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哼哼哈哈,不置可否。
韩子夜说:“你不用替她掖着藏着。我妈在纽约,我早就知道了。她和你的事,这么瞒着我,就是她还没下定决心。我知道,我妈什么事都喜欢跟人比,比了还非要赢。所以,她知道我要结婚了,一定不甘心。我们就帮她下这个决心,让她把跟你的事痛快定下来。”
那头半天才出声,曾澍叹口气:“你连自己的妈都要算计?”
韩子夜说:“曾叔,你这就白莲花了。你愿意就带她去,不愿意就算了。”
其实,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韩子夜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麦洛。一直没能如愿披上婚纱的韩妈,听说自己的女儿比自己先结婚,能咽下这口气?到头来,准是拿麦洛开刀,让他难堪,给他添堵。
她得找点事,转移一下韩妈的注意力。
挂了电话,韩子夜回到卧室,发现麦洛还呆呆靠在床头。
她过去推了他一把:“说好了一起跑步的,你怎么还在床上?”
麦洛动也不动。
她摇摇头,准备洗漱换衣服,刚抬脚,被人从身后拦腰环住。
她无奈:“别耍赖,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商场十一点才开门。”
“……”
麦洛胳膊一收,韩子夜已经被他放倒在床上。麦洛俯身撑在她的身上。
他骨架很大,又生得厚实,每次这样趴着的时候,韩子夜都会觉得有种压迫感。
随着他一点点向下,她的压迫感一点点增加。果然,麦洛早上起床时喜欢,一柱擎天。
他蜻蜓点水一样,隔着衣服吻她,拿下巴的胡茬蹭她。
韩子夜感觉得到,麦洛跟以前不太一样,似乎在她跟前,更加亲近随意了一些。
她被麦洛撩拨得又刺又痒,在他身下扭了扭身体,看着他的眼睛问说:“我漂亮还是尼娜漂亮?”
麦洛扑哧笑了出来。
她把手顺着他的裤腰探了进去:“你说啊。”
“唔,”麦洛闷闷说,“你,你漂亮。”
“骗人,她可是名星。”
“他们都瞎。”
韩子夜笑:“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麦洛惩罚似的咬住她柔软的脖颈,一路向下啃噬:“韩子夜,你,你别逼我。”
韩子夜乐得胸口一阵起伏。
他嘴上一使劲,韩子夜被咬的吃痛,“嗯”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鼓励,他身下一使劲,两手托在她的腰下,跟她紧密相接……
珠宝店。
橱窗和柜台里,各式各样的钻石被柔光点亮,整个店像是熠熠发光的星空。
韩子夜和麦洛直奔婚戒的柜台,一个专业负责婚礼婚戒的店员过来接待他们。
那人嘴上赞着两个新人像是明星夫妻,简直是珠联璧合,心里却估算着两人的财力预算。
这边的风俗是,婚戒由男方出钱。那个店员眼光极毒,看了看麦洛的年龄做派,就知道他不会买特别高价的钻戒。
于是,那人贴心合理地推荐了几款平价的、半克拉的钻戒。这样,不至于让男方难堪,也不至于因为太高的价格而把顾客吓跑。
韩子夜兴致不低,一个个试戴。麦洛也表现得分外耐心,即使韩子夜一眼就看出来,他对这个根本一窍不通。他尽量多笑少说话,像是生怕那店员发现他完全是个外行,因此把他当成冤大头来坑。
不一会儿铃响,一对衣着精致的中年男女走了进来。
这种一看就牛哄哄的土豪买家可遇不可求,店长亲自出来迎接,满脸堆笑。
韩子夜回头,轻巧叫:“妈。”
进来的人正是韩妈和曾澍。
韩妈定在那里,意识到自己在纽约这事还瞒着女儿,猛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韩子夜笑笑:“你说周一或周二来,买了飞机票给我打电话。今天才周日。”她一拍脑袋,“哦,可能现在飞机可以先上机后买票。”
韩妈这才回过神。她拉着曾澍走了过去:“我跟你曾叔叔有点事,就提前过来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韩子夜点头,指了指麦洛说:“这是我的未婚夫,叫麦洛。”又指指那个婚戒的柜台,“我们要结婚了。”
麦洛跟两人点头:“你好。”
“是么?”韩妈看了麦洛一眼,又把眼神移回韩子夜身上,强忍住没爆炸,“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事先跟妈妈说呢?”
