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路与浓望过去,才发现齐靖州忘了没收她手机。急急将手机拿过来,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那个特殊号码。
路与浓的脸色骤然冷下去,她接通电话,听到对方有些焦急,又有些歉疚地说:“路小姐,很抱歉,孩子的事是我们大意了,但是请相信……”
“还要我相信你们什么?”路与浓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付不起那么多信任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冷静地问道:“我儿子是不是在你们手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不信这些人会不计报酬地帮她,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在图谋什么。而他们的目标——如果路云罗在他们手上的话,除了齐靖州,还能有谁?!
“路小姐,令公子的事和我们没关系,要说我们有责任,那只能是保护不周。”对方语气诚挚,“路小姐也别怀疑我们帮您是因为有什么不好的图谋。虽然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老板对您并没有恶意。”解释完了,他也没问路与浓信不信,“带走孩子的是齐先生的死对头,这次孩子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我们这边也在努力营救,但是路小姐方便的话,您可以请齐先生帮忙,那样孩子的安全必定可以多一分保障。”
见路与浓一直没说话,他也意识到了路与浓的不信任,却没有再说什么,只道:“事情有进展了,我会联系路小姐。同样,路小姐那边若是有了什么线索,为了孩子的安危,也请路小姐不吝告知。”
路与浓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她开始翻通讯录。
她不敢相信齐靖州,也不敢相信这个连帮她的理由都说不出来的神秘人。
将通讯录翻完,路与浓握紧手机,绝望地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几秒钟之后,她又抬起头,拨通了路昊麟的电话。
“爸爸,我知道你有些路子,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被绑架的孩子。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保姆。”她将路云罗被绑架的事说了,又描述了常阿姨的模样,却没提路云罗的身世。
路昊麟这会儿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事情了,岳盈书刚提出诉讼,可是他刚刚竟然就得到了别人透露的消息——岳盈书离婚后拿到三分之二的财产,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
这叫他怎么接受得了?路家这几年经营得本来就不出色,要是再让岳盈书带走三分之二的资产,他还能剩什么?
路与浓的电话好像一道光,让路昊麟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说:“事情我可以帮忙,但是你要答应,之后我和你妈将财产对半分。”在原来的打算里,他根本没想过要分岳盈书一半这么多,但是他不敢太过,虽然听路与浓的声音挺急的,但是那个孩子最亲也只能是她朋友家的,她不太可能愿意付出更多。
路与浓苦笑了一下,“好。”
……
“你们想要什么?”
“见面详谈!还请齐总不要耍手段,小孩子的生命可是很脆弱的!”
立即就有小孩子的哭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电话另一端的人兀自得意地笑,齐靖州听着,眼神却没有一丝波动。
齐靖州向来谨慎,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派出人手,而是找了几个人出去探听消息。对于路云罗的安危,他并不如何担心。
如果没有料错,那个简司随就是路云罗的生父,可是他去查这个名字,竟然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可见对方的背景也不简单。他怀疑暗中保护路与浓的就是那个简司随的人。
路云罗出事,除了路与浓,想必最着急的就是那个简司随。那个男人不可能不动作,所以他没必要太急,或许这次可以给死对头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也不一定。
以及,路与浓他必定是不会放开的,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摸摸简司随的底。
☆、第46章 齐靖州不想救你儿子
齐靖州的死对头叫陈达,小混混出身,但心狠手辣擅攻心计,混到如今五十来岁,势力已经不小。和齐靖州斗了有好几年,他没在齐靖州手里讨到便宜,齐靖州却也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之前之所以娶路与浓转移注意力,就是因为陈达看准了林阿漫是齐靖州的软肋,几次三番想找林阿漫麻烦。他怕林阿漫出事,只好替她找个挡箭牌,来承受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齐靖州一开始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陈达自以为这次将齐靖州的宝贝儿子弄到了手里,可以从齐靖州那里勒索一笔大的,就约了个时间要和齐靖州亲自见面。然而约定时间还没到,他自己后方倒先出事了。
“齐总这是什么意思?”陈达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问道,“说了三天后谈判,你却在背地里对我出手?看来齐总是不关心那孩子的死活了!”
