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司握住任依的手,点点头,“我会的。”
任爸爸这才满意的笑笑,深深的看女儿一眼,才转身退到旁边。
安泽司的手比想象中的温暖,让任依的手心微微冒汗。
“呦,嫂子。”
声音虽然很小,但任依还是听到了,顺声看去,竟然是安清伦,此时正对她眨着眼睛。脑子慢半拍的任依才发现,今天他是伴郎。
任依也冲他眨眨眼睛,算是打招呼了。还别说,伴郎的他和伴娘的她还真挺般配的,呵呵。
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安泽司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真的是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发呆啊!
“干嘛啊你。”任依吃痛的嘟囔着。
“你再发呆,神父可就用耶稣的名义宣判你死刑了。”安泽司轻扯嘴角。
任依这才发现神父正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她,她吐了吐舌头,连忙站好。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神圣的音乐下,神父的声音也显得庄严,不能带一丝亵渎。
来宾沉默。当然,这场婚礼谁敢反对啊!
“安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不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安泽司轻启薄唇,“我愿意。”
神父微笑,又转向任依,道:“任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不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任依想也没想就回答:“我愿意。”
如果在这个时候再犹豫,是不是显得很矫情?任依有些想笑。
“下面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任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套在了安泽司的无名指上,而她,也同样被这小小的圆环套住,像是宿命,就这样套在了一起。
“主啊,戒指将代表他们发出的誓言的约束,阿门。”
这么一个小小的戒指就真的能套住两个人吗?谁也不知道,或许什么都不需要。
“新郎新娘互相发誓并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任何人不得拆散,阿门。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他们的吻将婚礼推向了高潮,也推向了尾声。
任依疲惫的坐在休息室,双脚已经被高跟鞋折磨的不能着地了,旁边的苏宁也好不到哪去。
“我的神啊,结婚真他妈的累!”
“是啊,身为伴娘的我都这么累,唉,我以后肯定不结婚了。”
“别说这么早,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那时候你就不这么说了。”
“嘁,这么说你现在就是缘分了。”
“唉,是啊,是孽缘!”
“……”
不管怎样,这场可怕的婚礼总算过去了,阿门!
[正文:第十七章 同床异梦]
闹哄哄的婚礼结束后,任依与安泽司直接坐车回去了。任爸爸和任妈妈因为和安老爷子还有话说,就交代说他们晚些回去,给他们小夫妻俩留够私人空间。
其实一开始他们二老说是要住宾馆的,可任依和安老爷子都不同意,本来嘛,自己有房子住不完干嘛还多此一举的出去住?二老说拗不过,只好答应去住。
任依回去后直接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折腾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可身体放松了脑子可休息不下来,一会儿爸妈回来她总不能再去住自己的小屋吧?
当神清气爽的任依洗完澡出来,神清气爽的回自己屋里抱了辈子,再神清气爽的把被子放到安泽司床上,泰然自若的盘起腿坐在床边。
安泽司躺在床的另一边,白色衬衣的口子被解开半数,他一腿曲起立在床上另一腿垂在地上,眼皮抬都没抬:“怎么了,你?”
任依理直气壮:“等会我爸妈来了,总不能再让我回我那屋睡吧。算我倒霉,在你这凑活一夜,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安泽司抬眼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那双平日里总是凌厉的眼睛此刻竟然泛着微微的桃花色,说不出的魅惑妖冶。任依心里打起了小鼓,心想要不要再搬回去,万一这家伙再一次酒后乱性怎么办?可他这副样子,真是,真是该死的好看啊!
下一刻,安泽司已经起身,拿过衣柜里的浴袍径自去了浴室。任依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趴在床上。沉默了半天又猛地爬起来,拿过上午安老爷子给的红包,乐呵呵的查起钱来。数一数,竟让有足足五千,任依趴在被子上暗自开心了好久。
她刚把这五千装进自己的小荷包里,安泽司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那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半湿的头发上还有水珠滴落。任依见他要躺下来,连忙推他:“走开走开,你头发还没干就直接往床上睡啊!被单会变潮的你知不知道!”
安泽司推开她躺到床上,果然头发上的水珠打湿了一大片黑色的床面,连任依睡得那边都惨遭毒手。她气的没办法,又推不开他,“哼”了一声起身去浴室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拖过他狠狠地用毛巾蹂躏起他的头发来。
“你干什么?”安泽司没动,但因为任依的动作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干什么,你头发这么湿就敢往床上睡,连我的那一边都弄的不成样子,不给擦干我今天晚上睡都睡不安稳。”
安泽司奇迹般的没有打断她,任依惊了,低下头看了看,这家伙竟然睡着了?任依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手机就催命般的叫了起来。
她撑起身子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从未出现的号码。
“喂,请问找谁?”
“你是任依是不是?”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对,我就是。”
“任依小姐,我求求你,我求你离开阿司好不好?我求你,求你……”
任依愣了半晌,干巴巴的回答:“你找我也没有办法啊……”
那边似乎有哭声传来,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撕心裂肺:“他不见我啊,他说让我滚远一点,可我怎么能走呢,我舍不得他啊。任依小姐,你帮跟他说,我以后会听话的,再也不会缠他了,求他别那么狠心让我走……”
安泽司似是被惊醒,他抽走任依握在手里的手机,放在耳边。任依见他表情未变,可眼神却越来越冰冷。他随手把手机摔在地上,淡淡道:“明天我会再给你买一个。”
任依看着地上已经黑屏的手机,半晌没有反应。她看着他坐在床前的背影,心里纠结成一片。这样一个淡漠冷然的男人,连他的心,都是冷的吗?还是说,他从来就没有过心,心里从来就没有只下过任何人。有人走又有人来,却留不下一点痕迹。任依慢吞吞的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
安泽司拿过手机,站在窗边打电话:“你办的好事,那个女人直接把电话打到这里来。”
安清伦无奈:“这可不能怪我,我给了她们一笔钱叫人打发她们走,谁知道还有心不甘情不愿的。你总不能叫我杀人灭口吧?北京的上空飘得可是五星红旗。”
“少给我拿出你那副官方嘴脸,你最好赶快把这事解决了。”
“好吧,我尽量,”安清伦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女人该不会直接打到嫂子手机上了吧?我想她也不可能知道你的手机号。怎么,你现在不去安慰一下嫂子,是个女人都会受不了吧。”
安泽司转身看着任依蜷成一团的身影,微微皱了一下眉:“你管的事太多了,晚安。”
任依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她听到身边有人躺下,柔软的床微微凹陷。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和那些女人落得一样的下场呢?
夜凉如水花月下,同床异梦枕边人。
安泽司因为结婚的原因休公假,第二天一早就和任依一起把任爸任妈送往飞机场。眼看飞机就要起飞了,任妈妈还是拉着女儿的手不肯放,任爸爸只好拉过她,拍拍任依的头:“以后自己在这里生活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知道吗?”
任依点点头,眼睛红红的。
任妈妈一边抹泪一边说:“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你老娘我没想你一天福,说不定哪天还要帮你看孩子……”
任依眼睛湿湿的,眼看就要掉下泪来,任爸爸赶紧说:“我们先走了,你们忙完这边的事也赶紧回来吧,家里人都等着你们呢。”
安泽司冲任爸点点头,目送他们走上检票口。他低下头看着仍在擦泪的任依,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就像小时候家里养的小仓鼠。他低声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