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娜?”韩子夜表情不妙。
“就是我的前女友。”麦洛两手放在腿上,表情严肃,用词斟酌,像是对着警察交代犯罪经过一样,“我前几天开车碰见她。她现在是好莱坞的明星,议员的老婆。我觉得她应该可以帮我找一个挣钱点的工作,就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她直接找到这儿来了。”
韩子夜瞪大了眼睛。
房间里很静,静到可以听到街上有车经过时,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
韩子夜突然转过身去,扔掉手里的那件nubra,直接在厨房的水槽洗手。
水流哗哗的声音,让人心焦。
韩子夜洗了很久,才转过身,走到麦洛面前。
麦洛坐在沙发上,挺直脊背望着她。
她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两手轻轻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用不着。麦洛,我就在这儿,永远都不会走。你慢慢攒钱,一年不够,就攒两年,两年不够,就攒三年。只要有生之年,你能给我一场婚礼,让我成为你的妻子。百年之后,我们的名字能出现在同一块墓碑上,就足够了。”
她眼里有泪。麦洛用大拇指按住她的眼角,再把泪水轻轻擦掉。
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沉默。
韩子夜吻了吻他的眉心。“我能感觉得到,那个尼娜,曾经伤你很深。你为什么还要去求她呢?不要为了我,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和卑微。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麦洛手掌抚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她整个人都倒在他的身上。麦洛就把头搭在她的肩上,跟她脖颈交缠。
他闭上眼,一片黑暗之中,仿佛显出一点亮光。那光很微弱,却很清晰。虽然遥远,但它就在那里,坚定不移。
韩子夜轻声问:“她答应帮忙了吗?”
“没有。”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有。什么都不会发生。”
韩子夜赖兮兮地在他身上嗅了嗅,没有香水味。她这下又高兴了,对着麦洛亲了又亲:“快说,说你爱我。”
麦洛被她撩拨得早已经剑拔弩张。他挺了挺身,抵住韩子夜,固执说:“那个,等婚礼上再说。”
说着,他摸索着褪去她的衣服,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麦洛的吻湿热印在她的颈上,韩子夜双手按在他的胸前,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人反复提拉。
每一下触碰,都让韩子夜觉得无比厚重踏实。
这辈子,即使不能把他拉出来,她也愿意,跟他一起陷进去……
第二天,韩子夜醒得很早。
她知道麦洛要早起出门,于是前一晚定了闹钟。
她越来越不喜欢每次睁开眼,身边是空的,房间里也是空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麦洛简单做了两个人的早餐,坐在餐桌旁,一边吃一边等她起床。
韩子夜起来,对着高窗外面看了一眼,天还是黑的。
麦洛手里捏着三明治,腾出食指滑动平板。
她凑近了看,里面是一家珠宝牌子的网站。
麦洛说:“等我回来,我们去店里看看戒指吧。还是要试戴一下才知道好不好看。”
韩子夜拿起一块三明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含糊说:“急什么?”
麦洛笑:“试试又不用花钱。”
韩子夜争不过他,问说:“你哪天回来?”
“后天。”
……
麦洛去上班,韩子夜也早早来到公司。
新的项目经理比较冷酷,她几次敲门想找他谈谈,都被拒绝,让她发邮件先约时间。
可她发了好几封邮件,都不见回复。
韩子夜目前的状态,是被新上司给遗忘了。那人刻板,认为公司之所以安排韩子夜做现在的那个没人做的项目,一定是因为她能力不足。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不上不下吊着。虽然说公司那么大,她工作少,乐得清闲。但公司绝不会养个闲人,等到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她也就离卷铺盖滚蛋不远了。
这样的局面,让她感到焦虑。她要跟上司谈谈,主动争取点工作来做。
早上终于在餐厅“偶遇”了经理。她拿了盒酸奶,坐到了经理对面。
经理抬头,捏捏领带结,问说:“你怎么吃这么少?”
已经吃了这天第二顿早餐的韩子夜说:“我不饿。”
“你们女员工,太在乎自己的身材。早餐一定要吃热量高的东西。没有能量,你怎么开始一天的工作?”
经理这才算唠叨到点上了。
韩子夜做出顿悟状,又拿了一个大大的三明治,和一杯咖啡,在经理面前晃了晃:“我吃得多,就可以多做些工作咯?”
“唔?”经理笑,“你没有工作做吗?”
“不是,”韩子夜赶紧说,“石油勘探公司那个新的项目,听说还没有决定谁去。之前我跟过相似的项目,效果非常好。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上这个项目组?”
