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并没有买,又让售货员收起来了,我抬腿就走,纪默喊住我,“丹丹,你等一下。”
他又示意售货员,“这块表给我包起来,开票。”
我没有阻止他,纪默拿着票去结了账,回来后将手表拎在手里,讨好地问:“丹丹,还想要什么?”
我抿了下唇,没有回答他,又漫无边际地逛了起来,到了女装区,我走进一家店,转了一圈后,我顺手拿过一条浅绿色的裙子,让售货员找来我的号码,我去试穿了一下,对着镜子转来转去,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很满意。
纪默赶紧示意售货员,“开票。”
我又拿起另一条裙子去试穿,还行,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纪默又让售货员开了票。
就这样,只要我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纪默就让售货员开票,他就去结账。
在珠宝区,我又一遍遍地试戴着耳钉和项链,有一套钻石首饰不错,纪默很懂得我眼神里的信息,看我喜欢,他就让售货员开了票去结账。
而此时,他的两只手里已经拎着满满的袋子了,的确买了很多,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反正也算的上是血拼了。
从商场出来,我径直朝着马路走去,纪默拎着袋子像个小跟班走在我身后,“丹丹,车在这边。”
我淡淡地说:“我打车。”
纪默又柔声笑道,“我把你送回去吧。”
我轻轻摇头,“不用了。”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一条腿钻进车里,纪默赶紧将两手的袋子递过来,“给你。”
我推了推他,“不要。”
纪默也没有坚持,只笑着,“好,我给你送家里去。”
我关上车门,出租车扬长而去,后视镜里,我清晰地看到了纪默落寞的身影,而我的泪,也无声地流了下来。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我走进去,到了单元门口,纪默朝我走来,手里还拎着满满的袋子,大好的阳光倾泻在他的头顶,他的俊脸魅惑而明媚,“丹丹。”
我的眼神不温不凉地落在他两手的袋子上,浅浅淡淡地开口,“纪默,东西你都拿回去吧,我不喜欢。”
纪默脸上的笑骤然僵住,尔后又低眉顺眼道,“可是,我看你很喜欢的。”
我暗自吸了一口气,用极其淡然的声音说,“原本很喜欢的,可是这些东西你碰过了,我就不喜欢了,所有你碰过的东西我都不喜欢了。”
纪默怔在原地,眼里的痛苦丝丝缕缕渗透出来,我漠然转身,关上单元门的瞬间响起了一道落寞的男音,“那你呢,我也碰过你了。”
我顿了一秒钟,口气清浅,“我也不喜欢自己。”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我不喜欢那个爱上他的自己,不喜欢被他牵动着所有情绪的自己,不喜欢怀着他孩子的自己。
纪默不甘心地轻声唤我的名字,“丹丹。”
我嘴角缓缓划开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口气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掺杂其中,“纪默,我们只有离婚一条路可走,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纪默本就黯淡的眸光愁死不见般暗了下去,像被一层黑布蒙住了眼睛,也想是被阴云遮住了原本的光亮,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手里的袋子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上,发出了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
我无视他转身离开,单元门关上,我靠着门板,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了下眼角,扯了扯嘴角,我又摆了一副淡然的表情,朝着电梯走去。
如果心痛是一种顽疾,那么我不介意拉着他一起痛,一起病发,一起死亡。凭什么只能我一个人夜深人静时独自舔舐伤口?日后,是不是我再仰望星辰和明月时,也会有一个人同我一样在难眠的夜里黯然伤神。
从这一天起,我的世界清静了,纪默终于不再来打扰我了,这样很好,不是吗?
几天后,王阿姨提议可以买一些孕妇保健品,我拒绝了,上次怀孕的时候,就吃了很多保健品,这一次纪默买给我的东西,我统统没有吃,我根本就没有放弃打胎的想法。
王阿姨又提议可以买孕妇装了,狗屁的孕妇装,能不能穿得上还不一定呢。
我心烦意乱,准备下楼溜达溜达,王阿姨陪着我一起,下了楼,她说:“我们去买些新鲜的水果吧。”
作为吃货的我,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就往小区外的水果摊走去,王阿姨又道,“我来了这么几天,研究明白了,有一家的水果卖的比这里新鲜。”
这个提议不错,我就跟着她走,走过小区后门,身后传来了纪默的声音,“丹丹,你去哪里?”
