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又是一番掏心掏肺的赔礼道歉。也不怨他狗腿,常轩这次回来,跟杀红了眼一样,说不定一言不合,买下这酒吧,他就得指着这位轩爷吃饭咯。
常轩跟包间里的朋友打了个招呼,脸上表情松了松,说:“行了,多大事呐。包间是我这位朋友订的,我就是来跟朋友聊个天。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弄得好像你们特么都是无辜的好人,就我一个人是混蛋一样。”
经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赔着笑脸道:“轩爷,今天让您尝尝咱们这儿新来的好酒。”
常轩点头:“你看着送吧。”
包间里,是常轩在美国认识的医生朋友荆程。
荆程几个月前回国发展,跟常轩两个人都忙,好不容易才能见上一面。他看了会儿热闹,调侃了几句,便三句话不离老本行,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常轩抬了抬手臂:“有时候过电一样疼。”
荆程皱眉:“知道你忙,还是抽时间去我那儿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常轩哼哼哈哈答应,一看就知道是敷衍。
荆程十分看不上他这个人:“别人看你,就知道你有钱、厉害。可他们知不知道,你这个有钱人,过得比我们还要苦呢?做个生意而已,谁跟你似的,透支着自己的身体,恨不得把命搭进去。对了,还有,我家老三都满月了,你这媳妇还没影呢。唉,要不,你下次去我医院,我顺便给你查查那儿?”
常轩从烟盒里取出根烟,塞进嘴里点着,又把烟盒扔给那人,满不在乎笑骂:“你特么嘴上积点德吧。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娇妻爱子,事业有成,算是圆满了。但什么人什么命,我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
荆程想说:“不就是为了那个女孩么。”但他知道,这是常轩的忌讳,便只是摇摇头,拿起酒杯放在嘴边,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
肖静尔看了看表,对巴桑说:“我得回去了,你们接着玩吧。明天我还得开会,做新产品计划的报告呢。”
巴桑对着她一阵长吁短叹:“这才几点呀。长得像宅男女神,非得当宅女,白瞎了。”
肖静尔眼神往楼上扫了一眼,双眼有些失焦。她一个人来到停车场,高跟鞋敲在灯光下的水泥路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凹凸变换的影子落在身边的一辆辆车上,最终,停在常轩的车边。
她靠在常轩的车旁站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就倚着车轮子坐下,点着一支烟,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在身边地上。
常轩说,不要再去找他。她答应过的。可碰上的应该不算吧。
刚才在酒吧里,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她跟珍爱的死对头认识,那她这几年算是白干了。
她不想让人知道,常轩自然也不想让人知道。两人很有默契,心照不宣。
可她控制不住,想离得近点看看常轩。
看看他瘦没瘦,累不累,还有,身上有没有香水味,脖子上有没有口红印,衬衣上有没有长头发。
没人比她更清楚,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就像拿把钝刀子,在心口的地方来来回回拉那么几下,只割破一点皮肉,放一点点血。第二天,在同一个位置,对着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来那么几下。就这样,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时间长了,都不知道疼了。
夜风凉,肖静尔仍一直在等,身边散落一地烟头。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的光线暗了下去,一个影子结结实实把她罩住。
她抬起头,那人正蹲下身子,两人鼻息混在一起。肖静尔偏过脸去,把烟熄灭,说:“林总。”
林皓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陪着她坐下,目光落在她身边的打火机上。这打火机四四方方,纯黑哑光,只在轮廓有隐约纹饰,而且看起来又大又重,似乎有些年头,手握的地方,已经磨掉了色。
他说:“这是男人用的。”
肖静尔笑笑,把脸埋在膝盖上。
林皓宇把西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说:“上次跟你说过,出门要带件外套。”
肖静尔有些灰心,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偏不是想等的那个。她声音瓮瓮答:“知道了。”
林皓宇说:“走吧,十一点了,我送你回家。”
肖静尔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正要往前走,又觉得哪里不太对,站在原处回头怔怔看了眼林皓宇。
林皓宇笑:“我怎么知道的?你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前一定要回家。如果十点四十的时候手头的事没处理完,你会变得非常焦躁。还有,你从来不喝别人给你的饮料,也不吃不知道来源的食物。你比较信任贩售机里的东西,即使是去酒吧,也要点瓶装酒,让人当着你的面打开瓶盖。你不喜欢异性的肢体碰触,即使是客户,你也跟人保持安全距离。如果真有心怀不轨动手动脚的,你会尽可能把单子推给别人做,或者干脆放弃。因为这个,你们团队总有几次完不成销售指标。”
肖静尔听完,深吸口气。她的心里涌上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林皓宇在跟她的关系上,明显越了界。
如果是关系亲密的朋友,在一起生活的交集很多,那么了解一些她的怪癖或是雷点,算是正常,比如巴桑。但林皓宇不属于这样的朋友,他的这些结论,全部来自于事先没有经过她允许的窥探。这样的感觉让肖静尔很不舒服。
她把西服还给林皓宇,淡淡说:“林总,我没喝多少,可以自己回去。”
林皓宇一把拉住她的手,“肖静尔,没人比我了解你,你掉一根头发,我都知道。”
被握住的手瞬间变得冰凉,肖静尔的身体在风里轻轻颤抖。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尽量平静说:“林总,我该走了。”
林皓宇眼睛深深望着她,看她这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
肖静尔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皓宇扒住车门,看着她的脸色轻声问说:“你生气了?”
