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看了吧。
闹心。
“饿了没?”慕则止推开门,迟几许缓步走入玄关,换了一双拖鞋,听到男人的问话,低头摇了摇。
还是熟悉的陈设,厨房洗手池里,迟几许走时留下的满池狼藉被他清洗得一丝不苟,光滑的流理台,映着上头黄白色的玻璃灯,光如锦鳞,她将背包放在客厅,走了进去,本想洗碗的,发现自己果然无用武之地了,不料转过身,忽然坠入一场火热的深吻里。
他倾身而来,双手将她禁锢入怀,撑着流理台,将她慢慢地逼到死角,迟几许没有一点挣扎,也不需要什么厮磨,缠绵的舌交织地卷在一起。
她的手往前,抱住他的腰,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意识也跟着乱了,只记得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那就是沦陷。
“慕慕……”
吻的尽头,是骤然松懈下来的一点点空虚,她有些不安地抱着他,眼眸不眨,“甄总留给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慕则止挑着她的下巴,眼神加深,“我是小学生?”
迟几许眯眼微笑,“所以二选一的选择题,你是a还是b呢?”
“a是什么,b是什么?”慕则止的视线一寸寸往下。
迟几许根据甄子期给出两个答案的先后次序,理顺了选项,“a是解约,当无业游民吧,b是,当身价上亿的土豪?”
慕则止似乎盯着某处不放,“那你告诉我答案吧。”
循着他的目光,迟几许一低头,丫的,这货在看什么?迟几许的连衣裙胸口开叉有些深,他有身高优势,近乎是春光乍泄,她若无其事地拉住衣领,绯红的一朵脸翻出红云,“老娘是b。”
他又不是没摸过,a或者b很显而易见。
慕则止点头,移开目光,“那就b吧。”
他从她身后的餐柜里取了一只玫红刻花的盘子。
迟几许:“……”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你不饿就算了,我随便吃点。”慕则止若无其事地走回冰箱面前,拉开,整箱的货物琳琅横陈,迟几许眼花缭乱,心道他下午出去采购了啊。
面对这满柜丰盛,她又饿了。
“慕则止,”她勾了勾他的一只手腕,眯着眼睛,“你是不是早就选好了?”
他的脊背微微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
迟几许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慕则止取了一株芹菜,一块猪肝,修长笔直的手指僵硬地摆在冰柜门上,侧眸,有些看不清神情,“至少要有钱吧。”
她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迟几许,”迟几许眼前绿油油的一把芹菜晃得她瞬间出戏,慕则止放回盘里,勾着修眉深深含笑,“真的不吃?”
迟几许总觉得他在多想,她换了个更敏感的话题,“我们好像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
不是好像,是真的。
慕则止蜷着手指,眉梢掸落一丝微妙,“先修甲兵,再捣长城。所以,吃饭吧。”
迟几许被他的手指弹过眉心,直到他转身走入厨房,她伸出手摸了摸,脸颊有些烫。
不得不说,这种不动声色地爆金句什么的,和某位大神的文风真的太像了……
27.第二十七章
纪四好收到了匿名快递, 不知道从哪里送来的, 送走快递小哥,取了一把剪子坐在客厅的桌子旁拆。
缠得很紧,拆得有些吃力。
快递盒子一层套着一层,从最初的外衣到里面, 纪四好以为是男朋友别出心裁想的新的花招, 还以为他又买了什么玩弄情趣的东西, 直到掀开最后一层的盖。
“啊——”
客厅里响起了女人歇斯底里的狂叫,一只血手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溢出猩红的汁液,“滴答”落在木板上……
没想到只是送了一只假手,那个女人竟然怕成这副模样,男子压低了帽檐, 自转角后抄兜离去。
……
酒足饭饱, 迟几许躺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慕则止正在刷碗, 厨房里有涓涓的水声。
她犯懒地闭上了眼,意识剥离了身体,神游于外去了,直到被男人公主抱, 她才晃神, “慕则止, 我困了。”
男人声音戏谑:“迟几许, 别懒。”
自己赊的账, 哭着也要还上。
墨色绣缎一样的发铺了满枕,迟几许有些熏熏然的,方才吃饭的时候押着他开了一瓶香槟,酒香从胃里勾出一抹甜软浓华,脸颊染了绯色,滑腻如脂,宛如一掐便能出水的豆腐。
“慕慕。”
他低头吻她的眉,等她说话。
还可以收场的,只要她现在有一句退缩,一句后悔。
迟几许幸福地笑了,不过眨眼担忧地皱眉,“你得快点,我最近有很多事要忙……”
“好。”
“还有啊,我们是又在一起了是吧?”
