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昌眼睛看着前方,换了一只手握方向盘,右手捉住刘树义的手腕不让她动。
这样握了两分钟,他直接撑开刘树义的五指,从她的手背附上去,五指□□她的指缝,捏紧了她的手。
刘树义往回抽了两下,道:“我还有另外一只手呢,我还是能挠呀。”
段文昌侧过头来,说道:“这样,我们不去医院了,太远了。这附近有个诊所,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就两分钟。”
刘树义哼哼了两下,问道:“真的两分钟?”
“真的。”
在五个“两分钟”过来,段文昌的车停在珍欣诊所门口。
刘树义几乎是停车的第一秒就开门跳了下去。
段文昌反手关上门,快步上前把人抓住了,刘树义浑身扭动着。
钟医生正在看杂志,他抬起头来,道:“段先生,你来啦。”
段文昌点了点头,将刘树义往前推,道:“钟医生你看看她的脸,刚才抱玫瑰花的时候就这样了。严重吗?”
钟医生放下杂志,端详了一下刘树义的脸上状况,道:“她这是....”
还没说完,刘树义一个喷嚏上去,钟医生动作迅速地往后撤。
段文昌尴尬地道歉,钟医生将自己的眼镜去下来消毒,顺便用消毒湿巾给自己擦了个脸。
他戴上眼镜嘿嘿笑了两声,道:“没事儿,没事儿。她这是花粉过敏。目前看没有很严重,而且来得很快,我给她打一针再开点药就行了。如果你们拖得时间长了,恐怕还有有发展成结膜炎或者肺炎的危险。”
钟医生转向刘树义,问道:“你可以打青霉素吗?”
刘树义脸不能抓,边挠着脑门边的头发,道:“可以的。”
钟医生转过来看了眼段文昌,道:“你要一起进来吗?要打屁股针。”
刘树义“哇哇”叫,她拖住段文昌的胳膊,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钟医生,道:“我才不打屁股针,我都二十六了!”
钟医生哭笑不得,说:“跟年纪没关系!放心,一点都不疼。段先生,你劝劝吧。”
段文昌才要开口,刘树义就鼓起腮帮子瞪他。
段文昌抚了抚额,他朝钟医生使了个眼色,钟医生指了指后面的小房间。
于是他边拎着挣扎的刘树义走了进去。
钟医生拿着托盘随后就进来了,他笑呵呵道:“真是抱歉,段先生,女护士已经下班了。我今天值班。要是你会打的话要不你自己来?”
段文昌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打针。钟医生,还是你自己来吧。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
听到后四个字,钟医生的嘴角抽了抽。
刘树义趁空要往外跑,段文昌长手捞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回来,双手掐住她的腰,将人放在医疗床上坐着。
钟医生道:“侧着点身,对,把裤子拉下来一点点就可以了。”
刘树义今天穿的是牛仔裤,裤腰跟腰线贴合地很好,直接拉肯定拉不下来,要把前面的扣子解开。
段文昌站在刘树义的侧边,他固定着她的肩膀,说道:“再继续折腾都要半夜了。”
他还特意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道:“九点三十七分。今天忙了一天,我也累了,树义。”
说着他的脸上便出现一个疲惫的表情。
那家伙终于羞愤地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解开自己的扣子,解完扣子,上半身就扑进段文昌的怀里。
段文昌双手搂住她的背,在她的背上慢慢的拍着。
钟医生道:“段先生,你把她的裤子往下拉一点啊。”
段文昌从来没有此刻这样的.....
他朝外轻轻吐了一口气,左手伸到她的腰际,刘树义腰线下凹得很明显,肌肤滑腻,比起他手掌的温度,刘树义腰侧的肌肤微凉。
他的手指捏住裤腰,用力往下扯了几厘米,露出一大块白皙的肌肤。
钟医生眼明手快,两秒钟解决完事。
他取下手套,拍了拍手,有些无语地看着两个人道:“已经好啦。”
段文昌帮刘树义拉好裤子,顺便摸到腹部,连她的扣子一并也系上。
他将刘树义拉开,刘树义一脸软绵绵的委屈,眼角泛着红。
段文昌将她的头发往后顺了顺,让她的身体正对着自己,他弯着腰说道:“这有什么?你看,已经结束了。”
接着他又接了一句:“不疼吧?”
