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多么搞笑,一边狼狈地用浴巾遮掩自己,一边还要正直脸跟季半夏论战。高冷的总裁形象遭到了毁灭性的的打击。
季半夏看着也觉得好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嘴角的笑意:“我怎么不讲理了?我冤枉你了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暴露自己,这不是暴露狂是什么?”
傅斯年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彻底的无言以对。
他好端端洗着澡,是她突然闯了进来!他好端端围着浴巾,是她的手不知死活地非要去碰!
现在,罪魁祸首竟然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说他是蓄意的!苍天啊,这个世界真是太邪恶了!
傅斯年说不出话来,季半夏得意地一笑,一边很嘚瑟的往前挪,一边摇头叹息:“真是世风日下,华臣的总裁都要靠走光来博眼球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傅斯年觉得他忍不了了!
季半夏还没叹息完,身体已经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
“啊!”她尖叫一声失去平衡,正好稳稳地跌进某人怀里。傅斯年的嘴唇攻城略地,不顾她的尖叫,不理睬她的反抗,结结实实将她紧紧吻住。
这个吻,完全不同街边那个伤感的吻,这个吻强势霸道,充满了摧毁一切的力量。
他不管不顾,他当心病狂,他冲动得像第一次恋爱的中二少年。
季半夏被他感染了,被他蛊惑了。她的反抗和挣扎渐渐变成了缠绕和喘息。从始至终,他都是她的命门,可以让她死,也可以让她生。
一发不可收拾,般疯狂。此刻他们不再是一对怨偶,只是最原始的男人和女人。
天色大亮,季半夏悠悠醒来。昨夜的癫狂,让她的身体愉快而疲惫,皮疹,过敏,还有被狗咬过的小腿,又提醒着她一切是多么荒谬。
傅斯年不在床上。她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
听见客厅门口有动静,她做贼心虚般赶紧闭上双眼继续装睡。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去质问,去痛骂傅斯年,毕竟她也乐在其中。她也没办法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平静地离开。她更没有办法借着这个机会,娇羞地跟他和好。
怎样做都是错。她几乎咬碎了牙床,悔青了肠子。她怎么就那么贱呢?怎么就抵挡不住傅斯年的攻势呢?怎么被他一吻,她就飘飘然把理智丢到了爪洼国呢!
窗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傅斯年似乎放了什么东西在窗边的桌子上。
轻微的脚步声传到床边,季半夏的手在被子下面紧张地握成了拳头,脸上却竭力假装出熟睡的表情。
没有任何声音,床垫被压了下来。应该是傅斯年在看她。
季半夏浑身僵硬,几乎都忘记了要呼吸。她紧闭双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傅斯年低头看着季半夏。她的脸色很好,多日来的苍白憔悴一扫而光,她的两靥有浅浅的粉色,娇美如花。
他看到了她颤抖的睫毛,注意到她在屏住呼吸。她醒了。她知道自己在看他。
她不肯睁开眼,她在逃避,她不肯接受昨晚的事实……
傅斯年一双眸子晦暗如夜,心绪纷乱纠结。
逃避的不是她一个人,他自己,不也同样不敢面对吗?
