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会有人来捉你?”陈一达继续问。
沈襄笑笑:“我会一点观面之术。晓得送我过来的那人心术有些不正,大概就猜到了。”
李福……现在应该捏着她给的平安符在医院里了。
想算计她……
就先把自个那一脸的奸邪相藏严实再说。
圆净和陈一达都暗自惊叹。
自从沈襄发现这阵应当都不过半日,既能布下五行阵压制夺灵阵,又能想出这般深入虎穴的计谋。
沈修士……当真奇才。
“两位大师退后,替我留心是否有人过来。”沈襄沉声道,“我要试试了。”
说罢,她举起七星剑朝地牢头顶的栏杆砍去。
圆镜和陈一达捏紧拳头。
在这儿的几天内,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逃走,只是这地牢栏杆乃是寒铁制作,坚硬非常,且他们腹中饥饿,又无趁手法宝,施展不开。
如今,倒是一个希望。
叮——
一声轻响。
七星剑遇上寒铁,嗤嗤作响,火光四射。不多时,还是寒铁扛不住,渐渐出现白痕,而后伤痕扩大,尽数裂开。
开了!
圆净惊喜看向陈一达。
陈一达也沉沉吐口气。
沈襄砍下一根寒铁后,先让圆净和陈一达出去,自己殿后。
一出去,三人才发觉这地方大得很,犹如一个地下宫殿,约能容纳几千人,通道繁多,空旷非常,四周雕花柱子上都印着奇怪花纹,倒像是一种宗教图案。
奇怪的是,此刻这里竟悄无人影。
“……神,圣主寿比天齐,圣女万寿无疆……您的子民信仰您,臣服于您……”
远远传来众人呼喊声,似在祈祷。
“走,过去看看。”沈襄冲两人压低声音道。
两人跟上。
顺着声音走去,到达一处大厅。
大厅内乌压压全是人,有约一百余人,皆披着一件相同的长袍,血红色,上有歪歪扭扭的文字,似乎是篆文,长袍背后印着一八卦图,只是那八卦图并非黑白两色,而是一浅红一黑红,看上去有些渗人。
那些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跪着,磕头,高喊着。
“……求圣主解救我们出这污浊的人世,保佑我们上那欢乐的大同极乐世界……”
在众人跪拜瞬间,沈襄看见他们面前摆着两尊道像。
两尊道像乃一大一小,大的约莫是个男的,中年长相,晓得是个女人,十七八岁。两尊道像脸上都涂满红黑篆文,认不清容貌,身穿那血红色长袍,端坐在正前方。
沈襄看见那道像,却觉得有些熟悉。
形势却来不及让她多想。
一众人可能已经祭拜完了,纷纷站起身。
“把那些人都押上来吧。”一个娇媚的女声说道,“外面的五行阵一时解不掉,弄不到新鲜的贡品。只能先把那些家伙顶上了。”
有人低低应是。
沈襄汗毛一瞬间立起。
她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闫青!
------题外话------
好想赶紧入V
把这点情节写过去啊,让我们天师大人继续发家致富去……
吐血。
这一点情节又必须要写。
本来上架后一两章能解决的事,公众期得拖七八天……
大家不要着急。
这点情节过去就好了。
☆、037 那个疯子
紧接着,几个大的囚车被推上来了。
那囚车里面装得都是一些身着袈裟,或身披道袍的人,一车约莫有二十人,共有五车,挤在一起,如同牲畜般被驱赶。
咔咔咔——
身后有拳头捏碎声起。
“方丈!师弟,还有我的徒儿、师侄们。”圆净忍不住瞪起眼,惊呼出声,“他们怎么都被带到这里来了。”
“还有我太乙观的人,也尽数都在这里。”陈一达沉声道。
沈襄皱眉。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哗啦啦——
破碎声起。
沈襄扭头看去,原来是圆净一气之下,徒手生生捏碎了佛珠。
“糟了。”沈襄心急,“闫青修为不低,肯定会被她发现的。这里人太多,我们不知底细,根本对付不了。”
圆净也满脸愧疚:“我……”
“不管了,你快上来。”
……
闫青果然有察觉:“什么声音?”
