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缠着……怎么忍的?”
“你忘了我经期来的时候会出国?”她说。“那段时间我尽量不排工作,就是让身体休息。”
“哦……”所以一个月有一次舒缓的机会。“可是代表你胸也不大,不然怎么缠?很容易被发现吧?”
陆馨话才说完,马上遭到相音沛伸手捏了脸颊:“心情好了?敢取笑我了。”
陆馨吐吐舌头,想了想又说:“姐,我还是偷溜回去吧?毕竟要是让人看到我睡在哥哥房里,怕是又多了麻烦。”
“你睡吧,晚点我出去。”她说。
“都大半夜了,你要去哪里?”
“医院。”她缓缓闭上眼。“无论如何我都要看一眼。”
“好吧……”陆馨撇撇嘴躺下,棉被拉上。“姐,你胸有多大啊?”
“……”这话题还没完?“不知道,平常用不到。”
“我听下人说靳萧送去医院的时候缠了个绷带,你们那状况哪来的什么绷带啊?我猜是你的裹胸布吧?”陆馨说。“能绑得住一个大男人的身体,那长度一定不短,所以表示要绕很多层才可以把那个形状给压下来。”
“……”
“姐,我可以摸摸吗?”偷偷伸手。
“睡觉。”低斥。
“喔……”乖乖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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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连放看到一身黑大衣的相音沛出现在眼前,抬手看了现在时间是凌晨四点半。“您怎么没休息?”
“状况如何?”她淡淡地问。
“老管家跟他儿子都没离开过,门口一定有个人顾门。”
她眉头轻轻一蹙,转身就刚好看到刚走进来急诊室的刘妈,她迅速上前拦住,刘妈也愣了一下,拍拍胸口吐气:“相爷?”
“帮我个忙。”
……
司宇战战兢兢地站在病房外,祈祷刘妈能够把父亲留得久一点。
相音沛站在男人的病床边,唯一的光线是外头对街的大楼照明灯,还有屏幕上微弱的光。
她看着他,千头万绪。
他今天不假思索地替自己挡了一枪,是有了怎么样的感情才会做出这种事?她不蠢,但是她必须残忍的无视。
就算都是救命恩人,但也有先来后到,她若要用生命去报答的话,只能给小时候的那个小男孩,因为他才是完全扭转自己命运的恩人。
更何况,论起动心……靳笙给自己的触动更多一些。
她伸出手想要碰他,但在快碰到他脸颊时,还是硬生生停住了。
既然是没办法说出口的结果,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给期待。
她要收手时,他的头轻轻侧了一边,恰巧与她的手背碰了一下。
那瞬间的情绪,让相音沛仿佛体内空气都消失了,她的手僵住几秒后才匆匆收回。
凝望他依然紧闭的双眼,她没有多待就迅速起身,离开病房。
良久,病房内只听得到机器微微运作的声音。
──还有一双饱含情念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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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音沛这几天除了要追查暗中袭击自己的人以外,还要平复突然窜起来的八卦爆料──『相家兄妹深夜拥抱,靳家婚约陷入危机』。
那天狗仔好死不死拿了长镜头对准自己的房间,而当天自己情绪很差,一部分贴身的保镳被挪去医院戒备,一部分的人又挪去靳家,剩下的人去追查攻击者的下落,所以那天相家的防御确实是低的,才会让狗仔有机可乘。
现在靳萧听说已经回去靳家,医院的人收回来后,人力稍微充裕,她首先要处理的就是陆馨的婚约。据说靳笙这阵子没去一禅寺,她明白平日就算再怎么兄弟淡薄,弟弟出事也必须在家里守着。
因为这次的意外,让她的计划被打乱,这让自己非常不舒服。
外头的舆论或是追查凶手的事倒好解决,难过关的就是祖母这儿。
若与靳家婚约真的告吹,祖母原本还养好的身体,指不定又出状况,这会让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这回要与靳家正式谈婚约的事了。
……
“少爷,还请您三思!”司叔重复的话说了第三次,老脸瞬间又苍老了几岁。“这段婚约不要也罢!您何苦受这样的屈辱!”
他靠着床头正襟危坐,脸色淡然,丝毫没有因为眼前老人的激动而有所动摇。
“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一些话。”他缓缓开口。“我想,我的世界里也不需要一直三思,那样会错过时机。”
“少爷,您也看到那篇报导了!从一开始相家就看不起我们,您为何对相家这般委曲求全?相氏兄妹的不检点,您也亲眼瞧见的。”司叔说到激动处简直没跪下。“就因为跟音沛小姐有关,您就这样低声下气?”
