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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沉记 (元疏)


大过年,凄凄惨惨在家闷三天?李丛芮献媚:“沈公子,就不能带上我?我可以做哑巴的!其实我也是聋子。”
沈谦慎冷冷看他:“我们好好地出去玩,为什么要带个残废?”

岑公馆里也是一片温馨场景。
煤价贵,故而除了老太太房里,岑家只两个房间烧了大炉子,大家伙被冷促使着,挤挤攘攘在这两个屋子里。
见她嫂子去厨房看晚饭,岑嘉绮小声讲到“呵,她那个姑外婆,知道的叫一声姑外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慈禧太后驾到呢。”
岑嘉绮不住手地剥着瓜子仁到小碟子里,她喜欢一口气吃下的快感:“几个孙女都没给念书,请了老先生教四书五经和女戒女训;媳妇早上请安,是要跪在床边服侍洗漱的;吃饭规矩也大,皱皱眉头媳妇就要请罪。”她指指楼上:“诶,说我们家老太太难伺候,这么一比,是小巫见大巫。”

大太太打断了她:“就你嘴多。这姑外婆不过是治家严格罢了,哪容你这么胡咧咧。她家时代书香的,规矩比别人重,但待人接物实打实的好。你上门不过拜访一趟子,你看人家走礼多重!”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岑嘉绮只有住了嘴不说。这姑外婆给的回礼着实不轻,不用说成匹的布料,镯子都她大嫂和她一人一个——说起来,大嫂一罐酸白菜梗和几盒糕点就换了这么些物件,划算是划算,总有点不对劲。

岑嘉绮推推旁边的岑嘉雯:“这几日,你不出去了?”
岑嘉雯织毛线背心,正跟最后几针别着劲,闻言头也不抬:“大冷的天,我出去干什么?”

岑嘉绮又念起几分姐妹情,便玩笑似地说道:“你往窗边坐坐,织毛衣费眼睛。眼睛要是出毛病,挑夫婿走眼了怎么办?毕竟男人心里花花肠子多,指不定就朝三暮四,得仔细审查呢!”
大少奶奶进来了,闻言也凑趣道“走眼了不打紧,要我说,听家里拿了主意就错不了,总没家人不为着你好的。”她略松下腰带:“嫂嫂日夜都担着心,就怕便宜了不知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偏要攀天踩地的穷小子;不是我自个夸口,我们岑家小姐配高门大户都够得上。”

岑嘉雯把毛背心一收,用力从岑大少奶奶屁股下面抠出一团线球,冷冷一笑:“你们就嫂亲妹恭好了”,又向着岑嘉绮:“的确得多打听,好好审查,妹妹的话是道理,但这道理妹妹自己也得记着。”
岑嘉雯本是软和性子,这么突然炸毛,岑嘉绮一时没回过神,难道傅伟和她碎叨了自己和匡朴的事?可是自己又没打算嫁给匡朴的,不过是多个朋友罢了。她嫂子也是红涨着脸讪讪地,倒一时无言。

岑嘉雯是叫“偏要攀天踩地的穷小子”刺到了。傅伟的才华,风度,上进,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可这么个势利的社会却没能公平地对待傅伟。傅伟没能走通侯部长的路子,暂且没能调职。为什么呢?因为没钱啊!
自个母亲冥寿上,侯部长感叹父亲死的早,没能到自己有能力尽孝,风光大葬的时候。做客的人心里明镜似地,这是觉得爹死的不是时候不能多进一笔礼金呢——街上乞丐多得是奄奄一息,你怎么不去认几个爹呢?一天办两场够不够!侯部长乐呵呵地收下了傅伟的钟,但是调职一事却只是打哈哈,不肯松口“傅老弟大好青年,我自然是记在心里,可是物资部门十分重要,还是得多考验考验。”用什么考验,用钱考验咯!

纵然傅伟鞍前马后,可毕竟娘是老娘,江富商无意认他做儿子;傅伟思前想后,男子汉□□之辱尚可忍,卧榻之侧容一肥女酣睡又有什么打紧,然而,江部长也无意再纳他做半子。于是,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只好和暂履行“内子”一职的岑嘉雯倾吐。
岑嘉雯揉着毛衣,把它揉软一点,让傅伟穿时舒服一点,一面愤愤想,要是自己是千金小姐就好了,定然不让傅伟受这无钱之屈辱。

岑嘉雯负气回房了,岑嘉绮又懒懒不动,下人们又忙着晚饭,因而听见隔壁房间叫茶水,岑嘉钰便起身去帮忙。
刚刚模糊听得有几句争执,似乎是“你就看着我这般也不打算救”但岑嘉钰进去时,气氛有一种强掩饰的平和,只见大伯岑大爷焦躁地在窗边踱来踱去,旁边一叠纸上还记着些什么;三叔岑三爷倒是闲适,翘着二郎腿轻敲着桌沿哼着定军山。
岑三太太走进来:“你三叔真是个嘴馋的,巴巴要吃猪耳朵。”又笑向自家丈夫:“还好年前我催着卤了些,要不然哪里合你的心去。”

