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与炙热,周琛吱了声,皱着眉看她,“怎么这么冷?”
刘焱俏皮的笑笑,将手掌从他的衣服里抽出来,摇头说,“我手夏天也这样,我不冷。”
周琛不听她鬼扯,扯着她的手掌放进羽绒服的兜里。
大巴终于发动,刘焱不听话的将手挣脱出来,贴着他的两侧脸颊,给他挤眉弄眼。
周琛听之任之,突然,张开嘴,轻咬住她的手指头。
刘焱傻乎乎的笑了,让人心旷神怡。
刘焱不清楚别人的相处方式,她只知道,她爱一个人,干净纯粹,是全身心的相处。
所以愈爱愈痛,最后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刘焱从火车站到家,浑浑噩噩,心里一时间空落落的。
刘焱敲门,刘一赶忙的将冰棍藏起来,然后乖巧的开了门。
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乐呵呵的说,“姐姐你回来啊!”
刘焱“嗯”了声,她其实也没走几天,惯性的,她去到厨房看了眼,汤水还有,放在微波炉里稍稍加热即刻。
她又看了下垃圾桶,然后就在垃圾桶边上站了稍会儿。
“一一,”她平静的唤了声,听得刘一胆战心惊,她说,“你进来,我跟你谈谈。”
刘一趔趄着步子进来,一看就是做错事的表情,刘焱问,“我不在家里都吃些什么了?我东西都做现成的放进冰箱了不是吗?”
“噢。”
“这冰棍的袋子,全家桶,我不记得给你这么多钱啊?”
刘一谨记高川说的话,不能出卖兄弟,于是他抱怨说,“你也没说回来这么早啊。”
“那我明天回来?”她笑笑看他,“你刚好能倒完垃圾清理干净?”
刘一“嗯”了声。
“怎么平时不见你那么勤快,花花肠子跟谁学的?”
刘一不说话。
“哎哟喂!”刘焱信誓旦旦走近他,双手叉着腰,“骨气啦?”
她再走近点,压迫感就来了。
刘一咬着下嘴唇,委屈巴巴的说,“你那么凶干什么我说就是了嘛。”
“吴姜姐姐给我买的,”他哭着说,“吴姜姐姐觉得我伙食有点差,就经常给我做饭,这些东西,是我缠着她买的。”
“吴姜哪有这些个闲钱。”
刘焱抹着眼泪,知道瞒不过,索性实话实说,“高川哥哥买的菜,拜托吴姜姐姐做的饭。”
“哦,”刘焱问重点,“零食呢?”
“......零食啊.....”
刘焱摆手,“算了算了,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我警告,不能要有下次了啊。”
高川在电话里被刘焱委婉的教育了一遍,他不以为意,冷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留在周琛那儿过年啊?”
“......”刘焱嗤他,“要你管,我还好奇,你怎么有时间不和孙祺好好待着,来我家蹭吃蹭喝?”好笑的是,“你和刘一不会做饭就算了,拉扯着吴姜给你们做饭好意思吗?”
“......”高川不高兴了,“怎么着,你嫌弃兄弟我是吧?”
刘焱默默点头。
“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他气势汹汹的冲她,却还是笑声解释了下,“我妈出去逍遥去了,现在酒吧我一个人管,家里一个人待,忙的想死,想有口饭吃不行呀?”
“可以啊,孙祺呢?怎么没和她一起?”
高川微微叹了口气,“我和她好着呐,还事事给你报备啊。”
“哪里?”刘焱明智的不再多问,“就纯关心一下,不说拉倒。”
又闲碎的东拉西几句,高川挂了电话。
日子稀松,这个年前,刘焱和往常一样,带着刘一例行检查,见的依旧是胡医生。
胡医生老样子,笑眯眯的,中年年纪,却慈眉善目。
刘焱排了好长一个队,叫号的时候腿脚都有点麻木了。
刘焱握着刘一的手开门进了他的会诊室,又礼貌的将房门带上。
刘一甜甜的喊了声,“胡医生好。”
胡医生戴上眼镜,笑着答应了声,“一一你也好啊。”
一一熟稔的坐上他对面的椅子,刘焱随后,站在他身侧,将CT和骨骼测试单交给医生。
胡医生职业的看了下,将片子放在一边,摸着一一的脑袋说,“嗯,恢复的还行,上次摔倒已经几个月了吧,说明保护的很好,身体素质也上去了,你弟弟这个呢,说来也幸运,是所有成骨不全里最轻微的病症了,出生时候没有骨折,儿童时期容易发生骨折,青春期,有一部分呢,”虽然少部分,但是奇迹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能够自动改善,但是搞不好的话,也容易因为耳硬化造成耳聋。”
“总而言之呢,还是要注重保养恢复,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多了,是不是听姐姐话了?”
