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汉王回京
“丫头,你这一会儿眼珠骨碌碌的,一会又静若禅定,到底在想什么呢?”
朱瞻基当然不知道,在片刻之间,面前的吴二红姑娘心里已经走过千山万水了。
重新定位了自己的人生角色的吴二红,终于不再困惑了,她忽然觉得十分轻松。
吴二红忍不住站起来,点了一下朱瞻基的俊挺的鼻头,嬉笑道:“我呀,我在想,为什么有人那么傻,别人叫他当皇帝,还那么痛苦?”
“丫头,你敢跟我开玩笑!”
朱瞻基被吴二红这顽皮的样子,也逗笑了。
这偌大的皇宫,也只有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敢这样在皇太孙面前放肆了。
这野丫头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点奇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安静沉默,还好今天终于又恢复了刚进宫时的慧心妙舌,小黠大痴。
已经很久没有看红儿这样调皮了,现在突然看她开心的样子,朱瞻基原本已是满腹愁肠,忍不住被她感染得也是喜笑颜开。
吴二红很喜欢,朱瞻基叫她“丫头”的样子,虽然他其实
只比她大两岁啦,可是这声宠溺的“丫头”,让她觉得好幸福。
这声甜腻的“丫头”一叫,更让吴二红下决心去保住那个史上最胖的朱高炽的太子位啦。
说实话,虽然一直拒绝承认自己是颜控,可是吴二红实在对胖太子朱高炽没有好感。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将这样一个人,送上皇位呢?
好吧,朱高炽,你应该感谢上天,你有一个帅的惊天动地的儿子,还有一个来自现代的颜控媳妇儿……
吴二红在心里大言不惭的说。
永乐十一年的2月,在关雎宫陪孙灵微读书的吴二红,忽然觉得太子府气氛十分诡异,空气变得异常紧张。
胖太子人前还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但是一进入端木宫就唉声叹气,太子妃更是如临大敌。
发生什么事了?
“我二叔要回宫了。皇爷爷把护送皇祖母梓宫回南京的重任,交给了汉王朱高煦。”朱瞻基忧心忡忡的对偷偷询问的二红姑娘低声说道。
原来,永乐十一年2月,北京天寿山的长陵地下玄宫落成,朱棣马上下旨,准备将仁孝皇后的梓宫从南京迁至北京,葬于长陵。
此刻的朱棣,终于可以实现,将皇后带回盛满他们夫妻往事的北京归葬的承诺,此举,也离他迁都北京的政治理想更近了一步。
永乐帝朱棣忍不住老泪纵横。自永乐五年徐皇后去世,皇后的棺椁一直被置于南京皇宫内6年未葬,而且徐皇后也将是入葬北京长陵的第一人。
所以,此番徐皇后迁葬北京,不容任何差错。
可是,从南京到北京,山水迢迢,万一那些流寇,或是逃亡后又卷土重来的蒙古鞑子,得到消息,在路上伏击,让徐皇后的棺椁不能平安到达北京,那徐皇后这六年未入土为安的委屈,以及自己苦心经营的政治理想,都将化为泡影。
所以,此次迁葬,只能成功,决不允许任何的失败。
派谁去护送徐皇后的梓宫才保万无一失呢?
这个人,既要天生勇武有力,威信很高,能够震慑各种假想敌,又要有丰富的长途行军经验和作战能力,朱棣才能放心的把皇后的梓宫交给他。
扶母后灵柩归葬,本来理所当然的该落在太子朱高炽身上,可是,朱高炽胖的连路都走不动,又如何能担负起护灵的重责呢?
此时,朱棣的心里,条件反射的想起一个人——汉王朱高煦。
皇子中,能担此大任的,非他莫属了。
可是,汉王在永乐二年,因为不肯就藩,咆哮金銮殿,被朱棣以忤逆罪赶出大明宫,偏居于皇城根东北角,到现在已经整整8年。
虽然同在南京,却一次也没有得到父皇的单独召见。
为了防止汉王心中的太子梦死灰复燃,除了皇后薨逝那年,匆匆召他回宫,仅仅在紫禁城待了三日,朱棣便立刻限他返回府邸。
可是,此刻,在用人之际,朱棣能够相信的,还是只有这个让他有点忌惮而又有点愧疚的二儿子。
宫里都在传,这个汉王长得凶神恶煞,面如黑炭,粗鲁如蛮牛,是个很可怕的角色。
一直身处关雎宫陪孙灵微读书的吴二红,本来并不想去关心这个传说中的汉王,可是,太子妃却一再找理由,让她去奉天殿走动。
吴二红当然知道,太子妃的用意。
这合宫之中,也只有二红,有着这个特权,可以在奉天殿,关雎宫,尚宫局来去自如。
所以太子妃张翠云,怎么会不好好利用这个好用的“棋子”呢?
