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路牙站起来的时候,麦洛有些头重脚轻。还没到发工资,周围的朋友也因为麦爸的缘故,没人愿意借钱给他,他只好把主意打在他那件可怜的固定资产上。
到车行卖了车,换了八千块。因为没时间讨价还价,他明显吃了亏。
连夜赶到加州,办好各种手续,把麦爸接出来,已经是下午。
加州太阳好,照得麦爸满头是汗。
麦洛蹙眉,盯着麦爸一言不发,样子吓人。
麦爸嘴唇一哆嗦:“威廉,我是冤枉的。车是别人的,我就是借来开开,方便给老板送工具。天晓得他车上有什么!”
麦洛半天说:“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麦爸一个劲点头,点得腰都弯了。“你要相信爸爸。”
麦洛偏过头,长吁出一口气。
一个专业坑儿子的爹,居然说出信任二字。多可笑。
麦爸那个朋友赶过来。为了表示感谢,请吃饭是免不了的。可那个朋友一点都不客气,把麦爸他们带到一家非常高档的日餐店里。
朋友是麦爸打工的老板,麦爸一个劲儿夸人有钱,仗义。阿谀之态,像极了香港电影里的擦鞋仔。
那人照单全收,只碳烤和牛他一个人就点了三回。
结账时,麦洛看了眼账单,口袋里的现金不够,他拿出仅有的一张信用卡。
他的信用卡额度不高,除去这月日常开销,剩下的余额刚够付这餐的餐费。
出了饭店,趁那个朋友去取车,麦洛一把拉住麦爸的胳膊,说:“你跟我回去。”
麦爸挣了挣,没有挣开。
麦洛压着嗓子,气极了咬住后槽牙说:“跟我回去!”
那个朋友车开过来,冲着父子俩按了按喇叭。
趁麦洛松懈,麦爸赶紧脱身,弯腰钻进了他朋友的车里。
车子开走,麦洛握拳,重重砸在饭店的外墙上。
鲜红的血倏地涌了出来,钻进墙上的砖缝里。麦洛两手抱头,绝望蹲了下去……
麦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买车的钱除去保释金和这样那样的手续费,再加上飞机票和车票,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没有车,他出了机场坐地铁,下了地铁转公车,下了公车,还要走十几个街区才能到家。
车道的雪有铲雪车清理,但路边的人行道,却需要住在路边的居民自己铲开。这会儿是晚上,没有人出来铲雪,麦洛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后来,他索性走在车道上。
一辆车没熄火开着暖气,被铲雪车推到路边的雪埋了一半。那车麦洛认识,上次韩子夜来的时候,开的就是这辆。
车里的人手机滑到座位上,像是睡着了。
他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惺忪睁眼,对着车窗外一头雪的男人愣了半天,还以为做梦梦见了圣诞老人。
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韩子夜熄火下车,跟麦洛进了家门。
两人脱下外套,麦洛身上的雪簌簌落了一地。
他用手指拨了拨头发,问说:“你有事找我?”
韩子夜脱下靴子,站定了看他,轻声说:“上个月,你说这个月要请我吃饭。我从一号开始等,等了整整一个月,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哦不对,过了十二点,已经是下个月了。还不对,已经是下一年了。
她站在几级台阶下面,正看见麦洛湿透的裤子和鞋。
她蹲下,用手扯了扯他的裤脚问:“怎么会这样?”
麦洛不着痕迹往回缩了缩腿:“走的时候急,忘记换雪靴。”
“我不是问这个。你的车呢?”
