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绪宁连忙道:“我只是不太敢相信,明明齐总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你却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更别说在酒吧的时候,我好像冒犯了你。我只是太高兴了。质疑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路与浓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应声。
刚刚才目睹成双是如何干净利落地被甩掉的,她哪里敢信这男人的话。
“我都想带你去见见我爸了。”席绪宁忽然说。
路与浓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察觉到什么了?
谁知席绪宁下一句却说:“我越看你越喜欢,我要是带你回去,说是他未来儿媳妇,他肯定会十分高兴。”
路与浓悄然松了口气,心里警惕却一刻都未放松。
已经第三次了。
席绪宁真的只是无意的?
路与浓忍不住想打退堂鼓。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我到底是个有夫之妇。成小姐已经误会了,我不想让其他人也误会。”
席绪宁偏头看了她一眼,叹气,“与浓你怎么这么严肃,一点也不好玩。”
废话太多,路与浓不想搭理他。
……
广告拍完,已经是傍晚。
路与浓接到常阿姨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怕时间长了小家伙不记得她了。
上次说过几天就回去,最后却进了医院,没能兑现承诺,路与浓有些愧疚。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抽时间回去看看,于是说:“我先请个假,要是可以,明天或者后天回去。”
这话恰好被席绪宁听到,他也不问什么,只说:“与浓你要是有事,明天就可以去做,只要跟我说一声,我随时可以给你放假。”
他笑容依旧轻佻,此时路与浓却不能不感激。也没跟他客气,路与浓直截了当地说道:“那你明天就带上助理吧,我就不来了。”
席绪宁目无焦距,懒懒地应了。好半晌,他突然转头,“是你家里的事情吗?”
路与浓有些诧异他会这样问,正欲说话,他又说:“你家里的事情我听过一些,如果想要找人帮忙的话,你不妨找我。我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我爸是律师,还算有些名气,这种事情他处理的多了,经验还是有的,只要他出手,不说十全十美,财产肯定能帮你保住大部分。”
路与浓心都快跳出来了,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这还是巧合?!
路与浓不信她的意图全被看破了,可是席绪宁一次次说出这种话,让她心中忍不住慌乱。
下意识看向席绪宁的脸,却没在他神色中发现异常,反而是她的异样被察觉,席绪宁好笑道:“你乱想了些什么?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对你好而已。”
路与浓暂且信了,但是回去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手机上那个特殊号码。
“除了席绪宁,那个律师席世缘还有没有其他社会关系?”
电话那边的人说:“有是有,但都不能指望。席世缘对他这个儿子比较亲近,都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所以席绪宁是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路与浓眉头皱得死紧,唯一的选择?可是席绪宁这里难度也太大了,她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时不时就冒出不知是不是巧合的一句话,她要是有心脏病,早吓死了!
揉了揉眉心,路与浓换了个问题:“齐靖州藏着的那女人,查清楚了吗?”
“抱歉,路小姐,齐靖州将那个人保护得很好,我们费了很多心思,也只远远地拍到那女人的一张侧面照,对方姓名来历都没有线索。另外还查到那女人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儿,其他的就没有了。”
“没事,这已经很好了。”她也没将对方想得有多万能,“麻烦将照片发给我。另外,多谢。”
想了想,路与浓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样帮我,真的不图什么吗?”
想想就觉得不靠谱,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帮她?
这是路与浓一直困惑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一直不敢打这个电话寻求帮助,直到再遇齐靖州,走投无路,才不得已再一次拨打了这个神秘号码。
对方能力似乎很强,路与浓想要知道的情报,对方大多能为她查到。
律师席世缘这件事,路与浓不是没想过让对方帮忙,可是这事太过重大,她不敢轻信他人。不说对方身份神秘蹊跷,就是上次席绪宁性格和资料不符,就足够让她警惕。
“抱歉,路小姐,这个问题我没法为您解答,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挂掉电话没多久,路与浓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那女人只露了侧脸,但也能看出来长得不错。
“下去吃饭。”身后突然响起齐靖州的声音,路与浓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掩住惊慌回头一看,齐靖州正站在门口,不知来了多久了。
开门的声音她竟然一点也没听到!
