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维极有眼色,立即就让了,临了还给了她三表哥一个怜悯的眼神——她明显发现了路与浓对齐靖州的疏离冷淡。
齐奶奶正在介绍景纤乐跟齐靖杭认识。
而路与浓过来的时候,正是关键的时候。
看着齐靖州也跟过来了,齐奶奶就没怎么在意,继续说道:“……靖杭这孩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是时候找个人好好管管他了!”
景纤乐微笑着,低着头没说话。
齐奶奶当她是在害羞,毕竟她孙子齐靖杭这么优秀,虽然之前景纤乐表现出来的是非齐靖州不嫁,但那是在还没见到齐靖杭的时候,现在见到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思?
这时正啃着梨子的柏小维插话:“二表哥好像一直都没给我找过二表嫂啊,不知道二表哥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她这么问不是无缘无故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看那个景纤乐很不顺眼,并不觉得景纤乐能配得上她二表哥。
因为齐靖杭的性子看着温和,但其实十分冷淡,尤其不喜欢笑,平时露出个笑容,都淡淡的,但是现在,他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以往要明显,显然是心情很好,齐奶奶就将这功劳都放在景纤乐身上了,觉得齐靖杭对景纤乐不是没有意思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齐靖杭听见这话,忽然说:“与浓这样的就很好。漂亮、活泼、可爱,还会撒娇。”
那几个形容词,齐靖州听着是脸色越来越黑。他面前的路与浓,漂亮,但不活泼,也不可爱,更不会撒娇!齐靖杭这些结论是怎么来的?!路与浓竟然对着他撒娇?!
齐靖杭话落的瞬间,客厅里静了一瞬,而后乔家二姨瞪了女儿一眼,笑着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能让靖杭也这么喜欢,看来与浓是真的很好啊,您能有这么个孙媳妇,真是福气。”
齐奶奶笑得自豪,眉间却藏着几分隐忧。要是齐靖杭刚才这话是开玩笑的,那当然是福气,但如果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路与浓神色还有些呆,齐靖杭看她一眼,笑着靠近,低声说:“还要发多久的呆?”
路与浓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就被另一边的齐靖州一把扯了过去,她听见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警告:“她是我的!”
齐靖杭低声回应,近乎挑衅:“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你还能管我?”
路与浓嘴角抽了抽,“你们俩能离远一些吗?挤着我了。”
三人自成一方小天地,根本不管周围在说什么,直到齐浩中喝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他瞪了兄弟俩一眼,“你奶奶跟你们说话,没听见?”
齐靖州和齐靖杭连忙坐好。
齐奶奶刚才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下竟然直截了当地问:“靖杭啊,你觉得小乐怎么样?”
齐靖杭说:“奶奶,我不结婚,以前就跟您说过的。”
齐奶奶瞪着眼睛,以前齐靖杭的确是说过,她只当是玩笑,并没有认真答应,后来齐靖杭又说,那时候正好齐靖州去了疗养院,她哪敢不答应,只求齐靖杭能够好好的,不要跟齐靖州一样就好了。可是现在难免抱着些微小的希望,景纤乐这样温婉的一个女孩子,看着不像会闹腾的,齐靖杭跟她在一起,不会出事的吧……
齐靖杭又说:“您要是想抱孙子。不是还有小州吗?让他和与浓多生几个就好了。”
这话一出,果然立即转移了齐奶奶的注意力。
经过齐奶奶一番轰炸,路与浓有些疲惫。那些关于孩子的言论,让她想起了路云罗。
不知道云罗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男人,这是她儿子的父亲。
这时忽然听齐爷爷说:“云罗呢?”他看了路与浓一眼,又看向齐靖州,“云罗是我齐家的血脉,怎么着都得接回来。”
齐靖州自然没有忘记那个疑似他儿子的小孩,这些日子一直在暗地里查探,奈何简司随将那孩子保护得极好,他根本找不到可趁之机。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将他带回来。”齐靖州说。
路与浓却倏地站了起来,“云罗是我儿子!你别想对他做什么!”
她眼神很冷。
客厅再次陷入寂静。
齐奶奶劝道:“与浓,靖州说的是将云罗带回来,云罗我靖州的儿子,是我和你爷爷的孙子,当然不能养在外面,靖州他当然——”
“云罗在那里过得很好!”他们做的关于路云罗的决定,让路与浓恍然记起,她现在之所以在这里,不是自愿的,是齐靖州勾结简立明使了计谋!
