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浓进了休息室,看到了上次见过的玩偶和ipad,旁边还多了几样东西,学校里的小女生或许会很喜欢,但是一点不对她胃口。她刚进里面没几分钟,就听外面齐靖州接通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就听见他声音冷淡地说:“……不会是那孩子做的,我是他姐夫,他没有要针对我的原因……我今晚会回来,但是现在还有很多工作必须要做完……”
姐夫?提到的是路锦时?路与浓已经能猜到。电话大概是齐家那边打来的,说的或许就是网上正在闹的事。可是怎么就和路锦时扯上关系了?他们查到了什么?
犹豫了下,路与浓还是走出了休息室。齐靖州已经挂掉了电话,她几度张口,终于出声:“出了什么事了吗?”观察到现在,她发现齐靖州似乎是真的不确定那事情是她做的,那她就当作和她没关系好了。
齐靖州回头,“没事。”他吃饭速度很快,好像在争取时间。路与浓出来之前,他已经将文件重新搬到了面前,听见路与浓声音,他却又将那东西给推到了一边,好像一点也不急。他朝路与浓伸出双手,“过来,让我抱抱。”
路与浓不动。
齐靖州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冷淡,他径自站起身来,一把将路与浓拉进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摔进沙发里。
他笑着说:“你不愿意靠近我,我就只能主动一些了。”
望着他那双装着她身影的眼睛,路与浓沉默着。没有反抗。
他说:“浓浓越来越乖了。”说着就低头去吻她的唇,“放心,爷爷他们只是误会了一些事,和你弟弟没什么关系,我不会让他受到牵连。”
紧紧地将她禁锢在身下,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她的温顺让他感到开心——尽管他察觉到她态度的真正软化,是在他保证过不会牵连路锦时之后。
却在这时,纸盒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齐靖州动作一顿,他循声望去。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神色渐渐地冷了下来。
路与浓察觉不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显然掉到地上的是她的东西。
避孕药。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74章 是不想要,还是不想生?
“这是你给自己买的?”齐靖州将地上那盒药捡了起来,看见上面贴着的标签,目光微微一凝。
标签上署着药房的名——达康药房,这个药房他知道,在里城就只有一家,就开在里城一中南门外不远的地方。
他的手微微紧了紧,药盒被捏得变了形。
很显然,路与浓去过里城一中,但是她没有去给路锦时开家长会。
想到之前杨秘书汇报说那个网吧就在里城一中不远处,齐靖州脸上最后一丝温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他不想怀疑她,但是偏偏那么多证据都指向她!
“你今天去过你弟弟的学校?”齐靖州坐起身,声音平静地问道。
路与浓嗤笑一声,果然刚才那些话都是试探!他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根本没去开什么家长会!竟然还说什么没派人监视她?!没人跟着她。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不是说了要去给锦时开家长会的吗?当然是去过学校的。”她坐起身体,和他中间隔了足足一米的距离,“但是汪雅贝也去了,不需要我。”至于其他的事,他不问,她也不会蠢到直接承认。
“是吗?”齐靖州不置可否,他目光落在手中的药盒上,“这个东西,你要跟我解释一下吗?”他语气平静,好像只是不能理解。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的意思。
路与浓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拳,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我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齐靖州忽然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一样,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错觉,他说:“是暂时不想要,还是不想给我生?”
路与浓不敢看他目光,张了张嘴,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齐靖州很耐心地看着她,似乎非要她给一个答案。路与浓牵强一笑,说:“我身体还没养好,不适合怀孕。”这理由也说得过去,毕竟之前那一个孩子的的离开方法并不温和。
“说得也对,是我疏忽了。”他坐近,抬起她脑袋,熟练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这段时间对你的关心太少了,是我不对,想要什么补偿?”
