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涵从来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从开学开始就和自己作对的这个人,现在还指望礼物?在叶涵看来。上次痔疮事件后,方运人气一落千丈,他还想打肿脸充胖子,证明自己还是有女生喜欢,自己偏偏就如他愿。
“你敢要我就敢送。”
“你敢送我就敢要!”
其实叶涵并不喜欢圣诞的气氛,明明是中国人,为什么过外国人的节日呢?真是奇怪!有本事围着火鸡跳舞?有本事圣诞放假?有本事肯德基打折?许芬说坚决不送苹果,我们只过元旦。几个人举爪子表示赞同。许芬又补充:但是不排斥别人送苹果。几个人又举爪子赞同。
圣诞这天,李皖豫来到12班,后面的志强拎着大塑料袋。皖豫对着许芬弯了眉毛,嫣然一笑,眼里温柔波光。许芬受不了他假装翩翩君子,明明就是一腹黑小子,偏偏除了自己,其他三人皆是猪油蒙了心,一口一个皖豫哥哥。
辣姐说皖豫懂事哈,喜欢许芬仍旧会送苹果给她的闺蜜。不像大头只送了安澜,辣姐发誓自此她会是大头漫漫爱情路的绊脚石。叶涵点点头,我和辣姐同在,大头要是追到,她就和叶澍姓。叶涵忽然想到,她们几个也不是安澜的闺蜜呀。
“你们这里气氛不错,也不压抑,不像我们班上鸦雀无声的,有必要吗?不就是高考。”
不就是高考?这话也就李皖豫说得出来。
许芬挑眉:“你在还压抑?说明你魅力不行啊。”
李皖豫慵懒的笑着,长腿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她一下,表示不赞同。
“和魅力无关好吧,我要是勾勾指头小女生就来了。”说完勾了几下指头,志强扭捏着贴上来,娇滴滴的叫了声“爷。”许芬看到的却是李皖豫的手指,白皙若玉,骨节分明,好看的适合打篮球的手。
李皖豫一把推开他,一本正经的不置可否:“看到没?所谓的魅力。”
所以,志强君,只是一个道具!
陈蕾笑的癫狂,忽视掉志强的恶心,鸡皮疙瘩还是冒上来:“所以你隔三差五的来我们班,不是找乐子吧。”
“谁是乐子?”
“乐子是谁?”
叶涵和许芬同时问出声。
陈蕾白了一眼:“你们还能再笨点吗?”
第074章 师父去修行
李皖豫将他的郁闷娓娓道来。昨天他去上厕所,奈何座位之间都是书,横七竖八,他被狠狠的绊了一脚,一米七八的小伙子就这样狼狈的绊了一跤。桌子也被扯的歪倒一边。除去他摔的声音,安静之后,教室里依旧安静。甚至没有人看看他摔的怎么样,同桌默默的摆正桌子接着写题目。
“居然没有人好奇发生了什么?无聊!要是我早就起哄了。”李皖豫说的轻飘飘,许芬笑的山清水秀,以前总觉得笑脸佛“杀人不见血”,不似表面的温文尔雅,现在却发现他有另一面,单纯耿直的大男孩。
“你们班主任是教实验班的,难免有些严。”辣姐道。
“我喜欢自由点,该学习的时候学,该放松就要放松,像那种打台灯到夜里两点,白天昏昏欲睡的人能考多好?我就在这里坐等他们的结果。”李皖豫真是独特的存在,无牵无挂、无束无缚、潇潇洒洒、坦坦荡荡,也许自由的人都是孤独的,所以显得格格不入。
叶涵偷偷对陈蕾说:“皖豫哥哥适合当和尚。”
陈蕾摇头,唇语道:“和尚要本科学历呢。”
显然,皖豫哥哥当不成和尚,只好在这滚滚红尘里桀骜不驯。
不可否认,李皖豫的话是有些道理的,自由对于高三或是高四的人来说是奢侈的,但许芬看来,自由在李皖豫的心里已经很自由了。
志强得瑟的凑过来:“皖豫说要换班,理由是太压抑了,班主任问他想去哪个班?你们猜猜他的答案。”
李皖豫淡薄了表情,勾唇一笑,嗓音有些低哑:“志强。”
而后,话题像被强扭的瓜硬生生的掰断了。
叶涵慢慢挪到志强身边,无声问道:“他想去哪个班?”