刘焱摇头,“并没有,最近还多吃了不少垃圾食品。”
胡医生正色,“这不可以的啊,还是要遵从医嘱,少吃些不健康的。这个病呢,其实不好说,我们能做的就是保守治疗,但是你弟这次很争气,你看他的骨骼密度,已然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刘焱一时间大喜,“真的?”
“我能骗你们吗?”胡医生呵呵的笑了,“好事啊,继续保持。”
刘焱不敢再问,又怕从他委婉的语气中听得关于病情不好的方面,只能说,“好,谢谢医生。”
会诊只有几分钟,要临走的时候,胡医生将一一从座位上抱下来,看起来是难得的好心情。
于是刘一笑眯眯的问了句,“医生你好开心呀?”
医生点点头,看着刘焱,喟然间竟然有些羞赧,他说,“我的妻子怀孕了,又要当爸爸了。”
刘一愣了下,稍后,还是刘焱说,“恭喜恭喜。”
刘一牵着刘焱的手,走在一年四季都显得簇拥的医院走廊,手上拎着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的是新开单的药。
刘一抬头看着刘焱,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一一扯了下她的手腕,轻声说,“妈妈又有宝宝了?”
“嗯,”刘焱将他抱起来,问,“你想说什么?”
刘一摇头,白嫩嫩的笑脸,糯里糯气的说,“我觉得不开心。”
刘焱是浑然不在意的,因为年长些,许艳已经距离她的生活老远,但是一一不一样。
刘焱只能说,“不开心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适应了。”
刘一乖巧的点头,下巴怏怏靠在她的肩膀上,好长时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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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chapter 54
年三十的下午, 刘焱第一次学着买了一副对联,家里的菜也丰富了些, 进了超市, 刘焱问一一想吃什么, 他指着人群最热闹的地方, 最后,买了些葡萄干开心果, 做了个果盘。
一一看着刘焱贴春联,他蠢蠢欲动, 但是刘焱显然不会让他站在高处。
不过一些细小的活,他倒是能够帮上忙, 比如择菜, 比如洗菜, 比如拿个东西,不亦乐乎。
家里的电视机嗡嗡响着, 连环播报春晚后台最新信息,热闹与喜庆, 紧张与焦灼,都是一年一度。
下午六点,刘焱将桌子搬到楼下, 刘一模仿着她将请菩萨的鱼肉之类的端下去。
全齐活了,周围摆上四个椅子。
一楼的老大爷看见了,提醒说,“小三火啊, 你盘子摆错方向了,你现在请菩萨,应该往家这头请,不能朝北的,北向地狱。”
刘焱心里一猝,赶忙的调整方向。
新京从九十年代就忌鞭炮烧纸十六响,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的,有老人的地方或许还叨叨着子孙的愿望前程,年轻人不忌惮这些,磕个头,就完事儿了。
大家已然被迫形成习惯。
虔诚的磕完头之后,两个人在自家请祖,又并排磕了个头。
刘一磕了一个头就不再俯身,跪在地上,轻声问,“爸爸今晚回来吗?”
刘焱双手合并,又俯了两俯,说,“不知道。”又问,“想他了?”
一一嗫嚅着说,“嗯,他每年过年还是会回来的。”
他看着姐姐,“昨天晚上我做梦了。”
刘焱起身,淡淡问,“梦见什么了?”
一一摇头,“做了噩梦,梦见爸爸了。”
刘焱摇头笑了,“梦见爸爸就是噩梦了?”
“不是这个意思。”
刘焱摸着他的脑袋,“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容易有歧义。”
刘一“哦”了声,嘟囔着,“他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刘焱抿嘴无奈,安慰说,“起来吧,准备吃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
刘一灿然一笑,说,“好。”
祭品放进橱柜,饭菜上桌,热气腾腾的,刘焱很知足了。
她脱下围裙和刘一并排坐着,随后拿了双筷子给他。
她说,“可以吃了。”
刘一笑眯眯的,心情大好,说,“姐姐你先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