路与浓没料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她的理由,有过瞬间的怔愣。听到他说补偿,她直接就给忽略了——除去他不允许的之外,她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目光有意无意瞥向他手中的药盒,被齐靖州敏锐地发现了,他说:“吃药对你身体不好,以后我会做好防护措施,你不用担心。”而后光明正大地将还没开封的避孕药给没收了。
……
等齐靖州做完今天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八点,他说:“今晚我要回奶奶他们那里,你跟我一起去。”
猜到为的是视频的事情,路与浓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心底生出一丝不安。她做事没有遮掩。齐靖州既然知道她没有去开家长会,那她做了什么肯定也了如指掌。他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想揭穿她,但是齐家呢?他们要是查到事实真相,会怎样处置她?
“今天回去还有事。那个饭店恐怕得改天再去找了。”上车之后,齐靖州亲自给路与浓系了安全带,又顺势低头,笑着亲了她眉心一下,“改天你得陪着我。一定要将那地方找到,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合我胃口的饭菜了。”
路与浓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想——齐靖州之所以不揭穿她,是不是就是因为今天这顿她亲手做的饭?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路与浓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
到了齐家,路与浓发现,齐夫人和齐浩中也在,两人脸色如出一辙的沉重。甚至本该已经去休息的齐奶奶,也忧心忡忡地坐在齐爷爷身边。
见到齐靖州,齐夫人直接就站了起来,数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加班到现在?公司里的事情就不能交给手下人去做?”
齐靖州面不改色,带着路与浓在旁边坐下,道:“如果别人能做,我也没必要亲自动手。”
齐浩中一直不乐意小儿子开这什么娱乐公司,一听他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还有心思顾这些,看来你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齐靖州淡定摇头,“没有。”
“没有?!”齐浩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没有办法你竟然还这态度?你是不是忘了这事情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给家里惹了麻烦,不想办法去解决就算了,竟然还摆出这样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你是不是觉得合该别人为你操心?!”
齐靖州给他倒了一杯茶,还没说话,齐浩中就想把那杯茶给摔了。
就在这时,齐爷爷说话了:“行了!混了那么多年,还比不上你儿子冷静!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像什么样子?”
齐浩中悻悻地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转过脑袋不看齐靖州了。长子英年早逝,次子年轻有为,对于这个年纪最小,天资却胜过两位兄长的幼子,齐浩中从来都抱有很大期望,直到这小子被他安排进军校,却待了一个月不到就偷跑回来,自己重新换了学校。毕业后竟然还从商。一点要“子承父业”的意思都没有,齐浩中才彻底死了心。
于是现在看齐靖州,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尤其他根本没想到,他这儿子一个做生意的,身上竟然带着枪!他真的是在做正经生意?!
齐爷爷转向齐靖州,“有什么线索没有?知道是谁做的吗?”
路与浓悄然松了一口气,听齐爷爷这话音,他们是什么都没查到?
齐靖州正想说话,急得不行的齐奶奶却忽然插嘴说:“听你那边的人说,你已经大致确定了搞鬼的人了?”
路与浓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果然齐靖州已经知道了,那他会……将她说出来吗?
齐靖州神色没有一丝波动,他将刚倒好的一杯茶推到路与浓面前,状似无意一般握了握她的手,说:“有些线索了。但还需要时间查证。”
“左不过也就是那几个人,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做事冲动!”齐爷爷数落道,“你以为你是在演电影?当着那么多人都敢掏出枪来,真是长能耐了!”
等齐爷爷住了口。自顾自想了一会儿的齐奶奶又说:“听说这事牵扯上了一个叫路锦时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和你有什么仇怨,还是被人给哄骗了?”
路与浓嫁进来时,齐奶奶也了解过路家的人员构造,知道汪雅贝给路昊麟生了个儿子。但是她认为,路与浓和那个弟弟的关系不会太亲近,就没仔细查路昊麟那个儿子的底细,所以根本不知道就是她刚提到的路锦时。要是早知道,就是已经确定了事情是路锦时做的,当着路与浓的面,她也不会这样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齐奶奶不知道,其他几个人却是知道的,几乎是在齐奶奶话音落下的瞬间,几道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到了路与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