随手抓起一个面包往嘴里塞,想到整日惶惶不安生怕不能挽回齐靖州的林阿漫。向往道:“我已经看到胜利在向我们招手了,等拿到方子,齐哥你一定要交给我负责,我要亲自体验一下赚大钱的滋味……”
……
路与浓在去公司的路上,遇见了路锦时。
没等路锦时发现她,路与浓先对司机道:“先停一下车。”
车子刚停下,路锦时就发现了路与浓,他有些惊讶,眼神又有些复杂,“……姐?”
路与浓有事情想问他,昨天没能联系上,这下遇见,自然要问个清楚,于是对司机说:“我有事情要和我弟弟说,麻烦等我一会儿。”
司机闻言。态度很好地点了点头,却拿了一个小东西递给路与浓,道:“这是警报器,遇见危险的时候可以用,请三少夫人带好。”
路与浓皱眉。“警报器?我不需要这东西。”、
司机说:“这是三少的吩咐。三少怕三少夫人出什么意外,交代了三少夫人要是想和别人独处,就必须要将警报器带上,或者带上保镖。”
跟路锦时谈话,带上保镖自然不方便。惹人注意不说,谁知道会不会让他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路与浓不想浪费口水,相比之下,她自然选择警报器——尽管十分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