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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与玫瑰 (静蹊)



谢尧亭幼时体质极弱,属于先天不足后天亏损那类的。

他父亲谢世清就把他送回老家,跟着谢家老爷子在神农架的山脚下住了八/九年,借草木之气慢慢调和阴阳平衡,养好了身体。加之家学渊源,子承父志。

他接受中医的过程非常的顺理成章。

谢尧亭抬起头看到陈絮,笑道:“真的是你,我看到名字,以为是重名。”

陈絮坐在他对面。

她把书和伞从桌子上递过去,“还你的。谢谢。”

他接过来,放在一旁。

他开玩笑,说:“挂我一个号要二十块钱,要只为了还这些东西,太不划算了。”

陈絮也笑了。

她的鼻音浓重,“我感冒一个周了,吃了药,还打了针,一直不见好。所以过来看中医。”

谢尧亭认真观察了陈絮的气色。

他问:“吃了什么药?”

陈絮回想了下,老实答道:“维c银翘片,感康,还喝了板蓝根冲剂。”

他皱眉,打开桌角的探勘灯,拿起桌上消毒桶里的刮板,“张嘴。”

陈絮:“啊。”

谢尧亭仔细看过她的舌苔和喉咙。随后示意她把手腕放在脉枕上。片刻之后,他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陈絮的手腕处,垂眸静默了一会儿。

她的体温高,显得他皮肤的触感更加温凉。

他的手指瘦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圆润,修剪的很干净。两人的距离很近,周围很安静。她望向他略显淡白的唇色,微微垂下的眼睑。

鼻尖、周遭、整个空间,都萦绕弥漫着清苦的药香味。

诊脉结束,陈絮还在怔怔出神。

谢尧亭发觉她不寻常的目光,似乎是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了,他笑着屈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很轻,分寸掌握的很好,几乎是刚接触到就离开了。

他笑问:“小姑娘,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陈絮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就像被烫到一样移开了目光。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个瞬间涌向了头部,脑袋因为发烧而彻底懵掉了,脸红的像成熟的快要爆开的石榴。她的声音细弱如蚊吶,结结巴巴的,“看……你……你后面的那张图。”

他座位后面的那面墙贴了一张中医人体穴位图。

“那我没什么大病吧?”她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一本正经的回道:“外感风寒,肝郁脾虚,脉浮弱。辨证为虚人感冒。”

陈絮听不懂,睁大眼睛看着他。

谢尧亭翘着唇角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晚上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他又说:“以后不要自己乱吃成药。早就医,别耽误了病情。”

陈絮点点头,“嗯。”

谢尧亭扬声叫外间的护士进来。

他拔开钢笔,一边在纸上开方子一边吩咐她:“开柴胡桂枝汤。请中药房代煎,用文火,三副的剂量。”

陈絮低头,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写的字。

柴胡,黄芩,半夏,桂枝,生姜,甘草,大枣,每日一剂,水煎服。

药材名后分别标注了克重。

非常独特圆熟的笔法,清雅中和,朴茂遒古,隶楷之间隐约又飘逸的行书笔调。

很好看。

陈絮很喜欢,想临摹。

第5章 2-1

1.医闹。

丽斯梅尔酒店坐落在江城的天河区,临江,区位优势十分优越。

陈絮乘地铁过来,出站的时候天已经全部黑了。临近年关,江边步道装饰了水滴状的灯球,五颜六色的,仿佛走进了繁星满布的夜海。

酒店有自己独立的咖啡厅。

玻璃屋顶,采光无敌。白天能看阴晴雨雪,晚上有星光灯海。

装修风格并不是传统五星级酒店那样奢华的气势汹汹,很是宽容含蓄。大厅中空式空间的地台上放置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一个穿着小礼服的年轻女孩坐在琴凳上,弹奏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

节奏稍微调整慢了,舒缓而平静,与周围的歌舞升平很相称。

陈絮课间接到提供兼职面试的电话时,还以为是骗子。

周末两天,下午没有课。五点到八点,每小时一百块。又不耽误晚自习,简直是量身定制的好差事。

周恒坐在咖啡厅靠窗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这里景观隔离的极好,仅有的吊灯光线柔和,温馨又不耀眼。周恒穿正装衬衣,翘着脚,长腿交叠在一起,外套随意搭在一旁。神态平淡,看上去很是清晰而精明。

面前一杯冰咖啡,喝了一半。

陈絮从书包中掏出一叠a4纸的复印件,“这是我全国比赛的获奖证书,还有等级证书。”

他接过来,随意翻了下。

“待遇跟你说过了?”