岑嘉钰笑一笑出去了,心里苦闷,大伯三叔这般到底也是人气,总不似自家父亲似的,过年也是过躺在铺上云里雾里抽大烟。哎,凑着这暖瓶里还是热的,再给他灌个汤婆子。
回到自己房间,岑嘉钰同奶妈妈道:“我往后几天给刘老师代值班,就不回来了。”
奶妈妈心疼地不得了:“啊呀,这么冷的天还去?那衣服带够啊,可别冻着了,学校里炭是备下的吧?”岑嘉钰到底不专于撒谎,揉着衣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却听见岑嘉翡叫“姐姐,姐姐你电话。”忙跑去接了。

一听就是阮云裳爽朗的笑声:“嘉钰,你道怎么着?阿佐给我包了压岁钱,哈哈哈,我多少年没接到红包了。”
岑嘉钰笑:“真是财迷,一个红包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怎么今天才回去,不是初二回门么。”又恼自己口快说错了。
果然,就听见阮云裳道:“又不是正经出嫁,哪里能正经回门。算了,不提也罢。还有个事······”
但阮云裳想想,还没确定,没得吓她“到嘴边又忘了”又说些别的遮了过去。

阮云裳放下电话,问阿佐:“你确定她跟踪我?”
阿佐肃然点点头:“对的,年前你还上工的时候,她跟了你几天。我记在心里,因而过年特意留了心,在你那边宅子旁边也见过她,但今天没见跟过来。”

阮云裳一时不解,自己没什么仇家啊?虽然电影行业竞争激烈起来,海市大大小小电影公司竟要上百,但是自己还是没什么名气的女二号,哪里有资格树敌。是个男的,可能还是流氓地痞之类,一个女的,这是要做甚。
算了,下次真的碰了面再说。她反应过来,盯着阿佐:“这么说,你也在跟踪我咯。”
阿佐脸腾地红了:“海市晚上乱,我收车也就那个时间点,就顺个便照看照看——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太放心。”
阮云裳攥着手里的红封,竟然一时喉咙哽咽,她轻易不流泪得,只好闷闷说道:“我要睡一觉,你先出去吧。”

有言道,情似双丝网,中有千千人。都是情里挣扎人,谁也别笑谁。还不知最后,到底谁笑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的你们。





第32章 三十二章
冬天是有自己的况味的,一切都被冻住,但是风并没有。风比其他季节更为灵活,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冬天那独特的清灵而冰澈的味道。

沈谦慎醒来,听着窗户缝里风“咝咝”的诱惑,有点分不清是梦是现实。他坐起来,看到床上的印染蓝色花布棉被,咧嘴傻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家里的床,那么昨天不是梦,他的确和嘉钰开车来苏州看梅花了。

但是他又懊恼起来,昨天路上的他,表现得实在是太糟糕了,岑嘉钰问他什么,他都只是含含糊糊回答,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这是因为前天晚上的梦太过香艳绮丽,梦中的岑嘉钰一点都不拒绝,放任了自己的为所欲为。在允许的前提下,他才发现她于自己有那么多要解的谜,每解开一个扣子,谜底就揭开一点;他的心跳响彻天地,震地他的手直哆嗦,在天崩地裂中他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却是一片混沌的天地,他完全记不得看到了什么,只知道那云朵绵软的手感,不,不不是云朵,真要形容起来,应该是自己小时候调皮在厨房偷偷戳的山东厨子蒸的大馒头,蓬却不松,软却不塌。也如同那次一般,最后是吴妈给善后。不过,那次吴妈是给洗沾满灶台油烟的衣服,昨天却是要吴妈换洗被褥。

可是,为什么前天梦里的震动延伸到今天的现实?他听得从隔壁传来咚咚咚,咚咚咚——咦,难道是嘉钰在同自己 Good morning?他真想凿壁偷光,但房间并没凿子或者铲子,于是,他只有拍拍墙,回之以“咚咚咚”,隔壁安静下来,难道嘉钰害羞了?
静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发傻,都白天了,直接敲门叫嘉钰一起吃早餐不就好了。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忙忙穿好衣服去敲隔壁间门。

“笃笃”“笃笃”“笃笃”沈谦慎强抑制住心内的欢喜,敲了三声。
回应他的不是“吱呀”的开门声,而是更为大力的“咚咚”“咚咚”“咚咚”。
沈谦慎一时愣住,嘉钰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她手疼不疼?

该来的“吱呀”还是来了,探出的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浑身带着昨日的酒气:“小毕扬子!(苏州骂人话)老板!大清早的三面墙敲敲敲,非要逼得我从窗户爬出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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