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人是M,她是S。
“是她!就是她!”
身后传来凶狠喊叫,爱月没理会,可还没迈出步子,便被人狠狠拽住肩头,迫使她转回身。
眼前是几个中年妇女,为首的那人面目恣睢,正死盯着爱月。
爱月莫名其妙,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妇人眼睛瞪大:“有什么事?呵,狐狸精转脸装傻了?装得还挺像,呵,那狗男人呢?他死哪儿去了?”
妇人说着,指尖用力往爱月肩上戳。爱月皱眉,神情冷漠,后退一步,“请你注意一下行为。”
“注意一下行为?你跟我男人干那点肮脏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注意一下行为?你个不要脸的臭□□!”
妇人逼近,爱月再退一步,语气平和,却也严厉:“这位女士,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给我闭嘴!”
“啪——”的一声刺耳响声,妇人手起掌落,爱月歪过脸去,头发散乱,脸颊红了一片。
爱月瞪大眼睛,手紧握成拳。妇人还在谩骂,上前一步欲要再度施暴,爱月猛地抬头,锐利的眸子直撞向她,抬手一抓,钳制住了她即将落下的手掌。
手心收紧,用力向后一甩,妇人踉跄后退几步。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妇人手指爱月,怒目嗔视,姐妹团上前扶住她,她阵仗大涨,再度逼近。
可她才碰到爱月,便被爱月反手紧抓手腕,腿上一勾,一个翻身,整个人打翻在地。姐妹团惊呆了,迅速上前扶起妇人,不敢再贸然往前。
爱月紧抿唇,盯着她,眸中只剩怒火。
柔道学了两年,实战还是第一次。竟还是这种状况。
“你,你——”妇人怒火中烧,却说不出话,突然瞥见远处走来的人,眼神一瞬变亮,“在这里!你们快过来!这个狐狸精刚才竟敢动手打我!就是她!”
爱月转头看去,心里一惊,不妙。
远处走来两个壮汉,大腹便便,胳膊比她腰还粗,看上去一掌就能把她拧断。
以一敌多,最是柔道的弱点。
只有跑了。找到保安,是她唯一的救星。
爱月当即转身,可那姐妹团竟眼疾手快拦住了去路,她再转身,那两壮汉已站到她面前。
她看向妇人,已然怒不可遏:“大姐我真他妈不认识你好吗!”
“大姐?你年轻了不起了是不是?年轻就可以勾引别人老公了是不是?王美丽啊王美丽,老娘今天在这里整死你,明天再找到你单位去!要你做不成人!”
妇人骂完,帮凶的壮汉一声冷笑:“呵,你这狐狸精还有脸横?现在才装不认识?老子都认识你了!”
话音落下,壮汉狠推一把,爱月向后倒去,一头撞到墙上。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壮汉不肯放过,逼近一步,挥起肥硕的拳头就要落下——却硬生生卡在了半空。
爱月努力睁开眼,有一身西装的男人挡在她身前,拦住了那拳头。男人狠狠一推,壮汉后退几步,他转头,询问:“林小姐,您没事吧?”
是徐溯。
爱月贴着墙,脑中眩晕刺痛交加,嗡嗡作响。她欲要直起身,身子根本无法控制,向前一栽。
——落向的是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浓烈香水味袭来,与厕所里那黑裙女人身上的一样,可她连打喷嚏的力气都没有了。
应绍华抱紧了她。
她整个身体瘫软下来。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慑力,如帝王降临。
壮汉已被他的保镖钳制,姐妹团缩在妇人身后,见这阵仗,妇人惶惶,抬眼只触到应绍华眼神一瞬,竟害怕得别了脸。那眼神威仪如神明,连直视都是罪过。
似乎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捉奸该是在理,厉声大喊:“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
爱月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不认识她……”
她感到他手劲更紧,与他更是贴近。应绍华面无表情:“我想你误会了,她是我的女朋友,一整晚都跟我待在一起。”
尽管爱月意识不清,但听到的话太过震惊,她还是睁了睁眼。
妇人冷笑:“哎哟大老板啊,你可别看这狐狸精长得年轻好看就急着英雄救美啊,你知不知道她怎么勾引我老公的?你可别被她骗了!”
应绍华:“女士,你认错人了。”
“认错?哼!我刚才看得真真的!穿这身衣服,这个头发!”