也许,他应该谢谢她装睡,给了二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有些事,她没想清楚,他亦如是。
心底滑过一丝深长的叹息,傅斯年低头在季半夏眼皮印下浅浅一个吻。随即,他快速转身,飞快地走出了房间,穿上外套,他带上了大门。
章节目录 除了她
听见关门声,季半夏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如果傅斯年一直不走,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翻身下床,季半夏在床边坐着发呆。窗边桌子上的几个纸袋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应该是刚才傅斯年放的。
她跛着腿走过去,桌子上大大小小三四个袋子,早餐的种类都有好几种,都是她爱吃的。季半夏微笑起来,心里甜甜的。傅斯年体贴起来,是个女人就扛不住。
闻到食物的香气,她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昨晚折腾大半夜夜,她确实饿了。
季半夏心情很好地洗漱完,拎了那一堆袋子到餐厅,坐下来准备吃傅斯年的爱心早餐。
天气已经放晴,灿烂的阳光从落地窗中照进来,整个房间都变成了暖色调。
开始吃了,季半夏才发现纸袋下面还有一张便条。
无非是叮嘱她记得吃早餐记得吃药吧?季半夏拿起便条,傅斯年遒劲的字体映入她的眼帘:
“十点半保姆过来接你去医院。换完腿上的药之后,再去皮肤科看一下你身上的皮疹。”
季半夏撅撅嘴,疹子没什么好看的呀,昨天涂完药膏就不痒了,今天已经差不多都褪了。
她接着往下看。
“吃完早餐后,记得吃绿色纸袋里的药。”
绿色纸袋,季半夏这才注意到,在一堆纸袋中,夹着一个小小的绿色纸袋。大概又是抗过敏的吧?她随手将药盒拿了出来。
毓婷。两个黑体字撞进她的眼帘,季半夏手一抖,药盒砰的掉到桌子上。
事后避孕药,傅斯年让她吃事后避孕药。
季半夏的身体禁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想得多周到啊!昨晚那场欢爱,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他殷勤送来了避孕药!他不想让她怀孕!他不想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泪水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医院病房里,他面无表情地在手术单上签字的场景自动在眼前回放,她多傻啊,他根本不想要她的孩子!为什么到现在她才发现!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贱,为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痛,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
桌子上的药盒,仿佛一个无言的嘲笑,嘲笑她的痴心,她的愚蠢。
季半夏拿起药盒,紧紧攥在手里。
为什么不吃?她会吃的。他不想要她的孩子,她也不想要他的孩子!她用力撕开药盒,胡乱把药片扔进嘴里。桌子有豆浆,可以喝这个来服药,可是她看都不看豆浆一眼,本来温馨的早餐,现在看上去都充满了恶意。
嗓子太干,药片吞了好几下都吞不下去。季半夏失去了耐心,发狠般一股脑将药片咬碎。
她咀嚼着苦涩的药片,她要记住这份苦涩,将这苦涩深深刻进脑海,刻进骨子,提醒她永远不要再犯错!
原来,腿上有伤也可以走得飞快——季半夏自嘲般对自己笑一笑。昨晚那么柔弱那么无力,其实只是因为旁边有一个傅斯年,因为爱着他,她变得脆弱变得依赖。
而现在,她只想早点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恶心。
华臣办公室里,傅斯年在接电话。
“没接到她?公寓里没人?”他一向寡淡的语调提高了一些,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保姆毕恭毕敬答道:“是的。”
“那你给她打电话了吗?她怎么说?”
“这个……”保姆开始吞吞吐吐了。
“说。”傅斯年的语调有些不耐烦了。
保姆赶紧战战兢兢道:“她说,说你让她,让她恶心。说……以后不要再骚扰她……”
“……”傅斯年沉默了一会,挂了电话。
在一夜欢爱之后,她说觉得他恶心……
昨晚的**,他百分百肯定她也得到了快乐。一般来说,再大的矛盾,只要两个人还愿意和对方做亲密之事,那问题就大不到哪里去。
昨晚他和她的距离明显是拉近了,为什么她一下子又变了脸呢?傅斯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知道,他和她,大概真的完了。女人恨一个人,心里应该还是有爱意的。但如果她鄙视一个男人,那就意味着gameover。
傅斯年心烦意乱。季半夏替他做了决定。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痛。
季半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电,本来她是准备打电话请一天假的,结果一开机,好几条信息涌了进来。
有刘郴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到家没?看到消息给我回复一声。”
有赵媛的:“我下午到家,晚上一起吃晚饭?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季半夏先给公司打电话请了个假。然后又回复了刘郴一条消息,最后才拨通了赵媛的电话。
“半夏,怎么一直关机呀?我下午三点左右到家。我去你们公司找你,晚上一起吃饭吧?”
季半夏努力打起精神:“我今天在家呢,咱们就在家吃吧。我的腿被狗咬伤了,走路有些不方便。”
“啊?怎么回事?”赵媛赶紧问道。
“就是咱们楼里那条黑色大狗咬的,昨晚的事。”
“果然是那条该死的恶狗!那个死女人从来不栓绳子,我都被它吓到过好几次!你去医院打针了吗?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回来再说吧。”季半夏好奇道:“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要加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