乔家二姨说:“过得再好,那里也不是他的家,孩子总归是带回来的好。”
齐靖州用安抚的眼神看着她,试图劝说:“我是云罗的爸爸,理所当然要将他带回家,难道你想看到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吗?”
关系到路云罗,路与浓根本冷静不下来,“我又没说要嫁给你!我跟你说过的,我只愿意跟傅临结婚!”
齐靖州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路与浓又说:“云罗他在简司随那里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你们带他离开,他会是简司随的继承人,会得到最好的一切!”
“所以——”齐靖州平静地看着路与浓,“你的意思,是我终究不如简司随吗?”
☆、第139章 他连傅临都比不上
路与浓在很多方面并不倔强,甚至可以说是个没主意的人,所以简司随一直将她哄得很好,就连婚姻决定权交给他这种事情,她都答应了。可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两处逆鳞。
和齐靖州的感情问题,她明确表达过了拒绝,但齐靖州不愿轻易放弃,她因为失去记忆一身轻松,对他抱着某种莫名的愧疚,就随他去了。可是涉及到路云罗,她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坚决不允许旁人突破底线。
就像只愿意嫁给傅临这种话,平常只在他面前说,要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让他没脸。
可偏偏齐靖州不是简司随,不如简司随那样了解她,没法像简司随那样换着角度和她交流,于是只能让她生气。
就像现在,即使路与浓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不妥,听见他这样问,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和简司随比?
不管别人怎么看,但在她心里,简司随自然就是最好的!
“他当然——”
“与浓。”齐靖杭及时拉了路与浓一把,在齐靖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前打断了她的话,“靖州一向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才总是惹你生气。他刚才的意思,只是不舍得将云罗放在外面,云罗到底是他的儿子,他怎么放心将云罗交给别人来养?”
路与浓对齐靖杭的第一印象很好,他开口帮齐靖州说话,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乔家二姨和齐奶奶也赶忙站起来打圆场,齐奶奶拉了齐靖州一下,瞪着他,“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呢?成心要跟与浓吵架是不是?”不管心里对那个“简司随”有多膈应,她都没有表现出来。
可实际上她的确是对路与浓的这想法有些不满的,也对自家孙儿有些疼惜,他这样在意一个人,可是人家心里头全是别的男人。可是她能怎么办呢?任由他们吵起来吗?那样路与浓顶多心情不好,可是齐靖州就不一定了。
他可才从疗养院回来没多久。
众人拉的拉劝的劝,让凝滞的气氛回暖了几分。
饭后乔家二姨带着柏小维离开,齐夫人出去送。
上车的时候,乔家二姨回头看了看,小声对齐夫人说:“这个就是靖州喜欢的人?感觉脾气不是太好啊,她是不是……”她隐晦地指了指脑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气了?这性子可不行啊,齐家三少夫人这种身份,以后少不得要出门应酬,她这样真的能行?不说帮不了你,恐怕还会给你拖后腿吧?不过说起来,姐,你中意的那女孩不错,性子安静,表现又得体……”
两姐妹就着景纤乐和路与浓又说了一通,旁边的柏小维听得不耐烦,即使她对路与浓不怎么熟悉,也没多大好感,但是比起路与浓来,那个景纤乐更让她厌恶,当即出声道:“妈,你们又不了解人家。在后背说什么坏话算什么?刚才那哪是无缘无故?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都忍不了的吧?”
乔家二姨脸色不好,瞪了她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三表哥是那孩子的父亲!想要将孩子接回来,怎么就不行?那个简司随是谁?是那路与浓心里头的男人吧?靖州的孩子,凭什么要让别人来养?这说出去,齐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再说了,那个路与浓说得好听,但那孩子又不是简司随的亲生儿子,继承人?别开玩笑了!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小女孩子还这么天真!我听说那简司随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吧?儿子他又不是不能自己生,怎么可能让靖州的孩子当继承人?”
齐夫人跟着叹了口气,“要是与浓能为靖州着想一些,我也不至于选择小乐。本来靖州喜欢,性子不好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可是她这哪单单只是性子不好的问题?你看她跟靖州在一起。之前才那么点时间,就闹出那么多事情,将靖州都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