志强摇头,用手在脖子上摆了个刀的姿势,两只大眼睛像是充水的电炮,可劲儿瞪着皖豫的背影。
没用的家伙,叶涵鼻子轻哼表示蔑视。
李皖豫下意识的揉了揉头发,刘海顶尖微微翘了上去,随着空气细小的波动小小的飘荡着,刘海下露出了小半额头。许芬想提醒,奈何她插不上话,她别过头,又想看看笑脸佛的额头,仿佛和往日不一样,有些阳光,有些好看。李皖豫的眼睛看过来,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许芬偷瞄他,他好笑以待的等着捉弄她,许芬也不移开眼光,坦然的指了指刘海:“你的头发,乱了。”
“哦。”他用手弄了弄,头发整齐了,许芬却觉得有些失落,没来由的。
“元旦放假,我们出去HIGH吧。”辣姐神秘的提建议。要知道高四的他们,连去上厕所的时间都充满着罪恶。
“去哪里?”叶涵问。
“大—人—的—世—界。”辣姐拍了拍叶涵的头,奸笑几声:“皖豫,也去吧。”
李皖豫点头,几人都表示没有异议,许芬踌躇了下也答应了,叶涵弱弱举手:“我们是去网吧吗?”
辣姐盯着叶涵,很认真的回答:“乖孩子,是KTV哈!别怕,皖豫哥哥保护你。”
“我不怕啊。”叶涵点点头,视死如归的模样。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充满着罪恶感,自己是来复读的加上成绩不是多好,怎么好意思去玩?
辣姐像是回光返照被打了鸡血的鸭子。天天一股兴奋劲儿,叶涵觉得几个人当中就辣姐活的最自在。许芬把成绩看的过于重要,而理科不好的她注定要受打击,即使表面云淡风轻。陈蕾属于偶尔小精明偶尔小迷糊的类型,却受不得一点委屈,否则也不会和小雨打起来。成绩固然看的很重大多数却记不得自己考多少,也就无所谓伤心与否。
也许,高四就应该保持辣姐那样的心态。直到有一天,辣姐对她说:我不是没心没肺,我心里也藏着事,他们都说你们三个考得上,就我混日子,我感觉我不配和你们玩,可是我学不进去。
辣姐还说我出生时不叫袁珊,而叫袁珊瑚,我爷爷取的。可是我妈妈一听这个名字就哭了,珊瑚是水草,不值钱。也就意味着家里人对我的不重视,重男轻女你懂得,后来我妈强烈坚持换名字,就叫袁珊了。可是我一直不自信,老是觉得自己不受家里喜欢,在班上若有若无。
笑的最多的人伤心起来大约是最伤心的。人之累,莫过于心累,心累,莫过于没人肯定。
叶涵想着送什么东西,既能打击方运又能省钱?寻摸了半天,就在小摊子上找到她想买的东西。
十块钱两样,两样只要十块钱。随便挑,随便选。
辣姐说买剃须刀,对于男生来说不长胡子是耻辱,方运就处在耻辱的边缘,如果送他剃须刀,保不准就是在他心头下刀子。叶涵觉得很有道理。买了两个最原始的手动剃须刀,一个送给方运羞辱他,一个自己留着剃腋毛。等同于告诉他,毛长不齐的家伙,还没有我腋下长得多。
方运收到叶涵的礼物,脸都涨绿了,一股闷气控制不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买不起飞科的,就送你地摊货,保佑你来年走狗屎运长络腮胡。”
方运比同龄人要小上两岁,上学上的早,又跳了一级。只是他不愿意说,就怕别人觉得他小不成熟。可在叶涵看来,他就如同朱磊这般的存在。
方运声线清晰,言语也渐渐锋利起来。他最讨厌别人笑他不长胡子,仿佛自己像太监一样,实在有损男人的尊严。
“我会长的,只是不到时候。等长了胡子我都不刮留着给你看。”
“不用了,我有密集恐惧症。”
又看了看方运撸起裤子露出的小半截腿,毛茸茸的,他可真是不怕冷。
“看来不是不长毛,只是长错了位置。”
方运撂下裤腿,刚去打完球的滚热的心瞬间冰冷。和外面飕飕的寒风一样。他以为这样会比较爷们儿。方运佩服自己的忍耐力,起码不会动不动生气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成熟爷们儿的味道。他握了握手上的塑料剃须刀,没舍得扔掉,气的心脏一起一伏的。
“叶涵你他妈的真是讨厌!”
“我他妈的不要你喜欢!”
叶涵吐了吐舌头,嘴巴挂到天上,咱老百姓真呀真开心,随之回到座位抖着腿,自由自在的。
李子睿巴巴的看着:“那个,十块钱两个吧?”
方运瞪了一眼。
李子睿浑然不觉接着说道:“照理来说还有一个,你问问涵姐,我也想尝试手动的。”
方运瞪了两眼,这让没长胡子的他情何以堪。
“老是电动的很没有意思。”
方运扑上去,噼里啪啦,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