她随手指了个人:“你过去看看。”
那人过来。
沈襄三人都绷紧了弦,唯恐被发现。
那人围着方才他们站过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柱子后面,转过几圈,找到一只蜷缩起来的小野猫,捧回去对闫青道:“回禀左护法,没有什么人,应该是野猫的声音。”
闫青嫌弃看眼野猫:“放祭台上吧。”
“是。”
小野猫被放在祭台上,那祭台在两尊道像背后,是一圆锅一样的结构,里面大概一次能容纳五十余人站立。
沈襄三人松口气。
下一秒,他们险些同时惊呼出声。
那小野猫放在祭台上没多久,就见祭台上乌光一闪,那猫顿时血肉模糊,微弱眨了眨眼,然后气息全无。
它已经死了。
沈襄惊诧捂住嘴,唯恐发出惊叹声。
那猫……
那猫……
是替他们挡了一劫。
早知道,方才爬上柱子顶时,就应该把它一起带上来的。
夺灵阵!
那祭台上布了夺灵阵!
闫青那疯子!
她居然以活物来祭夺灵阵。
“快些。”闫青催促着那几个推囚车的,“祭品送晚了,惹恼了圣主,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几个推囚车的连连应是。
有人解释道:“是右护法,他说要清点祭品数量,免得有所遗漏。”
闫青顿时不说话了。
在囚车最后面,走出来一男子,隔得极远,只看得出身材高大,极为有气势,面目却模糊不清。
待他走近了看,才发现他脸上也涂满红黑两色颜料,只露出一双格外幽深漆黑的眸子。
沈襄一惊。
她知道这人。
因为修行过,她感官极为灵敏,对一些特定人的气息记得很清楚。这个人在朱经理请她吃饭的那天,曾在鲜满堂二楼偷窥过她。
她当时还给过他一个中指。
没想到,他居然和闫青是一伙的人。
果真是……蛇鼠一窝。
那男的走过来:“都清点过了。归元寺和太乙观的人都在这里了。”
闫青气势明显低上不少:“那右护法说应该怎么办?”
右护法道:“这次祭祀由左护法负责,我不便越俎代庖。”
两人似乎又谦让一阵,闫青才有些娇羞地点头:“那好,那就都由我来决定。再过半个小时就是祭祀的好时机,到那时一齐祭祀吧。”
沈襄三人惊骇无比。
祭祀!
那布了夺灵阵的祭台。
沈襄还有什么不明白。
闫青那个疯子。
她在外面布了夺灵阵想要用普通人祭祀还不算,现在竟然想用这些修道之人的灵气来祭祀夺灵阵!
简直是令人发指。
闫青那疯子到底想做什么。
沈襄飞快思考着。闫青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归元寺和太乙观两处所有僧人道士,全部抓到这里,这手笔,就连闫家都办不到。
闫青……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力量。
还有这里跪拜的人类……
那两尊道像……
被他们称作圣父圣女的又是谁?
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
沈襄脑海里一团乱麻。
未等她想清楚,背后已起了争执声。
“老道士,你再拉着我,信不信大和尚我连你都打的。”圆净双目通红,紧紧盯着囚车里的那些僧人,“我们归元寺的方丈,我大和尚的师兄弟,还有那些刚收的徒弟全部在那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你冷静一点。”陈一达拉住他,声音嘶哑,“我太乙观的人也都在那里呢。我的着急不比你少,但是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不能随便行动!”
圆净瞪着陈一达,瓮声瓮气:“那你说怎么办?”
陈一达冷静说道:“待会,我过去把他们引开,你过去救人。”
圆净立刻拒绝:“不行,他们那么多人,你对付不了。”
陈一达声音很稳:“那你对付得了吗?”
圆净迟疑了。
陈一达叹口气,说道:“大和尚,我比你细心,这件事合该我来做。你记着,我们太乙观的所有人都拜托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随便死掉。”
圆净扭过头去,发犟:“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
陈一达还欲再劝,沈襄出声了:“两位前辈,你们是否把我给忘了?”
两人同时看向沈襄。
原来他们两人一齐在地牢里过了几天,都是相依为命,早已熟悉对方,在此紧急关头说起话来,更是把沈襄忘在脑后。
沈襄也不恼,道:“两位前辈也别争了。你们谁都不用去,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去救人,待事成之后,在出口处回合。”
两人同时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