韩子夜依着韩妈的样说:“我这不,也正准备跟你说呢,就碰上了。”
结婚?这个词让韩妈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她盯着韩子夜,丸子头、抹胸上衣和紧身裤,跟自己相比,这家伙显得年轻有活力。她总觉得,韩子夜这是故意的。
于是韩妈学着韩爸的样子,在心里默默骂了韩子夜一句三字经。但因为太没经验,她很快发现,她在心里问候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这让韩妈更加恼羞成怒。
于是,四个人在韩妈怒气冲冲的带领下,离开了珠宝店。
果然,韩妈对着麦洛,撸起袖子打算火力全开。
她冷冷说:“这位,麦先生,你不打算向我介绍一下你自己么?多大?什么学校毕业?工作如何?家在哪里?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韩子夜打断她说:“妈,这些以后再说。”
曾澍赶紧打圆场:“这个场合,确实不太适合说这些,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韩妈对着曾澍一挑眉:“你到底是哪边儿的啊?”
曾澍摸着鼻子笑:“哟,你们娘儿俩,原来不是一边儿的啊。”
他讨了个没趣,指着不远处说:“你们聊,我去用下洗手间。”说完,赶紧大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麦洛这才说:“这没什么。我今年27,没上过大学,现在打两份工,白天在旅行社当司机,晚上开出租。我母亲不在了,只有父亲。”
他的语气相当平静,又说:“阿姨,还有什么,都可以问。”
韩妈微微一笑:“麦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买两杯咖啡?”
“没问题。”麦洛说,“什么口味,糖和奶都要么?”
韩妈说:“我要拿铁不加糖,加四分之一杯的脱脂牛奶。”说完,她看向韩子夜。
麦洛点点头,说:“子夜喝什么我知道。”
韩子夜跟他对视一眼,默默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母女俩看着麦洛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韩妈直截了当:“他不够好。我不明白你,那么多好的你不挑,为什么偏要找他?”
韩子夜说:“妈,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爸那么好,我也知道他不爱韩兵的妈,他心里爱的是你,可他从没说过要娶你。麦洛心里,对婚姻是有阴影的,但他仍然愿意跟我结婚。只这一点,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韩妈脸色越来越冷,颤抖地呼出一口气。
韩子夜接着说:“每个女孩小时候,都是拿妈妈做榜样的。我小时候,觉得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尤其是你大把大把花钱的样子,被人羡慕被人讨好,显得特别有气场。可长大了,我才知道,你花的,是一个男人在你身上透支的感情和时光。”她眼中泛泪,“妈,我从记事起,每个生日的愿望,都是希望你可以结婚,开始新的生活。真的。”
韩妈苦笑,慢悠悠地说:“没想到,在我女儿的心里,我是个这么可怜的女人。”
韩子夜从手袋里拿出钱夹,从里面找出一张照片。那是两个并排坐在沙发上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天真。她把背后的字给韩妈看:“妈,他不是别人,你看这上面写着‘麦洛和子夜’。他就是麦洛。”
韩妈接过照片,惊讶道:“他是王教授的外孙?”
韩子夜看着照片上的小正太,一脸甜蜜点头。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没找,就那么碰上了,是不是很有缘?”
王教授是韩妈的声乐老师,韩妈对他非常尊敬。韩子夜看韩妈反应,稍稍放心,看在王教授的份上,何况老人已经不在,她应该不会再为难麦洛。
不一会儿麦洛提着一个盒子过来,里面装着四杯咖啡。他说:“也不知道曾先生口味,我什么都没放进去,单拿了奶和糖给他。”
韩妈接过纸杯,说了声谢谢。她问:“小麦,你跟子夜在一起多久了?”
麦洛说:“一年多了。”
她又问:“你住在哪儿呢?平时开什么车?”
麦洛照实答:“我在中央大街附近租的地下室。我自己不开车。”
韩妈又看了看他的衣着,皱了皱眉。
麦洛低下头。他想说,他不会一辈子这样,他会努力赚钱,总有一天,会让韩子夜为他骄傲。可他什么都没说。
韩妈到底是碍于恩师的面子,只是说:“你跟我们子夜在一起一年多了,还过成现在这个样子,起码证明,你这个人不算渣,不是总想着占女人便宜。但小麦,你要知道,我们嫁女儿,不可能说,只要对方不渣就够了。我是她妈妈,还是希望我的女儿能过得好。”
麦洛点点头,说:“我知道。”
韩妈给了他一张名片,说:“你们现在条件有限,我们长辈当然会帮衬一把。婚礼在你们这里,据说都是女方负责。你准备好,给我说个预算,我先给你备着。以后,有什么需要,也直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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