他的目光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微微一动,手掌摊开几秒后又握紧。
“这是我唯一能接近她的机会,没有比这个还能更近了。”他说。“司叔,我这辈子或许只能庸庸碌碌的过,但她是我唯一不能放弃的追求。”
司叔看到床上的男人情深意切,那样的执念与心思,让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拒绝的话。
“既然您已经下定决心,我这就去联系相家。”老管家沉沉吐气,离开房间轻轻带上门。
他往后一靠,脸色微热,心跳加快。
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能撑到此时。
Chapter.17
地点选在市区的高级商务饭店。
这是相家与靳家第一次真正的会面,一方长桌上两家人面对面,相老太太的对面是靳夫人,两人手边依序是陆馨与相家几个伯伯叔叔,而靳家就单薄了些,只有靳笙与靳萧。
中间的位置是留给相音沛的,但听说袭击的人找到了,于是推延了半小时,大伙儿准时到了也只能等她到才能开会。
虽说受伤的是靳萧,但是靳笙看起来病得更严重,一面口罩遮了半边脸,那咳嗽的声音听得对面的相家亲戚都不禁蹙紧眉头。
咳成这副德性,一脸苍白无神,看起来就是个天生体弱的病秧子,他们就算再怎么不待见陆馨,可好歹也是相家的人,嫁给这么个看着会早死的丈夫,为了面子说不定还要出钱养他们,两三个相家亲眷已经有些不耐烦。
直到靳笙又再次咳了一声,其中一位叔叔忍不住就说:“靳大少爷的身体这么差,怕是熬得过中秋,熬不过除夕呢。”
这句话让相老太太哼了声,见到老人家不悦,那人只得闭上嘴。
靳夫人心疼地拍拍儿子的背:“最近因为萧儿的事儿烦,上回着凉还没好,这回看着又病得更重了。”说完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司叔又说道:“帮忙要点水来吧?”
“病成这样,在家休息也没关系。”另外一个福态的伯伯语气倒是温和了点。“靳萧,这次你救了相彧,咱们又是亲家,你等等跟相彧说一声,让他找几个医生去你家给你哥看看。”
“多谢您的关心。”靳萧拿出打火机,叮的一声拨开,火光瞬然摇曳。“不过既然要跟相爷讨恩情,我有别的比这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比你哥的身体还重要?”福态的伯伯眉头一皱,心想靳萧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放荡不羁,这么不受约束的人又自私的人,未来相处可头疼。
“听说相爷给他在凡尔赛提了等级,不会是想要讨哪个姐妹吧?”某个尖嘴猴腮的叔叔冷笑嘲讽。“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何必舍近求远呢?”
这番话让陆馨握紧拳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听得出来小叔叔是拐着弯骂自己的出生,自己过世的母亲以前就是个酒家女,她深吸口气不敢发作,此时前面的门打开了。
除了靳家人跟相老太太,相家的人都站起来面朝前门,两个保镳先走进来站在门边两侧,几秒钟后戴着黑色墨镜的相音沛迈开步伐入内,后头跟着两排十个人的黑衣保镳,那阵仗让里头的每个人,包含服务员都不自觉屏气凝神。
无论方才多么剑拔弩张,在门打开的那一霎那,所有躁动的、不安的、多余的心思都会在这人伴随而来的威压下转向安份收敛。
她拿下墨镜放到西装内侧口袋,率先来到相老太太旁边行礼:“祖母。”
“坐吧,大伙儿都等你。”
相音沛拉开椅子却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回到相老太太旁,恭敬说道:“祖母,这是家事,您身为长辈该坐主位。”
相老太太笑了笑,才伸出手握住她,相音沛小心翼翼的扶着老人家坐稳后,自己才坐去相老太太原先的位置。
当相音沛坐定,所有相家人才坐下。
“相彧年纪轻却能做大事,看他对老太太的态度便知。”福态的伯伯由衷说道。“中国人把孝放在第一位,所谓齐家之后,才能治国平天下,能让人喊声相爷,不是没有道理。”
“大伯言重了,我只是凭着本份好好做人,凭着本事好好做事。”她淡淡地说。“论齐家我是不敢当,但我是个护内的人。”
这话说完,坐在中间的小叔叔脸色微变。
相音沛伸手拍了拍陆馨的肩膀,淡淡一笑:“陆馨是我父亲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未来婚嫁依据的就是相家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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