爱月明白了。
“那个……”一直在角落里gay里gay气的小哥弱弱地开了口,“我刚才看到一男一女很着急地往前跑了,也是穿的这身衣服,头发和这位小姐的一样。”
妇人目瞪口呆。
“竟、竟然是这样,那、那对不住了啊这位小姐,我认错人了,我认错人了。”她说完,转身就要跑,徐溯抬手,截了去路。
应绍华的声音仍是毫无波澜,却叫人听了不寒而栗:“这就想走了?”
那些女人左看右看这阵仗,吓得大气不敢出,姐妹团们推搡着妇人道歉,妇人支支吾吾:“对、对不起啊这位小姐,我也是看昏了眼啊!你伤得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带你上医院去?”
爱月真想揍死她。
妇人的道歉还在继续,她觉得身心俱疲,烦透了,轻轻挣了挣,应绍华不敢用力,放开了她。
她没说什么,连向他道谢都没力气,径直往前走了。
顾崇在身后喊她,她听不到。
回到卡座,姑娘们有的去跳舞了,夏朵在那里,看到她脸色不对,询问道:“爱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妈的,遇到个智障。”
“怎么回事?”
她摇摇头,又是一阵刺痛。她迅速收拾好包包就要离开:“我先走了,帮我给她们说一声。”
“我送你回去吧,你脸色太差了。”
“不用,我没事。”
“那我给你叫个滴滴。”
等车到了门口,夏朵才扶爱月出去。
刚出门口,顾崇迎了上来:“林小姐,先生在门外等您。”
夏朵抓着爱月下意识后退,爱月示意她没事,说:“我不太舒服,不能去见应先生了,替我向应先生道个歉。”
顾崇微鞠躬:“先生是专门等您送您回去的。”
爱月自知推不掉,让夏朵扶她到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那里,顾崇上前打开后排车门。
夏朵不放心,再三拉住她,爱月握了握夏朵的手:“回去跟你解释。”
坐进车里,应绍华坐在一头,西装外套已褪,里面穿了层马甲,温莎结打得极其严谨。
西装越是工整的男人,越引人遐想。比如,每次见到他工整的温莎结,爱月想的都是那日见到的他领口内处的痣。
她已看不清他的脸,勉强打招呼:“应先生。”
他主动坐近:“感觉怎么样?”
“头晕,恶心,想吐。”
他抬声吩咐:“去医院。”
“是,先生。”
爱月:“不用……应该只是脑震荡,轻微的,我想回家,我想睡觉。”
“好,你家在什么地方?”
爱月报了地址。
徐溯坐进副驾,刚想转头向应绍华汇报事情,后者见到他手里还抓着那件西装外套,眼神十分不悦。徐溯低头:“抱歉,先生。”
转身出门,往路边垃圾箱里一扔。
路上,徐溯道:“先生,陈总自知失态,给您赔个不是。“
顾崇:“啧啧,女人酒后吐真言起来,比男人还可怕。”
应绍华:“开你的车。”
戴娅珠宝高层变动,刚才那位扑向应绍华的陈女士,本是最有望接任大中华区总经理的人选。这一扑,算是毁了。
她本以为那女人是他的小情人,没想到竟是暗恋者。
这是爱月最后的意识。
突然,应绍华感觉肩头一沉,低头一看,女孩趴在那里,双眼紧闭。
应绍华心里一紧,唤她:“林小姐?”
没回应。
“林爱月?”叫了两声,没回应。
“——去医院!”
……
“轻微脑震荡,出现丧失意识的情况是正常的,晕厥也是正常的,持续时间不会太久。”
迷糊之中,林爱月听到有人这样说。
“病人清醒之后,可能会忘了受伤时发生的事。”
病床上的女孩睫毛微动,缓缓睁眼。
顾崇:“先生,林小姐醒了。”
一阵步子走动,应绍华放大的俊颜倏然出现,几乎占据了她全部视线。爱月费力睁眼,明恍的灯光有些刺眼,连他的脸庞棱角都是模糊的。
“感觉怎样?”
声音还是他,语气,却是她不曾听过的温柔。
爱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眨也不眨,如相机对焦一般,他的脸庞终于清晰。剑眉失了分锐气,是他在皱眉。四目相对,在他深邃的眸光之中,她竟探到了一丝……紧张?
爱月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应先生……”
他却听得到:“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