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路与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没见齐靖州神色有异常,才稍稍放了心。
路与浓下了楼,齐靖州却脚步一转进了书房,拨通了席世缘的电话。
“席叔,您做了路昊麟的生意?”
“是,我现在帮他保管着一样东西。”
齐靖州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笑问道:“您能透露给我一些消息吗?”
“外面谁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口风严?你小子这不是为难我吗?”席世缘无奈,“不过听说路家那姑娘嫁了你,那我就破例徇私告诉你,那是一份遗嘱。其他的就不能说了,我得为客户保密。”顿了顿,他又说:“还有,路昊麟写了遗嘱,他家里人可能都不知道。”
想到路与浓,齐靖州玩味地笑了笑,心道,这可不一定。
知道了这茬,齐靖州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路与浓为什么想要进他公司。
他一开始就想错了,她对他的公司并不感兴趣,她的目标是席绪宁,或者说是席绪宁当律师的父亲席世缘。更准确一点,她这样大费周章,为的是席世缘手中那份遗嘱——她或许知道那是一份遗嘱,或许不知道,但她只有确切知道遗嘱的内容,才能采取对策。
☆、第36章 你的心这样冷
晚上吃过饭后,齐靖州又出门去了,临走前说今晚可能不回来。
想到晚上不用和齐靖州睡在一张床上,路与浓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半夜,半梦半醒之间,路与浓还是被弄醒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身上还带着冷气,不顾她已经睡着,不顾她的挣扎和呼喊谩骂,强要了一次。
完事后,路与浓擦掉眼角的泪,疲惫地将自己埋进了被窝,却突然听他说:“抱歉,忘记做防护措施了。”语气毫无诚意。
接着一样东西被扔过来,“把这个吃了。”
路与浓一看,是避孕药。
她沉默着,没有说什么,十分干脆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着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已经冷掉的水,扣出两颗药吞了下去。
以为如了他的意,总算可以安稳睡觉,却听他忽然笑了一下,“这么不想给我生孩子?”
敏锐地察觉到他声音里的寒气,路与浓不做声,当没听到,却又听他说:“我真好奇,你儿子的生身父亲是谁,他知不知道你现在睡在我的床上?”
“齐先生。”路与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平静,“我知道你们男人大多都是将性和爱分开来的,你喜欢我的身体,我就尽量配合你。我算什么身份,我自己心里明白,给你生孩子,是你爱人该为你做的事,我不会妄求什么,你没必要出言试探。另外,我和我孩子的父亲如何,不是齐先生有资格管的事。”
说完,路与浓又躺回床上,静静睡去了。
齐靖州眸光晦暗不明,深深望了眼被窝里一动不动的人。他关掉床头的灯,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低声嘲讽道:“你的心就这样冷,连对自己都不愿意温柔……”
……
路与浓第二天起得很早,早饭都没有吃就要出门,齐靖州问了一句:“去哪里?”
路与浓脚步一顿,她就不可以是去上班吗?他为什么这么问?
齐靖州好似看穿了她想法,他说:“席绪宁跟我说你请了假。”
家里的佣人都观望着,路与浓也不好不搭理,就说:“我有些私事要去做。”
齐靖州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追问,迈着优雅的步子一边往餐厅走,一边道:“吃了早饭再出去。”
他语气坚定,不容拒绝,路与浓却没当回事,“我去外面吃。”
齐靖州脚步一顿,回头,“过来。”
不同于之前的轻言慢语,齐靖州这两个字说得有些重了,像是命令一样。周遭做事的佣人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动作,一边装作认真做事,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瞧两位主人的脸色,暗地里交换着眼色。
齐靖州在外面扮演着深情丈夫的角色,谁都认为他爱路与浓爱到不能自己,可是在家里,他根本懒得遮掩自己的冷淡。新婚第一天他将路与浓独自丢下的事,这栋房子里就没有人不知道,所以之前刘嫂才会摆出不屑一顾的态度,因为认定了这是一个不得齐靖州欢心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