陈絮点头,“嗯。”

“你在读高三,时间上有没有问题?”

“嗯,学校暂时没有在周末下午安排课程。如果临时有变动,我会提前跟您报备。”

周恒轻轻颔首,打了个手势让服务生过来,然后指了指大厅中央地台上那架钢琴,“带她过去,弹首曲子。”

陈絮垂眸思索了片刻,单手试了几个音,然后双手弹奏起来。

李斯特的《钟》。

单纯为了炫技,节奏就刻意的轻快了很多,在夜幕中有种幽深的空灵清静。

周恒并不太懂音乐。他抬眼看了下陈絮所在的方向。女孩还年轻,为了心底的自尊,特意选了一首难度大的曲子。她微微低着头,视线不在琴键上,脊背笔直又瘦弱,坐姿矜持又优雅。

手机响了。

周恒接起来:“正要跟你通电话,陈絮到了。正在弹琴。”

谢尧亭听到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道:“这次真是麻烦你。”

周恒:“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里刚好缺个琴师。”

他问:“是邈邈的同学?”

“对。”

周恒称赞了句,“琴弹的不错。”

谢尧亭笑道:“为了让他同学接这个兼职,邈邈偷偷把她贴在学校附近公告栏的钢琴课传单挨个撕了干净。”

一曲完毕。

陈絮回来,重新坐在周恒对面的位置上。

在职场上,他一向严谨自持,这种陌生的感觉让陈絮既向往又自卑。周恒看出她有些拘束,顺着她交握在一起的瘦长手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道:“衣服由我们来提供,你每次提早二十分钟到这里,赶得及换班就行。”

陈絮抿抿唇,“好的。谢谢您。”

晚归,厨房里还有饭菜。

陈絮拨到保鲜盒里放置到冰箱。

戴香自从知道陈絮搬回来住了,就三天两头的让她去家里吃饭。她家是三代同堂,家里有老人和孩子,陈絮觉得不好太麻烦她,推托了几次。

她便经常做好了饭送过来。

打开冰箱,看到医院中药房代煎的药包。谢尧亭开的药喝了三天,陈絮的感冒就好得差不多了。每天晚上回到家,拆了药包放进微波炉,热乎乎的喝上一碗,家里到处弥漫着熟悉的浓郁的清苦药味。

最后一帖药,明天是复诊的日子。

最近的日子很难熬。

阴冷,孤独,焦虑,压抑,铺天盖地的考试,排名上上下下。

陈絮睡前又做了一张英语试卷。翻开英汉牛津词典的时候,看到那张写了《孤帆》的素白书签。她握在手里,发了一会儿呆。

人的寄托是很玄妙的东西。虽然跟谢尧亭并不算是熟悉,但是他的平和简单,有时候想起来,就像是能治愈重感冒的草本药剂,感觉很慰藉。

次日,江城中医院。

最近单人病房出了一起事故。死者是县医院送来的一个八十多的老人,痴呆症。夜里悄没声息的,连急救灯都没按,人就没了。早晨护工进去给他洗脸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死者家属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老人那个据说忙于事业从没露过面的儿子,第二天就黑旋风一样刮来了。

要想得到确切的结论,就得做进一步的解剖。但是家属不同意,只是一口咬定是医疗事故,一味扯皮。每天一堆披麻戴孝的人坐在医院门口。扯着一条灰白色的横幅。

本就乌泱泱的门诊部更加乱糟糟。

陈絮坐在走廊的等候区排了一会儿队。

一群人冲进来,领头的两人抬着一个硕大的纸花扎成的花圈。跟看病的人挤在一起,哭嚎连天,大厅里顿时乌烟瘴气的乱成一片。

护士站里有个大姐站起来,扬声制止道:“你们注意点儿秩序。”

队伍左侧的平头男,不知何时摸出一根钢管,哐的一声砸在护士站的柜台上,大声嚷道:“人都死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愧疚呢!我爸好好儿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你们就是杀人凶手!我要告你们!”

护士大姐气不过,指着门外,“那你们去告啊,别在这里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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