麦洛没有回答。
韩子夜鼻子一酸,她抬头看了麦洛一眼,索性伸手,帮他把鞋袜和裤子都脱了。
麦洛站在台阶上,她的位置很尴尬,脸正对着他的那块儿。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麦洛还挺了挺。
于是她头一热,顺带把他里面那条也扒了。
麦洛闷声笑,扯下自己的上衣,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拉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热水蒸开毛孔,扫尽身上的寒意,也让身体变得异常敏感。
麦洛把人揉进怀里,大手沿着她的曲线细细拂过,粗糙的手掌令她的皮肤微微刺痛。
韩子夜就势勾住他的脖子。
他把人搂紧,说:“子夜,对不起。”
韩子夜笑,还没来及说话,就被人把嘴堵住。
花洒里的水砸在脸上,两人都闭上眼。
漫长一吻,任水流在身上冲刷,直到口舌酸麻……
关上水,麦洛拿大浴巾把人擦干。怀里的人皮肤已经变得粉红。
他把人放在床上,默默看上一阵,忽地欺身上去。
韩子夜捏住他肩头坚硬如石块的肌肉,拱身迎合。
沉默地渲泄,整个房间只有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和韩子夜语意不明的呜咽。
……
这天夜里麦洛格外贪心,韩子夜已经缴械投降,他还不罢休。
气得韩子夜拿拳头捶他,他伸出大手包住她的拳头,撑在她身上笑了。
就这么折腾到黎明。韩子夜摊在他怀里,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麦洛拇指轻轻刮着她的皮肤,想起他小时候,麦妈总说,女孩儿要富养,像他这样的男孩,就放养。
这话没错。韩子夜在优越的环境下长大,保养得宜,这皮肤滋润嫩滑得,像是初生的婴儿。
她有气无力问:“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除了有钱,别的什么都没有。没修养、没内涵、没爱心、也没节操,对不对?”
节操?是个什么东西?麦洛收紧手臂,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慢吞吞说:“唔,我好像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韩子夜听见这个,立刻在他身上胡乱咬了几排牙印。
麦洛被弄得又疼又痒,翻身把人压住重重地吻……
韩子夜在他身下又一次溃不成军。她累得想睡,埋在他臂弯迷迷糊糊说:“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pony和喜气洋洋的开坑雷。还有喜气洋洋的饺子雷。
还有阿满为了让我吃饺子蘸酱投的营养液
鞠躬,胖得弯不下腰(@?_`@)
第8章 不欢迎?
新年的第一天,旅行社关门,麦洛难得的,上午可以在家休息。
因此,当早上韩子夜拉着他的胳膊钻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没有催促,也没拒绝。
他的大手紧扣在韩子夜的腰上,怀抱热得烫人,肌肉分明的身体像是座山。韩子夜耍赖般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用手指在他胸前乱画。
麦洛觉得痒,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韩子夜的呼吸湿湿热热地喷在他胸前,问他:“你有过女朋友吗?”
两人贴得太紧,麦洛的声音瓮瓮的:“当然。”
“上一任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高中。”
“什么?!”韩子夜像看外星人一样仰起脸看他,“那得多少年了?”
麦洛把她的脸按了回去。
也就是那个年纪的女孩,才纯纯地依靠荷尔蒙来挑选男伴。她们成熟后,会慢慢懂得这个社会的规则——挑男人,第一看权力,第二看财力,第三看智力,最后一点,其实也就是将来变得有权有钱的潜力。至于身材长相这种第一时间可以让女人冲动的东西,并不能维系一段稳固的男女关系。
因此,高中毕业以后,麦洛有过女人,却没有任何一个成为他的女朋友。
挺没意思的。麦洛松开韩子夜,转身平躺在床上,两手交叠,枕在脑下。
身边的女孩突然翻身跨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脸吻得深重,又带着缱绻。
她微微张嘴,吻得有些喘,皮肤滑腻地在他身上磨蹭。两人身体一起升温,不约而同起了意。麦洛现在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没有节操”。于是,两人在经历了相当圆满的一晚后,早上又做了计划外的一次。
……早饭后,麦洛刷好碗碟,坐在餐桌边,一动不动看着韩子夜补口红。柔软的刷头划过她微肿的唇,唇瓣被压出痕迹又迅速弹起,上面立马多了一层蜜桃色。
他清了清嗓子。
韩子夜旋上口红哑黑的盖子,抓起手袋把口红和镜子丢进去,走到门口穿上外套和靴子说:“我走了,以后再来找你。”
麦洛没有作声。
韩子夜靠着门站定了看他:“怎么,不欢迎我?”
麦洛发出重重一声鼻息,像是在笑。也是,他欢不欢迎,韩子夜根本没当回事,想来还不是就来了。
他问说:“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韩子夜觉得好像这问题不需要回答。
麦洛从墙上挂的外套里摸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没有点火又拉出来,说:“子夜,你以后别来了。如果你想……就找别人吧。”
话音刚落,韩子夜火气就上了头,瞪了他一会儿,大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随便是谁都可以?”
说完,她打开门跑了出去。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脾气发得很无力。在麦洛心里,她八成是个随便的女人,因为每一次都是她主动去招惹麦洛。而想要推翻这个观点,却很难。毕竟嗓门大点并不能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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