经理颇有深意看着她笑,仿佛在嘲讽,项目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他冷冰冰说:“哦,你消息倒是挺灵。但韩小姐,你还是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再说。如果有成绩,我自然会注意到你。”说完,他站起来,收拾好餐具,又看了韩子夜一眼,“还有,我不喜欢对工作挑三拣四的下属。”
韩子夜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咬着那块硬得能把门牙拽掉的全麦三明治,味同嚼蜡。
对于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仿佛谁都可以踩一脚。没人会在乎她怎么想,也没人会在乎她的实力。相反,她隐约感到,这经理似乎还想故意跟她作对,欺负她这个即使吃亏也没有能力反抗的小菜鸟,好拿着鸡毛当令箭,尝尝权力的滋味。
下班后,曾澍打电话,韩子夜前经理的那件案子闹得挺大,他听说后吓了一跳,赶紧联系韩子夜。
两人约在韩子夜家附近的一家四川菜馆,韩子夜想吃辣想疯了,点了一大堆,根本吃不完。
曾澍叫了瓶茅台,边喝边问:“公司的事是不是不太顺心?”
韩子夜只吃不说话。
曾澍说:“你啊,有什么事,都不跟叔叔说,把叔叔当外人呢。你想想,你这事虽然没做错,但公司形象也肯定受影响,股价一跌,再反馈到股东那里,他们能待见你?”
韩子夜笑笑:“没事,职场失意,情场得意。我要结婚了。”
“哦?”曾澍惊讶抬头,“还是那个男的?姓麦那个?”
韩子夜点头。
曾澍不露痕迹瞟了她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问:“你妈知道吗?”
韩子夜看他的样子,顿时没了胃口,筷子尖点在碟子上,意兴阑珊道:“没呢。你会跟她说吗?”
曾澍笑:“我当然不会说。反正你妈迟早会知道。”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响。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跟韩子夜说了句不好意思,接通跟人简单说了几句,又问:“你住哪个酒店?”
那头一定是报了个酒店名字,曾澍对着那头温柔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出来了,干脆说:“好,我去找你。”
韩子夜看他挂了电话,才揶揄:“曾叔,你这是忙什么呢,吃个饭都不消停。”
曾澍喝了口酒,看上去心情不错:“诶,跟你透露个消息。你们公司我那个朋友,最近准备出来单干,现在要拉我入伙。我们那个领域,我算说得上话的,咨询我以前也以个人名义做过。不过,我学校的破事太多,目前我还在犹豫。你要是想试试,我跟他一提,他准同意。只是刚刚创业,朝不保夕,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韩子夜听了,心思有些活络。她最近收到了公司的邮件,说公司年底前打算再一次裁员。
她为了扣税少,工作签证还没办,只凭实习签证上班,再加上没什么成绩,简直是裁员的高危人群。
她抬头说:“我考虑考虑。”
两人再往后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干脆结帐走人。
曾澍把韩子夜送回家,自己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离开。
韩子夜站在楼门口,回想起曾澍那个电话。他接通时,虽然环境嘈杂,但那声懒洋洋又嗲里嗲气的“喂”,韩子夜再熟悉不过。
曾澍在电话里说,酒店见。
她心里有个猜测,便往那家熟悉的酒店方向走去。
那个酒店离这里走路十五分钟左右,不算太远。跟那些连锁酒店不同,有历史,就有底蕴。
那里让韩妈这种文艺范喜欢得不得了,毕竟在纽约这个肤浅的城市里,这样的地方并不常见。
于是韩妈次次来纽约都是住在那儿,成了酒店的VIP。酒店为了讨好韩妈,给她留她喜欢的总统套房,每个服务员都学会了用标准普通话喊韩妈的名字,包括冰什么香槟,放什么花,点什么精油,买什么书,他们都投韩妈所好,做得精准到位。
站在酒店门口,韩子夜被风吹得有些冷。她抱着手臂,躲在路对面人行道上施工用的脚手架棚里。
果然,不一会儿,曾澍紧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韩子夜把那女的看得一清二楚。她眼睛一眨不眨,真的是,韩妈。
相似小说推荐
-
春天的十个瞬间 番外完结 (明开夜合) 2017-06-16完结 6.22更新番外完结你不是我的骑士,我也不是你的公主。我们是立足巉岩,根系紧绕的两棵树。&ldqu...
-
一勺醋的爱情 (光中沉睡) 52017-6-19完结闺密贼兮兮道:他如何?她一脸平静:我怎么知道?他突然插嘴:怎么不知道?我都对你坦诚相见了闺密两眼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