皇帝在奉天殿的东暖阁里单独召见了八年未见的汉王朱高煦。
二红去奉天殿的时候,看见奉茶宫女彩萍切了一杯“苏州红梅”,在暖阁外面犹豫不前。因为彩萍一向胆小,每每皇上召见人议事时,生怕赶着皇上心情不好,成为迁怒的对象。
于是,吴二红走上前去,贴心的说:“姐姐,这个差事交给我来,我在这守着,你们离远一点,到时候,免得牵连你们。”
彩萍感激涕零,赶紧将那杯“苏州红梅”放在二红手里,屏退宫人。
二红偷偷的藏着暖阁的门帘子外听里面的谈话。
不知道这汉王来了好久,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沉而很有磁性的男声:“父皇,八年未能进宫看望父皇,是儿子不孝。可是……儿臣当日离京时,父皇亲口对儿臣说,今后‘非召不得入宫’。儿臣只好强忍着对父皇的思念。想当日父皇青春尚健,今日相见,父皇竟然两鬓染霜了……”
从心里来说,朱高煦不恨父皇朱棣是不可能的。
当日父皇在战场上亲口许下皇位承诺,让他拿命换来江山后,却在金銮殿上拒不承认,言而无信,翻脸无情,当年朱高煦凭着一股血气之勇质问父皇时,还反倒给他扣了一顶“忤逆罪”让他欲哭无泪,虚掷一生。
(亲们,世界上最深的感情其实就是战友情,同学情,赞的举手。反正作者君心里这么觉得呢。依然感谢我的书友们每天的票票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啦。)
☆、第41章 汉王颜值有点高
虽然,汉王朱高煦的心里,有一道永恒的伤疤,可是父皇于他来说,也是人生启蒙的老师,更是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在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共同在马背上打天下,经历过那么多生与死的考验。
时间虽然不能冲淡一切怨恨,但是却可以让那些最初的情感,在时间里发酵得更加浓烈。
此刻,朱高煦心里的这份久违的战友情义,在重新见到父皇的那一刻,慢慢又回来了。
毕竟是父子,血脉亲情,依然还在。
“煦儿,你不怪父皇就好。……你母后当日在世,对你和高燧颇为严厉,言辞对你们多有约束,可是,知子莫若母,我相信,婉儿是不会来害自己亲生的孩儿。她最大心愿是,愿你们都好。”朱棣终于提到了迁葬的事。
吴二红知道,这个徐皇后在世时,是大儿子最坚实的拥护者,不但主张立老大高炽为太子,还屡次向朱棣进言,指出老二朱高煦、老三朱高燧性格不好,不但不能重用,还得为他们选择敢于监督劝诫的僚属。
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徐皇后怎么就那么偏帮这老大,而屡次弹压老二呢?
二红猜测,徐皇后大概对朱棣的铁腕统治有些累了,害怕被朱棣经常称赞为“英果类我”的老二汉王朱高煦称帝后,百姓们喘不过气来,认为只有大儿子朱高炽,才可能成为一个适于百姓生民的仁君。
此刻,汉王听到父皇提到这些原是他不能触碰的伤口,二红暗暗担心,汉王会不会又忍不住心中那股愤懑,像当年咆哮金銮殿一样再次发作呢?
毕竟传说中的汉王都是这样一个暴脾气呀。
“父皇何出此言!当日是孩儿冲动好胜,在战场上的牛脾气没改,才屡屡惹得你和母后生气,儿臣愧对母后。此番能够亲自护送母后灵柩回北京,就当是将功赎罪吧。”
汉王朱高煦,此番话说得极为谦卑,也颇有几分真诚。
毕竟,这八年的冷板凳,他也是坐够了,当年初争太子位时,,他才21、2岁,年少气盛,一转眼,已过而立之年。
难得父皇能够破例召见他,他已经知足了。
“如此,甚好。”朱棣看着这个似乎成熟了不少的儿子,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
“那,儿臣告退。这就准备护送母后回北京。”
吴二红听到,里面汉王告退的声音,连忙躲到帘子后面,偷偷看,这蛮牛汉王到底长什么样。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一个野蛮的汉子。
相反,从奉天殿的内殿,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年纪大概27、8,大理石般的五官刀刻般深邃,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一身青服(青服是帝王或者王子在服丧期间穿的一种丧服)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走起路来龙行虎步,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