“这可不是我做的。”齐靖州悠悠地说。他一直在观望,就想知道那个简司随什么时候出手,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那男人动作竟然这样迅捷,才两天时间就毁了陈达一条货源。
看来这人是真的不简单。齐靖州暗自警惕。
“真的不是你出的手?”陈达犹自不信,可是他也知道齐靖州不屑撒谎。只是这次的是故他根本查不到是哪方势力介入,只能怀疑到齐靖州头上。
“好几年的老朋友了,你还不熟悉我的风格?你也没看出有我的痕迹吧?”齐靖州翻着面前的情报,慢悠悠地说,“似乎有人跑到我们的地盘上耍威风来了,陈总有没有兴趣和我联手,给你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总是被齐靖州牵着鼻子走,陈达很不高兴,但是无疑他拒绝不了齐靖州的提议。平白无故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把场子找回来,他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一带混?但是对方实力强悍,他不找一个盟友还真不行!
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陈达冷哼道:“齐总无利不起早,想必也有自己的目的。合作可以,但是你儿子还在我手上,之前说好的谈判可以推迟,却不能取消!”
齐靖州扬起嘴角,“可以。”他的目标是简司随,至于路云罗,不值得他费那么大心思,权且放在陈达手里安陈达的心,之后能不能救回来,就听天由命了。
……
在外面部署了两天之后,齐靖州回了家。
甫一进门,刘嫂就忧心忡忡地上来说道:“三少,您去看看她吧,这两天她都没吃多少东西,怎么劝都没用。”
“那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齐靖州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刘嫂惴惴不安地道:“三少您忙,这种小事……”
“这不是什么小事!”齐靖州沉声道。“刘嫂,以后但凡和她有关的事都不是小事,务必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就脚步匆匆地上了楼。
刘嫂愣愣地站在原地,有点不明白,齐靖州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要对路与浓上心了?那林阿漫怎么办?
路与浓待在卧室里,紧紧握着手机,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会打进来的电话。她脸色憔悴得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似的。
齐靖州看见她这模样,走过去从身后将人拥入怀中,放柔了声音说:“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我已经在想办法救他了,你多给我一点信任,不要这么担心好不好?”
路与浓已经没有心思追究齐靖州不同于以往的亲昵态度,她眼中亮起微弱的光芒,“你真的在想办法?那他现在还好吗?”
她说着就忍不住哽咽,齐靖州声音依旧温柔,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将脑袋埋下,在她颈侧吻了一下,“我已经知道他在谁手里了,那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暂时不会伤害孩子。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让你见到孩子。”他不动声色地说着谎话,感到怀中身体的软化,兀自笑得得意。
他胸膛紧贴她后背,炽热的唇一下一下地亲吻她脖颈和脸颊。而路与浓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齐靖州又温言软语地将人哄下去吃饭,路与浓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除了和路云罗有关的消息,其他的她一概听不进去。被齐靖州半是哄劝半是强迫地带到餐桌上,也没有心思拿筷子。
只是不停抖着声音问:“他真的没事吗?”
齐靖州不厌其烦地说:“没事,他很好。”他亲自动手,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喂她吃饭,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饭后,他又给周梁打电话,让他过来给路与浓检查身体。
实在是她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还有孩子……虽然之前他那样决绝地表示不要这个孩子了,可是冷静下来,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周梁赶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说是没事,只是要好好休息。
齐靖州也知道这两天他不在,路与浓大概是觉都没睡,将人安抚好了弄去睡觉去了。
他出门送周梁,周梁一脸惊恐地望着他,“齐哥,你这是要干嘛?”想起齐靖州刚才对待路与浓的耐心和温柔,他就觉得震惊不已,十多年的兄弟了,他能看出来那不是演戏,“我以为那个孩子只是个意外!可是你……你已经好久没去找林阿漫了,你……你现在这样,是不想管林阿漫了?要是让林阿漫发现你和路小姐这样……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