肖静尔直视他的眼睛:“不是生气,是害怕。”
林皓宇仍拉着车门不松手,眼睛里雾气腾腾,涌出难过的情绪。他苦笑说:“你们女的,根本就没原则,还非要讲原则。说白了,你还是不喜欢我。同样的事,喜欢了就是追求,不喜欢就叫纠缠。”
他一贯温和的脸上,多了些犀利的怒意:“肖静尔,有问题的是你吧。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我从认识你到现在,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对你是不是已经足够尊重?换做别的女人,这么久的时间,我们早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你呢?”他闭上眼,半晌说,“你刚才靠着的,到底是谁的车?”
肖静尔不想纠缠,点头说:“对,我是变态。林总,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倒车。”
林皓宇一动不动。
肖静尔挂倒车档松刹车,车子慢慢向后动了动。
林皓宇站在原处,问肖静尔说:“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肖静尔踩上油门,车子在安静的夜里一阵轰鸣。
林皓宇终于往后撤了撤,不死心对着倒车的人大喊:“肖静尔,给我一支烟。”
车里的人踩了脚油门落荒而逃。
林皓宇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卷发,落寞往回走,才走没多远,就被一记重拳招呼在脸上。握拳的手指间,带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烟味。
林皓宇一时愣怔,嘴角泛起一阵腥甜。他拿手指抹了抹,问说:“为什么?为什么打我?”
对面常轩眼带凶光:“为什么?狼吃小羊还需要理由?看你不爽一次就打你一次。”
这样的事,保安是不敢拦的,只能劝劝。荆程控制住一发不可收拾的常轩,把人拉进车里,才劝说:“算了算了,你没看那小子都没敢还手么。”
第6章 套路深
深夜马路上,敞着蓬的银色跑车,引擎像野兽低吼。林皓宇被刚才那一拳打得头疼欲裂,嘴角的伤口撕扯着脸皮。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车子停下,这偌大的庭院里,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静静看着他,目光阴森嘲讽。
他伏在方向盘上,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泪水一点点渗出来,沿着手背洇进嘴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火烧火燎。
女人沙漏一样的影子罩在他的车头,轻声叫:“皓宇。”
他低头用手背抹了抹脸,半晌才抬起脸,望向身边的人。
徐奕俐此时的面容憔悴得一塌糊涂。
林皓宇从车上下来,一言不发往前走。
徐奕俐站在原处,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着,小声说:“我等了你好久。”
林皓宇回身看了她一晌,说:“早这么听话就好了。”
那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比哭还难受。
他走到门口,说:“进来吧。”
徐奕俐加紧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的脸怎么了?”
林皓宇表情一沉,快步进门,把外套和车钥匙随手一扔,一路脱下鞋袜、领带、衬衣、裤子……
徐奕俐在他身后拣他的衣服。
林皓宇转过头,对她说:“放着吧。你不用做这些。”
灯光下,男人保养得当、养尊处优的身体,光滑得泛着光,肌肉的线条形成一道道深深浅浅的阴影,显得格外性感。他清了清嗓子,说:“把灯关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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