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太旧了，今天许诺的父亲打电话找我，刚说了两句，通话就断了。”
“许默言找你？”
“他认定我是他的女儿，想见我一面。”
“那你——想不想去见他？”
莫小铃睨了他一眼，男人的侧脸专注而严肃，却比不正经的时候更吸人眼球。
“我才不想呢。”莫小铃提高的尾音本能地带了撒娇的意味，“我又不是许诺，我是莫小铃，就像你说过的，我们谁也无法替代谁，既然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去见许默言有何意义？打电话跟他说清楚就行了。”
唐琛勾起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着看向莫小铃：
“醋坛子。”
要不是唐老板正在开车的话，莫小铃真想以下犯上，赏给唐老板一记狠狠的爆栗。
第39章
回到公寓, 吴姨正在摆放碗筷：
“唐先生，晚餐准备好了。”
“谢谢，吴姨，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吴姨默默地退了出去。
望着吴姨佝偻的背影, 莫小铃悄声说：
“唉，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啊, 没想到，吴姨年轻时还是个美女呢！”
唐琛夹菜的手顿了顿：
“何以见得？”
“今天早上我打扫吴姨的房间时, 无意中看到床头柜上的老照片, 看到了她以前的模样。”
“据我所知, 你说的那张照片上应该有两个人吧。”
莫小铃吐了吐舌头：
“啊，你也见过那张照片？另一个看起来更年轻更漂亮, 是个大美女呢！”
“嗯。”
莫小铃瞪大眼睛：
“你认识照片上的那位美女阿姨啊？”
“当然认识。”唐琛边说, 边将一块烧得晶莹油亮的红烧肉塞进莫小铃的碗里。“她是许诺的母亲，李慧心阿姨。”
莫小铃嚼了一半的肉梗在喉咙口, 差点没被噎死，许诺离家出走五年了, 唐琛的身边还是缠绕着故人的影子。可她发觉自己并没有吃醋心酸不对味, 只是感到好奇：
“吴姨和那位阿姨是朋友吗？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吴姨是李家的老阿姨了, 一直照顾着李阿姨和许诺, 李阿姨去世没多久，许诺就失踪了，吴姨从许家辞职后, 就到我这里来了。”
“李慧心阿姨去、去世了？”
霎时间，莫小铃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质疑、惋惜、难受……各种失常的情绪汹涌而出，让她不得不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重病不治，所以去世了。”
唐琛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那许诺……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呢？”
“我也想知道。”唐琛抬眸看向莫小铃，他的语气很平静，可她还是能感觉到其中难以道明的情绪，“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
唐琛眯起眼，忽然笑了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莫小铃向前，莫小铃本能地伸出脑袋，凑了过来。
唐琛伸出冰凉的食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多亏了你的不请自来。”
莫小铃突然发现，对她而言，许诺的存在还是有好处的，作为唐老板挑选现任女友的反面教材，只要他一想起这教材，就会加倍地对莫小铃抛出软绵绵的情话。
想到这里，没心没肺的莫小铃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心情一好，智商跳水，做出了安琪儿才做得出的举动，她张开牙齿，轻轻地咬了唐琛伸出来的手指一口。
唐琛有些意外地挑起眉，似笑非笑：
“你是属狗的吗？”
“这叫调戏美人，懂不懂。”
“当心引火烧身。”唐琛目光灼灼地瞅着她，眼底燃起一片火花。
“我吃饱了，晚安。”
莫小铃放下筷子，一面为他的反应暗自得意，同时又被男人的眼神炽烤得有些受不了，于是就像只慌张的兔子，跳起身就跑，随手还不忘拐带企图潜伏到唐琛脚边的猫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时值九点，安静的公寓里，从客房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莫小铃关上了房间的门。
唐琛推开碗，注视着莫小铃仓皇而去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时，吴姨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来到唐琛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雇主。
唐琛与她对视了一眼，慢慢地说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该做的我都在做，可……”“
吴姨破天荒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也在担心，所以明白唐先生的心结，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及时回归正轨才对，否则就会一直不安下去。”
初恋好像花苞，需要情侣间的亲昵来滋养。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还一直打着哈欠的莫小铃，终于赶上了由唐司机开往书屋的班次。
几乎没有挣扎的，她勾住唐琛的胳膊，一起乘电梯到了车库。
男人英俊，女人秀美，遇到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一脸艳羡。感受到来来往往的注目礼，莫小铃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直到此刻，她忽然有了确确实实正和唐琛交往的实感，他们成了众人眼里普普通通甜甜蜜蜜的情侣之一。
“什么事这么开心，像中了大奖似的？”唐琛坐上驾驶位的刹那，撩起眼皮看向她。
莫小铃朝他做了个鬼脸，搁在膝上的挎包忽然发出嗡嗡的震动，急忙将手机掏出来的同时却不小心掉出一张名片，被唐琛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
“又是个陌生的号码，不接了，也许是对方打错了。”莫小铃边观察唐琛的表情边解释道，
“这是刘医生给我的名片。”
“嗯。”唐琛平静地将名片还给了莫小铃，“呵呵，还是这个老毛病，逢人就推销他的门诊部。”
“那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不知为什么，听唐琛这么一说，莫小铃反而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她不是第一个被刘医生劝说去看心理医生的，虽然她失去了很多记忆，可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算了，又不是真的病了，还是别去试图唤醒什么记忆了，现在的生活是如此平静平凡幸福，如果再贪求更多的东西，或许会受到惩罚。
潜意识里，她也觉得那段记忆之所以会被自己遗忘，或许是极不快乐的，甚至有可能是悲惨不堪的，既然忘了，为什么重新拾起自我折磨呢？！。虽然被养父抛弃了，却幸运地遇见了唐琛，这个世上她唯一迷恋的仰视的男人，只要身边有他，她的人生就如同繁星笼罩的天空，璀璨而快乐，除此之外，还要什么呢？！
“你想去吗？”
“不想。”
“好，等你想去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唐琛将莫小铃送至珍北路转角处，依依道别后，银色福特喷着小尾气，呼啸而去。
已经好久没有在外吃早点了，她习惯性地朝如红包子铺瞥了一眼，包子铺一如既往地大门紧闭。
这时，有个人出现在包子铺对面的街口，正沿着人行道慢慢向包子铺走来。
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葛如红。
“葛姐！”莫小铃本能地向她招了招手。
葛如红看到她，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她在距离莫小铃几步之外的地方停住，却没有说话。
莫小铃发现一向精干利落的葛如红看上去有些憔悴，眼底全是血丝，两鬓还长出了白发。
“葛姐，包子铺准备重新开张了吗？”
“不，打算关了。”
葛如红站在店铺门口，向里面看了看，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王亮好吗？”
葛如红暗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我听说，你和你的老板好了。”
面对对方探究的视线，莫小铃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帘：
“是、是的。”
第40章
“既然如此, 就不要多问了，免得彼此尴尬。”
莫小铃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对了。”葛如红眸光一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老板是不是有钱人，也认识很多有钱的朋友？”
“可以……这么说。”
葛如红突然激动起来, 她目光灼热，大步走到莫小铃跟前, 伸出双手攥住她的手指：
“能不能请他帮我找一个人？”