我回头瞅了一眼,咬牙切齿地往前走,王阿姨突然推了我一把,我身体趔趄往下倒去,紧接着旁边的车子里下来两个人把我架了上去,纪默的喊声传来,“丹丹。”
然后……
车子里有两个人看管着我,那两个人又把纪默也弄上了车,与此同时,王阿姨淡然地坐在了副驾驶。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不明白。
我怒目圆睁,骂纪默,“王八蛋,你阴我。”
纪默摇头,“不是我。”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了过来,两个人拿过一个东西,塞进了我的嘴巴里,又捆着我的双手,纪默挣扎着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动她,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两个粗壮大汉哪里管这些,从车里拿过一个棍子,重重地敲在纪默后背,他吃痛闷哼一声,也被堵上了嘴巴,捆住了双手。
我们齐齐被扔在了后面,同时脑袋被罩上了黑色的袋子。
纪默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身子往我这边凑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热源,我的心稳了稳,又紧了紧。
我不知道我得罪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纪默半截身子覆在我的身上,脚也勾着我的腿,我流着眼泪,心里把他骂了一千一万遍,为什么他要跟着过来,如果躲的远远的,或者如果他不来找我,他不就安全了吗。
车里的几个人聊着天,王阿姨也时不时说两句,原来他们是有预谋的,一股茫然无措感袭遍全身。
好在身边的气息还能给我丝丝勇气和力量。
过了好久,车子停下,我被人拉下了车,头上的黑色袋子被打开的一刻,我看到了纪默通红的眼。
嘴里的东西被撤掉,纪默焦急道,“丹丹,你怎么样?”
我摇头,“傻瓜,看到我被弄上了车,为什么不跑?”
纪默黑眸像夜空的星星,晕染了最亮的关切,“我跑了你怎么办,等我搜查到你的下落,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正文完——
第164章 番外一:查古丹
飞机轰隆隆的起飞了,古丹和纪远远走米国,两个人为了同一个目的各怀心思,古丹看不见的角度,纪远沉静的眸子一闪而过丝丝阴谋得逞的光芒,只一瞬,那落在古丹侧脸的眼神又柔和复杂了起来。
海源市。
古欢别有心思的又将电话打到了纪默的手机上,“二姐夫,我二姐还没有回来,家里亲戚都到齐了,就等我二姐了……”
纪默眉宇间透着淡淡的不耐,“我给你二姐打电话吧。”
挂断电话,纪默漫不经心地拨出了古丹的号码,冰冷机械的女声提示着关机,过了一会,纪默又打了过去,一次次关机的提示让他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昨夜火热的激情痕迹还未散去,那是古丹从未有过的热情和主动,他的心一凛,给家里打去了电话,详细询问了郁管家古丹几点走的,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有没有异样。
是的,古丹装的很好,不过还是有疏漏,对郁管家的关心和感谢像在道别,纪默立马拨了个电话过去,“查古丹……”
很快就有资料放在了纪默的办公桌上,他眼眸眯着寒光,匆匆掠过,心里已然明了。
手机铃声又响了,纪默靠着椅背的身子微微前倾,看到“古欢”二字,他漆黑的瞳仁尽是居高临下的不屑意味,在铃声即将停止的一刻,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起手机滑下了接听键,“你二姐手机打不通了。”
语落,挂机,他毫不犹豫地抄起西装外套往外走去,锃亮的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映衬着男人阴霾冷冽的身姿。
大步流星的身影微微颤抖着,男人眼里的寒意肆意喷薄,脑子里闪现着这些日子以来古丹的一幕一幕,他的疼爱和宠溺是真实的,他的愧疚和照顾是真实的,他是隐瞒了部分内容,可是善意的谎言不过为了古丹那颗幸福的心,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女人依偎在他的怀里软濡地叫老公。
可是这换来了什么,妻子联手他最恨的人最无情的背叛。
司机开车,纪默在后座揉着眉心,给诺蓉打去了电话,婚礼取消了,古丹和纪远飞米国了。
纪家炸锅了,纪会明猛的一声厉喝,“胡闹!”
诺蓉哭天抢地,“这个作死的狐狸精……”
三楼“养病”的纪晨听到这个消息对着梳妆镜悠然笑了,这下不用自己出手,纪默也会将古丹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个弟弟她还是了解的,这是个极端的男人,宠你的时候可以爱入骨髓,恨你的时候可以伤的你体无完肤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