慕则止沿着她小巧的驼峰鼻亲吻下去,有些突兀和崎岖的线路,彼此的肌肤满是饱满的湿润。
“不是‘又’,是第一次。”
他全身每一处构造都很好看,很完美,迟几许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但是丝毫不显得阴柔,她最喜欢的,是他的手,微凉时,泠泠如玉,火热时,翻云弄雨。
她已经打开满身的空门,腰肢微微上褪,茂密而湿润的沼泽里有灵蛇在舞弋,伴随着声声猫儿似的低迷的吟声,大瓣的牡丹染露花浓,娇艳地垂下。一只手,温婉而动情地采撷,汲取着最芳香甜美的甘蜜。
“慕慕……”她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可是脑中塞满了地壳的岩浆,滚成汹涌的火海。
她再也想不起来要问他什么事。
下一步的访幽探径变成了太顺理成章的事,迟几许宛如一只盛水的水缸,被不断地灌入,满得整个人都要溢出来,剧烈的摩擦让它内热无比,期待着甘泉,却只能更热,然后无数次,饮鸩止渴。
这样程度和频率的撞击,让她软软地倒在床上,再也提不起半分力道。
涝死的鱼儿被抱入浴室,她肿着双眼,安安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已经哭花了,两只手无力地耷拉着。
她哼哼唧唧地问:“不是说快点的吗?”
慕则止将她放下来,替她放水,隔着浴缸坐下来,很真诚地看着她,“许许,只过了一个小时。”
对于老司机的战力值而言,一个小时简直是一种侮辱。
迟几许顶着一脸鬼面妆作吃惊状:“真的,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累啊。”
慕则止微笑地挑破真相:“你没发现,你比以前动情很多吗?”
迟几许:“……”
幻觉吧。
这一定他的幻觉。
迟几许用手指捂住脸,另五根指头挥开他,“你赶紧走,赶紧的。”
过河拆桥,迟几许就是典型的。
他不予计较,在她的眼睛亲吻了一下,一掠而过,迟几许捏着指头不放,他慢慢地起身,保持着那份奄奄一息的翩翩风度,走出去了。
迟几许沐浴完,然后换慕则止,她之所以坚决和他分开洗,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她趁人还没出来,赶紧翻开笔记本,还差最后的一千字,开始赶文。
像她这种级别的透明,三日不更,数据基本就可以活埋了,除了黑粉,其他的真爱也不是很有热情,她按下发表的那一瞬间,内心是忐忑的。
已准备好迎接断崖式的点击和收益了,但是没想到,才发文五分钟,文底下冒出来一个眼熟的id。
一往情深深几许:作者大大,能告知微博吗,我去关注一下。
这个,这个……如果她现在在作画,一定会咬笔头,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微博名……
当年她一时手抖,注册的时候打错字了,后来认证成功了,涨到了两千粉才发觉不对,但是悔之已晚,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是别人应该不知道吧,她小心翼翼地回复:朝慕白首。
她仿佛听到了浴室里不自禁的微弱笑声。
很快,迟几许发现涨了一个粉。真的是真爱啊,直到看到微博认证是“镜目游戏公司……”,她傻眼了,往那亮着橘黄灯光的磨砂门望去,内心复杂得曲曲弯弯的。
妈哒,居然骗她,骗了这么久!
那个在她文下刷了上千个雷,累得她被人怀疑刷分的罪魁祸首!
真的——超想拿小拳拳捶他胸口的。
……
林女士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慕则止的家,已经夜晚十点了,她按了门铃。
已经抵足而眠的两人,最先醒来的反而是没有失眠症的迟几许,她被敲门声吵得心烦意乱,要下床去开门,慕则止将她放倒在床,她才知道,原来他又醒了。
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迟几许更郁闷了。
“许许,别动,”灯光里的影子映着柔和,他放低声音,“我去。”
有种偷情的感觉。
迟几许熟练地给嘴巴上了封条,猫儿似的钻入了被子里,蜷起来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