那当然是不疼的,刘树义只是被冰凉的针头刺进皮肤的感觉吓到了。
此刻,那种微末的惊吓感已经消散了,她看着段文昌道:“不疼.....”
她想了想,曾经一直一直想说的一句话,从嘴巴里面蹦了出来,她酸着眼睛道:“我要抱抱。”
我想要抱抱。
这是她很想很想跟爸爸妈妈说的一句话。
打针的时候,吃药的时候,学习累了的时候,每天被关在家里学习的时候。
连续发烧一个月的每天半夜,手臂上扎着针头,葡萄糖从上面那么大一个玻璃瓶里一滴滴地流进自己的血管。
手背上,手腕上,都是青色的针孔痕迹。
她的手臂手掌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暴露在空气里,总是冰凉冰凉的,然后是麻木,稍微动一下就有片片针刺感传来。
她想,那个时候要是有人躺在身边多好,要是有人能抱着自己,或许自己根本不会病那么长时间。
她讨厌,她厌恨,她不想这样生活。
但是她也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因为她这样也许是不对的。
她刘树义是听话的孩子,是用心的孩子,是母亲喜欢的孩子,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其实,真的是很软弱的一个小孩。
她不敢反抗,说不出声,全世界都会告诉她她那样做会是错的。
刘树义真的很好奇,别人的生活都是怎么样的。
现在,她知道了。
她原来是完全可以,完全有理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生活中,你可以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意愿。假设你表达的是一个隐藏后的虚假意愿,那么别人回应的东西其实是针对这个虚假的部分。如此的话,你怎么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馈呢。”
她可以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刘树义觉得无比的开心和满足,Eden,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他总是那个出其不意的人,他总是跟自己过得不一样,他虽然脸色谈不上多好看,但是他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可以带给自己亲近的感觉,他比所有人都像是自己的亲人。
严厉的、温柔的,教训的、宽容的,他可以是自己的港湾。
文昌哥哥,谢谢你。
段文昌凝视着刘树义,这一个瞬间,他的心有些不可自控的抽痛。
他紧抿着嘴唇,他看到了她无声的祈求。
喉头酸涩,他道:“那就抱抱。”
刘树义顿时伸出双手朝上,段文昌扶住她的手臂让他搂住自己的脖子。
他将腰再往下弯了些弧度,双手搂住她的背部,脑袋搁在她窄窄的肩膀上。
钟医生在旁敲了敲门,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怎么打个针都能打成这样?
他清了清喉咙,道:“段先生,你的女朋友该擦药了,脸上还是要擦药的。”
刘树义的脑袋顿时转向钟医生,娇娇地朝他吼道:“医生,你乱说什么呀!”
段文昌被这一声吼,短暂地耳鸣了两秒。
瞬间也从莫名其妙的情绪里面钻了出来。
他松开刘树义,将她从医疗床上带了下来,带着她往外走。
钟医生真是被从来冷脸的段先生给惊吓住了。
他希望这两个人赶紧走掉,自己还是个正常的单身的,还处于求偶阶段的男性。
他的心脏受不了这种你侬我侬的气氛。
钟医生有点不高兴,歪着脸,指了指桌上的医用棉签和药膏,对段文昌说道:“这个药膏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用药期间不要用任何化妆品,化妆品会刺激炎症。”
钟医生看着不准备动的段文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示范性地给刘树义涂抹了一次,道:“看到没?看清楚没?不用擦太多,刚好覆盖薄薄的一层就行。”
段文昌点点头。
钟医生将药单和药品放进塑料袋里,递给刘树义,对她和蔼一笑,转而对段文昌伸出手药钱。
段文昌付完钱,刘树义拎着袋子,两人一起出来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老僧觉得介章有肉麻。
还有还有,预告啊,韩.戾气美人,要使坏了。
有人挺他吗?
使坏,那个,你懂的,能接受吗?
最后,是哪位宝宝告诉我还有popo网的?大开眼界,夜不能寐,今天去开坑了,你懂得。
☆、初阳5
段文昌的车往前开了两三分钟,直接开进了桦甸小区。
刘树义扒着车窗吹风,她的眼珠随着陌生的景色转动着,问道:“Eden,这是哪里呀?你不送我回家么?”
段文昌看了看手表,道:“已经十点半了,从这里去三清路还要半个小时。送你回去,我再开回来,几乎要十二点了。我半个小时后还要打个重要的电话。今天还要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